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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衍本想就这么打打酱油走个过场,不曾想杨立竟然注意到自己。
那是因为洛君衍忘了自己现在是女儿身装扮,在场的人要说引人注目的,除了上官云容怕是没有能和他在容貌上一较高下的,沐辰溪勉强算半个,所以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小女子言君洛并非武林门派中人,我们主仆三人只是半路上凑巧遇到了云容姐姐他们,正好听闻嵩真门派的一手风过无声威震江湖,便跟来开开眼界。”
杨立听到洛君衍这话皱了皱眉头,心里升起几分轻视之心,当下便说道:“那可言姑娘可能要失望了,我们嵩真门派最近事务繁多加上最近爱妻刚刚去世,就不多留言姑娘了,明日一早还是请速速离去吧。”
坐在大厅右侧的上官云容看着对面的洛君衍,听到杨立的话后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恼怒,“杨掌门,言姑娘是跟我们一块来的,这上山下山多有那些亡命之徒,还希望行个方便让他们与我们一道返回。”
听到这话,杨立感到有些诧异,暗自思索着这两人的关系,刚刚听到洛君衍叫上官云容姐姐,想必关系不一般。
同样诧异的还有一群凌霄宫弟子,他们想不明白向来孑然一身的师姐,竟然会为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说情。
就在杨立刚准备顺着上官云容的话往下接的时候。
那边的白洁有些坐不住了,听到杨立这明摆着要赶人的态度,准备出来怒骂几句狗眼看人低然后表明身份,可是却被洛君衍一把拉住了。
洛君衍盯着在那边正襟危坐的上官云容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让也在假装不经意看他的某人不自觉的咳嗽了一下。
洛君衍然后才看着杨立说道:“杨掌门,听人说话要听完,虽然我们是跟着云容姐姐他们上来的,但也是来给杨夫人吊丧的,我们是言记商行的人。”
说完示意卫铭将一块令牌递了过去。
杨立接过卫铭手中的令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令牌通体呈黑色,形状为椭圆,正面刻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言字,反面则是言记商行的本部图案,一座颇有气势的建筑。
作为北方排的上号的门派掌门,言记商行这种江湖中财大气粗的庞然大物,杨立怎么会不认识他们的标志呢,而且他也绝不敢怀疑这令牌是假的,要知道上一个敢冒充言记商行的人,可是在世上连亲朋好友都没留下一个,而这人又姓言。
杨立想到这当即站了起来,走到洛君衍面前伸出手赔笑道:“言小姐,请恕我眼拙原谅我刚刚的冒失之举,您能亲自来给内人吊丧实属荣幸,还望勿怪刚才的一番言语。”
洛君衍轻轻冷哼一声,自顾自的端着桌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说道:“呵呵,哪里的事杨掌门是我们太冒失了,竟然不请自来,该我们赔不是才对。”
虽然嘴上话这样说着要赔不是,可是行动上却不是这么做的,杨立那悬在半空的手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见到洛君衍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杨立虽然心中恼怒但是还是尴尬的将手握成拳边打哈哈边收了回来,“哪里的事言小姐,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来人啊,赶快去在内院收拾几间房间给言小姐和霜玉仙子他们住下,另外再把客房认真的打扫一遍给凌霄宫其他弟子住下,晚宴也给我准备充分了。”
杨立对着一名弟子大声吩咐道,然后又走回大厅主座上坐了下来,同其他一些来吊丧的门派之人一一问候。
见到终于没有自己事了的洛君衍又将目光放到对面的上官云容身上,用一双会说话的眸子盯着上官云容一眨一眨的好似在说,“云容姐姐,谢谢你刚才的仗义执言。”
看着洛君衍那眉目之语,上官云容不动声色的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然后向着凌霄宫的弟子交代一些事情,任洛君衍一个人在那自顾自演。
跟她交谈的凌霄宫女弟子发现了洛君衍的怪异行为,好心提醒道:“上官师姐,对面的言姑娘好像在叫你。”
上官云容脸上毫无波澜的回道:“没有,那是你的错觉,在嵩真门派交代各位弟子多加留神可疑之人,发现魔教之人踪迹立刻汇报。”
