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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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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听着冥音缓缓讲述着自己跟大花的过去,听到大花被关在门外时忍不住替它感到不值,她问道:“是大花一直在救你的命对吗?”

    冥音并没有直接回答月亮的问题,而是淡淡一笑,说道:“你听我继续讲啊,很快就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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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的教训让我再一次体会到生命的脆弱,可我同时又有一些沾沾自喜,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战胜了命运,我不会像爷爷跟父亲那样短命,我可以安心的继承安魂师这个职业,并且将它发扬光大。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我真正接触了安魂师这个职业,我发现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每天你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灵魂,听它们述说着自己的不幸,想办法平息它们的怨气。

    我也碰到过穷凶极恶的厉鬼,可每一次我都能够化险为夷,而每一次大花都会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我也渐渐离不开它,我觉得它就是我的幸运之神,总是能给我带来好运。

    上大学时,我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大学,我没办法带着大花一起去,我很不开心。可外面的花花世界总有办法将你从悲伤中抽离出来,渐渐地我适应了没有大花的生活,我交到了新的朋友,每天跟着大家一起谈天说地,聊人生聊理想。

    也是在那所学校里,我认识了阿轩并且知道他是一个驱魔师,跟我的职业差不多都是夜晚的狩猎者。唯一与我不同的是他不能送魂,我也隐约从打过交到的鬼差口中得知,齐家似乎是因为得罪了冥王,冥王甚至在冥界下了禁令,不准任何鬼差与齐家合作。我暗暗嘲笑冥王的小家子气,甚至有点同情他。

    我开始跟阿轩合作,我们一起游走在夜晚的城市中,不放过一只鬼怪。阿轩的本事显然比我厉害得多,每次几乎都不需要我出手,我只要负责完成最后的一步送魂就好了。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直到那一次,我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一只九尾天狐。当时我跟阿轩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我的胸口甚至被九尾天狐的爪子掏了一个洞。我当时很绝望的想着,原来我并没有战胜命运我就快要死了,我们冥家最终都没有逃过短命的诅咒。

    我想到了大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能感受到她在抚摸着我的脸,她的眼泪甚至滴落在我的脸上。我听见她发出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嘶吼,她就像疯了一样扑向了九尾天狐。

    那天晚上也是阿轩跟那个女人一起将我送进了医院,我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医院只好通知我的家人过来,甚至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我看见母亲坐在床边上,她的头发已经有些斑白了,就连外婆也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走路都需要人搀扶。我再一次让她们伤心了,我悲观的想着,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当天晚上,朦朦胧胧中我听到外婆在跟什么人说话,我努力的想要张开眼睛,可眼皮子好似有千斤重,我只能努力的竖起耳朵,我想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我隐约听见外婆在说,大花啊这都是命,冥家的男人注定是要短命的。你有几条命啊,你能救他一辈子吗?你已经救了他太多次了,这一次就算了吧,留一条命给自己。

    我听到了几声猫叫,然后外婆关上灯躺在旁边那张床上睡觉了。我知道是大花来了,我很想抱抱它,可是身体却动不了。就这样过了一会,我听到一个人朝我走了过来,我能感觉到她就坐在我床前,她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她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那感觉似曾相识,湿湿的刺刺的。

    我听见女人在我耳边哭泣,她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就像是在跟我诀别。我终于可以张开眼睛了,我看清了这个女人的样子,她就是上次救过我的那个女人。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很着急我想问问她究竟是谁,可女人将一根手指按在唇上,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叫我安静。

    她看着我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说她很舍不得我,她就要离开了,她甚至谢谢我曾经对她的照顾。

    我越来越不明白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啊,我又何时照顾过她?我想将这些疑问全部说出来,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女人将头枕在我的胸口上,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冰冰凉凉的带着点伤感。她轻轻哼着歌声音很好听,我记得这首歌,这是外婆以前常常哼唱的曲子,小的时候我经常抱着大花唱这首歌。

    我终于知道她是谁了,她就是从小陪在我身边的那只大花猫啊,她是我的大花啊,我怎么会不记得她呢!

    我努力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想告诉她别再救我了,我可以自己挺过去,留一条命给自己吧。

    大花突然扭头看了看窗外,天似乎要亮了,她不再哼歌了抬起头看着我,笑的很温柔,她将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知道她要离开了,所以拼命的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她笑着替我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是大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知道她是不想我看着她离开。

    我感到有一股暖流进入到我的体内,就像那些个被大花救过的夜晚,我能感受到一团白光在闪烁,我甚至能感受到大花的生命在流失,她就要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了。

    我听见外婆的声音,我听见她在说,大花啊,你这又是何苦呢,千年的道行就这样没有了,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的恩情你早就还够了啊,你这又是何苦呢,作孽啊……

    大花!我大叫着大花的名字,连母亲都被我的喊声给惊醒了,来到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看见大花就趴在我脚下,还是很累的样子,可是我知道已经有什么不同了,它是大花,可它又不是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