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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想这神仙真是会挑时间让我转世,大热天的连个空调也没有,还得穿着厚重的衣服每天无所事事!也不知自己前世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要这么对她。
她又拿起刚刚那卷书,又看了眼云烟,问道:“你识不识字?”
云烟战战兢兢地答道:“奴婢不识。”
阳颜心道也是,古时候都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像这样一个出身地位的小宫女更谈不上认识几个字了。她想了想,说道:“OK,叫个老师过来,教我认认字。”
云烟皱眉,道:“主子的意思是请个先生教您识字?”
在这个皇宫里面已经躺了一个星期了,手机、Ipad、电脑、电视要什么没什么,简直要把她闷出屁来。连下床多走两步都有宫女拦着不肯让自己多动,深怕这个身沐皇恩,荣冠盛宠的美人出一点点事。
她也只能每日闲暇之时,跟着云溪等人学些女红玩玩。然而她绣的并不好看,即便是绣她最喜爱又最简单的香奈儿标志,都绣的扭扭歪歪。她觉得十分难看,自己也嫌弃的不行。便随手将所绣之物,吩咐他人做成香囊的样子,送给了云烟云溪两人。这二人还有些受宠若惊,便忙不迭地道了谢,日日佩在身上。
阳颜心想还觉着自己做了件善事,是不是改日就能回到自己的时代了?
有时候阳颜想外出走走,只因着自家后院的花园正在修葺,顶多也是出了寝宫,坐着皇帝赐的软辇,让人抬着到寝殿外的花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她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困在这宫里没有半点乐趣,也不知道要在这里要呆多久,认识点字,总归是好的。
“对。”看着云烟疑惑的表情,她又问道:“怎么,不行吗?”
“主子明明识字啊,怎的还用先生教您,只怕先生的才华还要让您三分呢。”
阳颜迟疑了一下,觉得即便是向她解释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是无用功,首先她不会相信,反倒要把我当成神经病,其次,这里不是普通门第,而是皇宫,人心难测,多说多错,谁知道眼前这个宫女是不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我让你请,你就给我乖乖去请,哪那么多废话。”阳颜见那小宫女涂得差不多了,便一下抽回手来,对着裹上了白纱布指甲轻轻吹着气。
云烟只得点头应承:“是,主子。”
门外忽然响起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阳颜往外探头看了看,吩咐道:“你到外面给我看看是谁来了。”
云烟应承着便出去瞧了,阳颜等了片刻,几人便进来回话了。
来者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李荣庆,“殷美人金安康福。”他行了个礼便起身说道:“皇上差奴才前来告诉美人,皇上的晚膳就在您处用,还请美人准备准备。”
“谢谢公公,还麻烦你跑一趟。”阳颜面无表情道,她本就不喜欢这三宫六院的繁文缛节,讲个话也要蹲一蹲,拜一拜的,所幸自己现在有伤在身,便免了这些跪拜。
“殷美人言重了,这本是奴才该做的。”李荣庆顿了顿,回头向他身后躬着身子的小太监示意了一下,继而又说道:“皇后娘娘听闻美人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便差人让奴才顺道儿给您送来一盒蔷薇蜜香胭脂,还有珐琅玉莲卉钗一副,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一副,鎏金银簪一副,合菱玉缠丝花钿一对来赠与娘娘。”
那小太监上前几步,将手中的桃木托盘抬了抬,李荣庆便双手执起那绘着双鹊叼梅迎彩枝镂金小香奁,递给阳颜,余下的一些贵钗花钿都递给了云溪。
阳颜还未打开,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便扑鼻而来,“挺香的,你替我谢谢她就好。”
“是,那美人没有别的事,奴才便先告辞了。”李荣庆心下觉得这殷美人言语有些怪异,到也不敢说什么。
阳颜点了点头,几个宫娥送走了李荣庆后,云溪便独自进来了,几番张望后,便说道:“主子,皇后娘娘这蔷薇蜜香胭脂送来的可正是时候呢。”
阳颜正欢喜地打量着这盒胭脂,又打开往脸上抹了一点,一听这话,她手上一顿,想起宫廷剧中各宫妃子暗中施毒用计,连连用手背擦了擦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蔷薇花,正代卯时,这……其中含义,怕正是有意提醒主子早日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阳颜重重的搁下手中的胭脂奁,心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多想了,却仍旧面色不悦道:“你的意思是,每天要早起给她说声好?”
“是。主子这还没好全呢,才出七日之头呢,皇后娘娘也是心急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倒好,五分之一的日子还没让我休息到。”前几日,皇上因着她身子不爽利,便免了她去坤德殿的晨昏定省。
云溪轻声附耳在旁,说道:“是说呢,这主子娘娘也是不过前几月才坐上中宫之位,若是之前懿仁孝皇后还在的话,怎会不顾主子有伤在身,还巴巴上赶着让主子去请安呢。”
“,位子还没坐热乎就这么嚣张,不就请安么,就当上班打卡好了。”阳颜看着外头毒辣的太阳,心里只觉屋内闷烦,即便是放着大块大块的冰块也消不了她心中的暑气。
她不停地敲着黄花梨纹炕桌,看到眼前那盒精巧的胭脂盒,便烦躁地挥手打翻在地,吓得云溪后退几步,跪倒在地。
阳颜见状便剜了她一眼,就下榻说道:“皇帝不是晚上要过来吃饭吗,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好去准备,跪在这里等着我把饭菜送你手里么?”
云溪心中虽觉不快,但也只能忍气吞声,主子脾性一向如此,乐嗟苦咄,对她虽无过度打骂,自觉也算是一种福气。但自家这主子性子阴晴不定,屡屡半讽半嘲,冷言冷语,听着才教人委实难受。
而阳颜因着自小在福利院长大,与他人磕碰的交往中,导致了她这般刻薄如只浑身尖刺的刺猬性格。又因为那对将她接走的华裔夫妇过度的溺爱,更是让她的缺点无限扩大起来。
阳颜理着鬓发,也不管她,便径自往屋外走去,站在连廊里优雅自如地伸了伸懒腰舒舒筋骨,扇着扇子。
忽然听闻殿外有辱骂之声,她眉眼轻扬,心想不知道这深宫里又在上演什么样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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