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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祠堂内,几十个人站在屋子之中。
晋阳侯府的下人们站立在右边;李正修的几个姨娘和他的同父弟妹,以及晋阳季氏其他几大房的长者,都站立在左边。
等到陈采盈带着儿子李正修,步入柯堂之中后,原本窃窃私语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陈采盈向着李氏其他几房中,有头有脸的长者微笑点头示意。长者们也以微笑回应陈采盈。
而李正修则好奇的观察室里面的摆设。这或许和他前世在古玩店工作有关吧。
几排灵位,整齐的排列在木架之上。灵位上面的字迹工整,一看就知道提笔之人善于书法。
灵位下方的中间是一个金质的香炉,里面插着香烛。香炉的下方是一张供桌,供桌上摆放着各色的祭品。
陈采盈带着儿子李正修,走到灵位之前停了下来。
一个下人手拿着一把已经点燃的竹签香,分发到众人的手中。
“我儿,今日你站首位。领族人们一起,给祖宗们上香祭拜,”陈采盈对若李正修说。
把香接过手中后,李氏家族的长者们走上前来,将李正修让在首位。陈采盈则带着几个女退到族人后面。下人们自然是站到了侯府女眷的后面。
等到上香结束后,陈采盈才又走到灵位之下。
陈采盈然后轻咳一声,才开始说话。
“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想让各位做个见证。我儿李正修,前些日子已经行了弱冠之礼。男子弱冠之后,就应当以大丈夫立于世。何况朝廷的恩旨,前日已经送达晋阳。朝廷恩赐我儿继承晋阳侯的侯爵。所以今后,请各位以侯爵,称谓我儿。”
陈采盈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妥,又补充了句。
“当然,我等都是一家人。族人也可以以辈份相称呼,下人们则称呼以家主。”
李氏族人知道,长房承爵位,同时也是晋阳李氏一族的族长。这是祖制,而祖制不可违。
李氏族人向着李正修拱手:“我等见过晋阳候,见过族长!”
李正修前世毕是被社会打磨过的人,对于人情世故还是能应对。
“正修德薄才浅,本不该得国爵位,只是皇恩浩荡,不敢不从。各位都是李氏族人。或是长辈,或是兄长。今后还需要各位多多指点。我们心协力,使得李氏一族福运长久!”
晋阳侯府的下人也恭贺李正修,并从此改口:“我等恭喜家主!贺喜家主!”
李正修再接再厉的宽慰:“各位与我,名为主仆,实为一家。息息相关、福祸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后各位各安其职,家中一定更加的安宁、祥和。”
李正修一番恰当的说辞,让在场的众人都对他点头示意。
陈采盈对于儿子的表现,颇为满意。
接过李正修的话头,陈采盈才开始说今天的第二个主题。
“我儿既然已经成年,就应该考虑一下婚事。胜州王氏,名门大族,更兼以诗书传家。王氏有一女,二九年华,秀丽端庄、知书达理。我欲以王氏千金,为我李家的儿媳。”
李正修的前世,单身一枚。李正修读大学的时候,也谈过一个女朋友,只是后来印证了“毕业及分手”这一句老话。工作之后,李因为自己一无所有,所以只能成为一个佛系青年。
“母亲,孩儿如今年纪尚小,而且也没有功业在身。我愿学冠军候。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说不想有个女朋友,那是假的。只是突然就被人私定终身,李正修还是有些不放心。
万一这个王氏的小姑娘,不合自己的胃口。李正修可不敢,拿自己的后半生的幸福来开玩笑。
陈采盈似乎早有准备。
“于礼不孝者有三者,不婚无子,绝先祖祀。这句话,语出孟子。《礼记·大学》也是将齐家放在治国、平天下前。我已经让人前去和王家家主商谈这事了,我儿无不需再言!”
摊上这样一个强势的母亲,李正修唯有苦笑。
李正修也知道,按照古时礼法,婚事不由自己做主。但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既然晋阳侯府请了族人来,一番酒席自然是免不了的。
酒席之上,李正修自然是众人的敬酒对象。
李氏族人众多,半圈还没有走完,李正修就已经是不胜酒力。
李氏族人本来还想再敬李正修,只是被陈采盈的一道目光退去。陈采盈在李氏族人中的威严,可见一斑。
小离、小落扶着已经有些意思模糊的李正修,往他的房间而去。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天家主已经遇到了两件喜事,为何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开心?”这是小落在问。
李正修说话之间,因为醉酒的缘故,言词都有些不清。
“一下子从人下人,变成了人上人。我怎么又会不开心呢?只是我担心那王家的女儿。我担心她,可远观而不可近玩,那我可就亏大了。”
小离听出李正修是怕王家女儿不美,哑然失笑。
“家主,你在想什么呢。门当户对自然重要,可是主母也不会让家主吃亏的。王家千金的画像我看过,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儿。我晋阳侯府的儿子媳妇,家世人品、才情相貌,都必须得是上上之选。”
“既然家主如此纠结于王家小姐的相貌,小落倒是一个主意。只是…”小离故弄玄虚。
李正修被一整冷风吹过,抖了几下后,酒意消除大半。
“别只是、只是的。这件事情,事关我一生幸福。你只要有好的主意,我必定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像我们晋阳侯府这种高门大院,在红白喜事上必定不会失礼于人。家主和王家小姐的婚事,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成的,需要三书六礼。等到采纳、问名、纳古、纳币,一套定亲流程下来,就要花费一两个月。然后才是属于成亲的,择日和迎亲。”
小落给李正修普起了结婚的礼仪和流程。
李正修却表示,自己对于古礼是知晓的。只是不知道这算什么主意,和他又有何相干。
“首先我想表达的是,整套礼仪和流程十分的繁琐好日长久。而家主想要推却,有大把的理由和时间。其次我想说的是,主母那里有王家小姐画像,我们可以拿来给家主。让家主一睹王家小姐的庐山真面目。”
李正修被小落的话说得开心,不由连连说了几个“好”字。
“今天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要去偷画像的事情,我可是完全不知情。”李正修哈哈大笑。
小落也是笑颜如花:“什么偷不偷的,那是拿、是借阅。再说了,我们可不知道什么画像不画像的。”
李正修原本以为只是姐姐小落的性格外向,这时才知道妹妹小落也不比她的姐姐差。
“我是说你古灵精怪呢,还是说你古灵精怪呢。”
李正修一边说话,一边在轻轻的敲击小落的头。
“想不到还是被家主看穿,家主果然慧眼如。既然家主知我,我当士为知己者死。”
小落故意粗声粗气的说,扮作男子的的声音。
“想不到米酒也还是醉人。”
一夜酒醉,清早起的李正修任然感觉有些头昏脑胀。
“家主起来了吗,主母让你快些洗漱后去前厅。今早有长安来人,说是一会有圣旨前来,家主会被封以官职。”
门外响起看了小离的声音。
前世的自己,单身、赤贫、打工人。这一穿越就全然不同了,先是成为豪门之主,然后又是被安排婚事,接着又是步入仕途。
老天爷一下对李正修的态度转变,好了不止千八百倍!
李正修欢天喜地之下,连忙穿戴整齐后,一路兴高采烈的前去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