“哦哦,好的,上官师姐。”女弟子带着疑惑的点头答应下来。
见到自己一腔热情毫无回应的洛君衍,百般无聊之中只好上上下下打量着嵩真门派的会客大厅,一圈看下来洛君衍脑中只有四个字的评价:庸俗不堪。
既没有什么书法名画添加内涵,又没有价值不菲的桌椅茶具显示阔气,也就中间挂着的《老子像》还算凑合,就在他四处乱瞄的时候,一个人影映入他的眼中。
“呵呵,竟然是他,看来这嵩真门派要有意思了。”
在杨立一圈应付下来之后,大厅外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悄悄爬过山头,几位负责茶倒水的侍女在房间内点上蜡烛后,一位嵩真门派弟子从门外进来拱手说道:“禀报掌门,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杨立听完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从主座上站起来对着众人招呼道:“各位武林朋友,晚宴已好请各位随我前去入席吧。”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着杨立前往宴席。
洛君衍见状迫不及待的从座位上起来,走到上官云容身边说道:“云容姐姐,我们一起走吧。”
说着也不管她是否同意就和上官云容并肩而行。
一群人在杨立的带领下来到了嵩真门派的练武场上,细细数去晚宴一共有七桌,正中央有一主桌,剩下的六桌就像刚刚会客厅里面那样左右排开各三桌。
“各位武林同道,江湖朋友,大家请就坐吧。”杨立对着身后一群人招手示意。
于是各派主事人便跟着杨立来到主桌上坐下,洛君衍环视一圈除了上官云容和沐辰溪外,剩下的那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有几个倒是在燕崖镇上的一线牵客栈里见过。
“云容姐姐,看来这个嵩真门派也不行啊,五大门派里面除了你们凌霄宫,别的一个也没来。”
洛君衍抓着手里面的鸡腿大口的嚼着,边吃还边一脸不屑的鄙视着,转头注意到上官云容那有些小惊讶的眼神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女儿身。
“咳咳,云容姐姐,呃呃呃,我是有些饿了,早上都没来得及吃些早点垫垫肚子,看到这烧的色调鲜艳的酱汁鸡,有些情不自禁。”
说完,洛君衍放下手里的鸡腿,慢斯条理的拿起筷子撕下鸡腿上的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那模样要多大家闺秀就有多大家闺秀,仿佛先前那个大口吃肉的人不是他一样。
上官云容轻轻笑了一下说道:“言姑娘随意就好,古语有云,民以食为天,无需太过在意。”
接着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嵩真门派在北方还是排的上号的,只是这次杨掌门夫人不幸去世,他并没有广发请帖,不然就不只是这一些鲁地的门派过来了。”
“原来如此,可是自家夫人去世竟然不对外公布,到也是奇怪。”洛君衍消灭着眼前的鸡腿,嘴里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
见到上官云容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吃相,洛君衍吃着吃着就又恢复了本相,不仅手上沾满了酱汁,还弄得一嘴都是,让先前几位在偷偷瞄他的武林同道,忍不住撇开了眼,转而将目光放到上官云容身上,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众人只看到一只芊芊玉手拿着一抹丝帕将洛君衍那嘴角上快要滴到衣裙领口的酱汁给擦去,玉手的主人正是上官云容,此时的她见到洛君衍看过来,假装咳嗽一声,故作镇定的将手缩了回去。
“云容姐姐你真好,这个鸡腿就当做我的谢礼了。”
说完也不管旁人的目光,顺势用手掰掉另外一只鸡腿放入上官云容碗中,然后继续自顾自的吃饭。
看着碗中的鸡腿,再看看众人的目光,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尴尬两字怎么写的上官云容,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立刻消失的冲动。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动作,只是心念所想,于是手随心动,但好歹是凌霄宫培养出来的圣女,再加上洛君衍那风轻云淡的态度,上官云容也照样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