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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结婚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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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小辉,也是咱们公司的租车司机,”老李喷了口烟雾,接着说,“我也是听说,他不是本地人,十几年前随父母一起来到?S市,作为农民工的子女,他在本市的一所中学上了学。”

    “他的女朋友苏菲和他是同一所学校的高中同学,我曾经见过一次,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长长的黑头发,柳叶弯眉,长睫毛,丹凤眼,身材高挑,长相甜美。”老李叹了口气说,“可怜呀,这么美丽的女孩儿。”

    老李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拧灭,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至于程小辉……”老李憋了一眼迈克,继续说,“他也算是长得英俊,?总之,他们俩非常相爱,只是……”

    “只是,怎样?”迈克好奇地问。

    “只是,他们的事儿遭到苏菲父母强烈的反对。”

    “苏菲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在本市且家境富裕,而程小辉,只是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女孩儿的父母无论怎么样都不肯把女儿嫁给他。”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被迫分手了,为了让女儿彻底死心,苏菲母亲还给她介绍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小伙子,就这样,那姑娘在他们认识短短三个月后就匆匆结婚了。”

    “后来,程小辉就在婚礼上把新娘抢走,结果又出了交通事故?”迈克说。

    “嗯。”老李点了点头。

    “那么,”迈克看了一眼老李,说,“我和那个男人长得很像么?”

    这一问不要紧,听到这个问题的老李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他用手擦了擦被吓出的一头冷汗,皮笑肉不笑地说,“不……不像,哈哈哈,一点也不像。”

    屏幕被一阵大雾遮盖了……当它再一次清晰起来的时候,时间已退回到二零零七年的五月九日。镜头记录下了一段往事。

    傍晚时分,整座城市沐浴在夕阳的落日余晖下,纵横交错的马路,四通八达,不同样式的车辆在繁华的都市中川流不息,车流像潮水一般,涌过来,涌过去,汽车飞驰的声音此起彼伏,现在正是晚高峰堵车的时候,喇叭声、叫喊声、叫骂声……混合在一起的声音震耳欲聋。

    马路上的汽车像黑压压的蚂蚁一样慢慢地向前挪动,坐在出租车里的程小辉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搞得烦躁不安,他不停地按着汽车喇叭,忍受着公路上的各种噪音给耳朵带来的煎熬,可是,让他倍受煎熬的不止是他的耳朵,还有他的心。

    他看了一眼手机,就在刚才,他接到女朋友苏菲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三天后,她在吉庆酒店举办婚礼,现在在他家楼下等他,希望可以在自己结婚前再见他一面。

    时间过去好久,出租车停在了城南一栋破旧的老式居民楼下,坐在出租车上的程小辉一眼就看见了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过的姑娘。

    乌黑的长发梳成长长的马尾垂在脑后,浓密的发间别着他送她的水钻发卡,白色的裙摆在初夏的微风层层飘动,使本就漂亮的姑娘,更显美丽动人。

    “苏菲。”他下了车,向她走来,“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路上堵车。”

    “没关系。”苏菲说。

    接下来的两分钟里,他们互相望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苏菲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今天来,是给你这个的。”说着,苏菲便从手提包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结婚请帖递给程小辉,然后,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程小辉一怔,结过了苏菲递过来的请帖,看了看,?“她就要结婚了,不管我有多么……”程小辉的心五味杂陈,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最爱的女孩儿就要结婚了,而新郎却不是他。

    他又看了看喜帖,“结婚的日期和酒店已定,就连喜帖都送出去了……就算我……再怎么爱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程小辉脸上的表情复杂,说不出是沮丧还是伤心。最后,他几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了一句,

    “恭喜你。”

    苏菲失望透顶,泪水在她的眼中直打转。

    “你就只有这一句话要说么?”苏菲大声喊着,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苏菲……”程小辉想安慰一下苏菲,帮她擦擦眼泪,可是,就在他的手指刚要接触到她的脸时,苏菲用力地推开了他。

    “别碰我!”一向要强的女孩儿又气又恼又委屈,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望着苏菲渐渐远去的背影,程小辉的心在滴血,“我能怎么办?纵然我有一万种想见你的理由,却少了一种见你的身份。”

    夜已深了,星星在静谧的幕布中眨着诡异的眼睛,给宁静的夜增添了几分神秘,惨白的月亮高悬在夜空中,把银白清冷的幽光泻在这座城市的大地上。

    城市已经睡着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过,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清的街道上寂静无声。

    虽然已是午夜,可迈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无法入睡,鬼使神差,迈克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全是那场交通事故的画面,尽管他不相信那起事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最后那个关于和程小辉是否相像的问题,老李显然并没有说实话。

    就在睡意朦胧的时候,忽然,一阵寒意向他袭来,他打了一个激灵,感觉脊背发凉。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冷呢。这个季节……不应该啊。”

    忽然,“哐啷”一声,一阵冷风吹开了他家的窗户。

    “都什么时候了,还刮这么大的风。”迈克边关窗户边说,“奇怪,我记得睡觉前明明关好的。”

    他关好窗户,刚一转身,发现了一张报纸忽忽悠悠地飘落到地上。

    “这是什么……”迈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报纸,这是一份旧报,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订过报纸呀。

    迈克没有读报纸的习惯,可当他翻看到一个标题为《出租车司机大闹婚礼现场》的报道时,他好奇地读了起来。

    “……一名出租车司机于五月十三日下午三点四十分在某高速公路,与一辆大货车相撞……”

    “……据说,该出租司机在中午一点钟左右,在我市吉庆酒店将正在举行婚礼的新娘抢走……”

    “……婚礼在二层举行,当时,这家酒店就只举办了这一场婚礼……据知情人士透露,被抢新娘是该男子的前女友,因女方家长不同意将女儿嫁给他……”

    迈克快速浏览了一下下面的内容,直接读结尾部分,“最后,他们还是无法在一起,这对亡命鸳鸯双双死于交通事故。”

    在这篇报道的旁边还附有一张事故出租车的黑白照片,迈克被这张照片吸引了……

    忽然,一道耀眼的白光从照片中发出,就像黑白电视机的画面一样,照片里的车竟然动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然后,一股寒意刺透了他的骨髓,仿佛照片里隐藏着什么鬼怪,向他伸出了魔爪……

    又像是被慑魂的怪物慑去心魂……

    最后,他淹没于冰的海洋,灵魂被吸入照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