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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原是一把如成年女子手掌般大小的玉尺簪。这把簪子浑身通透,样式也十分简单,两头成菱状,虽是尖利之形,但每一处都是圆润无比。簪身中有三处镂空,雕琢成花的形状,精细至极,如鬼斧神工般。玉尺簪通体都散着一股若有似乎的百花香味,漾在鼻尖,闻之便令人心怡。只是此簪虽乍看完美,但是细观那三处花状镂空,每朵花的形状都是大相径庭,而那花蕊之处,分明少了些什么似得。
而在座之人看见此宝物,无不是咋舌称叹,蔚为大观。
元澈看着在座所有人羡艳的表情,面上倒不漏得意之色,只是娓娓道:“此物名玉尺簪,是先祖游泰州时所得,一直将其供奉于宝禅殿中。”
“此簪晃眼所看虽浑然天成,白圭无玷,但是细细观摩,却总觉得那镂空之处少了些什么似得,倒也大成若缺了。”皇后叹道。
“皇后所言正是,此宝身上的三处镂空,是先祖乃至我父皇都长久未曾解开的谜题。这把簪上,究竟是缺漏的何物呢?”
刘沪挑眉道:“噢?慎王所言之意,便是你有了答案?”
元澈摇了摇头,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非也。先祖曾为此簪特地上青岚山询问,而那长虚道长之言,天机不可泄露,只待有缘人相持。先祖离世之时,因不能得知此宝到底欠缺何物,而郁郁而终。听闻西楚国能人佳士颇多,不乏有‘仕中诸葛’,因此,今日本王便携宝来问上一问,这镂空之处究竟是缺漏了什么,又是含着何等天机?若是谁能答得出来,让大家都能信服,本王愿意将此宝奉上赠予他。亦或许,此人便是那长虚道长所言之有缘人呢?”
刘沪神色一凛,并未说话。
坐在侧旁凤金宝座上的皇后便笑道:“贵国便是花了几十余年的时间也未能解开此宝之谜,慎王便是高看了我西楚人才,恐这宝贝还得完璧归赵了。”
“无妨,且将此宝传于众人瞧瞧,再做定论也不迟。”元澈道。
李荣庆示意刘沪便会意后,便将锦盒递给了身下的小太监,他接过后便躬着身子一一走到每位宾客的面前,给与他们细摩。而大多之人赏完,都仅仅是摇头掩袖,看不出什么奥秘来。
元淳久久未出声,只是一味吃着佳肴珍馐,饮着酒。他就十分憎恶刘沪,连客套之语都不想与其说一句。然而见到对方都是一副无解的模样,便不禁冷冷讽笑道:“我且当西楚有多少能人异士,一向自诩才智过人,到了区区一把簪子面前,便也无从下论了。惜哉惜哉!”
元澈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弟弟还是爱在言语上占便宜。
他此话刚落,刘沪沉吟半晌,不以为意道:“我朝有无有人解得开,那也是天意。九皇子怕是言之过早。”
随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有一人捧紧了锦盒,几乎要将鼻子都碰到那玉尺簪上去。引得小太监只能死死抱住锦盒往后退。他倏得起身说道:“臣方可解其中之妙!”
刘沪眸前一亮,面上含微喜,压制着喉中的喜悦,道:“哦?苏大学士且说说,你有何见解。”
他抽身从餐席间走到殿中,作揖道:“臣细细观察,便得知,此宝正有如那‘月有阴晴圆缺’,镂空中所缺之物不过是我们一介肉体凡眼不能所见的,只怕是要等到某个特定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方能一现!所以,依微臣所见,须日夜守着此宝,双目不离,就能亲眼看见那所缺漏之物渐渐隐现了!”
未等元澈发话,元淳便轻蔑一笑,道:“昙花一现方有一个时辰,待它一现亦不算是难事。只是昙花日日有规而开,大学士都未能说清此宝到底何年才能弥现缺漏,若是日夜盯守,岂不太过愚钝?苏大人这番话恐怕还是不孚众望呐……”
元澈无奈得摇了摇头,他倒觉得这个苏大学士所言不错,有几分道理。
那苏大学士微微一怔,怒道:“你!你未曾试过,怎就知我所言不妥呢?我……”
元淳打断道:“那么按苏大人所说,如何能证明你所说呢?便真是等到那猴年马月,我看也未必真如你所说,其义自现了。”
听闻此言,苏大学士一时之间无法反驳,这毕竟是作长久之论,谁又能知晓未来之事呢?他只得甩了甩袖袍,恹恹回席。
随后,除他之外,又有一些自作聪明之人作答,有说是钻石,也有说是翡翠的,甚至还有人说是龙凤的,荒谬至极,却一一被元淳反驳。
以至一时之间,满殿气氛尴尬。
阳颜还未见到那把所谓的玉尺簪,又见元淳这般咄咄逼人,便心道:这个人虽然长得一副好皮囊,但是说话尖酸刻薄,不给他人留有余地,就算是貌比潘安也是让人鄙夷!
刘沪见状,说道:“连长虚道长亦说天机不可泄露,怕是只有天上神眷才能知晓其中奥秘吧。只是朕想来,九皇子屡屡反唇相讥,朕不得不要疑心,也许有人答对了,只是九皇子是故意为难我朝百官吧?”
元澈解围道:“九弟不懂事,说话不知轻重,让皇上见笑了。只是,刚才诸位所言的确不是正答。”
坐在一侧贵妃席上的徾夫人,也不禁说道:“连慎王亦说自己也不知这其中奥秘,又如何能判断他人的对错呢?”
“徾夫人有所不知,才几位大人所说,都是先祖试过的法子,都是束手无策。当日长虚道长还私下告诉先祖一则提示,一旦这把玉尺簪中缺漏之物弥补完整,那么此宝将会通神异光以作感应。当然,与之有缘之人碰到玉尺簪时,簪子也会如此。今日求各位解开其中秘辛,不过是想圆先祖一个遗愿罢了。本王将此宝带来给诸位鉴赏,亦是希望为我大婚多添一份光彩,能解得开便是最好,未曾想故意刁难百官。”元澈恭顺道。
玉尺簪总算传到了阳颜的眼前,不知为何,她一见那簪子便心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之感。她愣了半刻,那小太监见状以为她也无所对答,便举着锦盒就要走,阳颜一把拽住那小太监,却仍是不所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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