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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紧我的脖子, 我带你跑带山上去, 用最快的速度。”周航说。
黛玉想了想,说:“好!”
这个时候大老虎也跑来了。周航在它还没到跟前的时候便撒开爪子往山上跑, 老虎很费力的跟在后面,终究越跟越远, 被远远的甩在后面。不过老虎却不放弃, 仍是奋力的追, 便追便抬头往前看看。周航爬的是一个有些陡峭的山坡, 老虎到山脚下便放慢脚步, 爬的认真而坚定。
黛玉和周航并排坐在山脊上,看着老虎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等它爬上来走过来之后,黛玉便伸手揉老虎的头, 笑呵呵的任由老虎在她脸颊上舔了一下。周航登时便狂吃起醋来,一拳打在老虎头上,伸手将老虎舔过的地方揉了又揉, 终究还是消不去心里的芥蒂, 要不是黛玉拦着,他非得打的老虎见阎王不可。
这死老虎简直不像话, 林妹妹的脸他还没亲过呢, 倒被这么一只畜生抢了先!
关键林妹妹还护着那畜生, 不让他出手教训,你说恼人不恼人!
黛玉反驳振振有词:“你是人, 他不过是只老虎, 什么都不懂, 你跟它斤斤计较什么?!”
周航心说,我管什么老虎不老虎,总之你只能被我亲,不能被别的什么亲。他怕黛玉听了她这话更生气,因此只在心里默默愤慨,并没有念出来。看看躲在黛玉身后缩着头不敢出来的老虎,心中愤愤,走上前,照屁股上就是一脚,踢得老虎屁滚尿流的跑了,这时才觉得心情大好。
黛玉看看老虎蹒跚着的慢悠悠离开的背影,便知道这一脚踢得恐怕不轻。看向周航,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
“改,改,一定改!”
周航笑得很狗腿,也是连连应诺。心里却很不为意,觉得自己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妥当,想我要是见除我之外的生物亲你而无动于衷才真的该改。
没了老虎那个大灯泡,周航和黛玉并肩坐着看风景吹着小风,他觉得很好。
黛玉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双腿自然的伸着,脚尖悬空,脚跟杵着地,缓慢而有规律的轻轻晃动着腿。过了一会子,她将腿收回来,膝盖自然的弯曲,双手便搁在双膝上。
“我想养一只……”她说。
“什么?”周航没听清,扭过头去看他。
却见黛玉抿着唇,嘴角带着浅笑,眉毛微微弯着,很好看,她也扭头看他。这一下几乎将周航的魂魄给看去,他呆了呆,竟忘了初衷,只是看着黛玉笑。
黛玉嘟起了嘴,似乎对他的走神有些不满。
“我想养一只……你说的那种狗。”她又说一遍。
“什么狗?”周航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说话的时候他的大脑里只有黛玉放大的笑脸,其余全是一片空白。这句话问出来,脑袋好像突然清醒了,想起来之前给黛玉说的藏螯,意识到她说的就是这个。他勾了勾嘴角,往黛玉身边坐了坐。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黛玉却已开口:
“就你说……形如狮子猛似老虎一生只忠于一人的那种狗,我也想养一只。”
周航先是一愣,继而嘿嘿傻笑道:“好,好,好好好,我定给你弄一只。”
黛玉可从不轻易向他要东西的,好容易开一次口,他可一定得满足他。
“就养在空间里好不好,说不定它还能跟老虎和鱼丸成为好朋友。噢,对了,得给它搭一个窝……航哥哥,你说撘多大比较好,既说长的像狮子,个头定然不小,有老虎那么大么,不如就照着老虎的窝撘吧,宁肯大些,千万别小了……”
黛玉兴奋的已经在畅想大狗来了之后的和谐生活,在草地里玩耍,和老虎并肩走在一起,也许像老虎一样也是一只喜欢撒娇的狗。
周航这时才觉得后悔,自己要跟黛玉说那什么藏獒的事儿啊,干嘛要答应给她弄一只啊,这不是又给自己找了一情敌么?光是一只老虎一只大黑猫已经够他愁的了,眼见着又要多一个分宠的。
唉,猫生艰难啊……
现在他要是告诉黛玉世上没有这种狗,不过是他随口编的可行么?
深思熟虑之后,周航觉得这是一招十分之臭的臭棋。黛玉既然对这种狗上了心,便在脑海里留了印象,她读书多涉猎广,说不定哪天看异域志或是那本猎奇的书就看到了藏獒的介绍,到时候不露馅愣了愣么,不是更解释不清楚么?
有一个博览群书的女朋友虽然有万般的好处,但有时候也有不好的地方。
于是周航只能苦逼的找到桑昇,托他寻一只。开始时桑昇听了半天愣是没搞明白他要的是哪一种狗,直到周航绘声绘色的形容一番,对方才恍然大悟,说:“你说的是龙犬罢。”
“龙犬?”周航愣了愣,听桑昇说了龙犬的特征,与藏螯安全附和。随即反应过来是语言差异,藏獒在这里不叫藏獒,叫龙犬。
他摆摆手道:“别管是什么犬,弄一只来就好。”
虽然不知道周航突然要这种凶恶的狗干什么,这种狗并非中原所能见到,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有这种狗的。但这对桑昇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动动口便有人送来,要多少有多少,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周航觉得桑昇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很犀利,带着审视,就像他小学一年级调皮拽了一个女生的辫子被提着耳朵提到办公室时教导主任的眼神,不觉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种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了,便是在皇帝老子面前他也没觉得这样过。
“呃,那个,桑叔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他说了这句话,就打算落荒而逃,不想桑昇却叫道:“等等!”
等什么!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周航还是笑吟吟的转过身,做出大大咧咧的样子,走到桑昇跟前,说:“还有事?”
桑昇很高冷的“嗯”了一声,问:“你懂道法?”
“略懂略懂……”周航挑了挑眉,眼睛瞥到屏风后面李旭走了过来,衣角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不由便看了过去,叫一声“皇叔”。
李旭已经走近了,看看周航,又看看桑昇,问:“你们说什么呢?”
周航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说出来,被桑昇抢先道:“随便聊几句。你醒了,怎么不多歇一会子,昨晚都没睡好。”接着便上前,一手轻托了他的胳膊,另一手要去扶他的腰。
李旭听了这句话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下意识的看向周航,见他似笑不笑的样子,还露出一个“皇叔不用害羞,我都懂”的眼神,不由得飞红了双颊,连耳根子都有些红,一把将桑昇伸过来的手推开,身子也往后退了一步。
桑昇便扑了个空,眉头皱起来,瞳孔缩得很小。
李旭一仰头,道:“你——你你你挡着我路了。”
他原本想说你怎么不去校场的,但一想桑昇现在不担任任何官职,原本并没有练兵的义务,不由得便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却不知怎么回事,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便很有些后悔,自己当着小辈的面,面子可是丢尽了。
周航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精明强干的皇叔似乎是没睡好的缘故,竟然迷糊的像个小孩子。继而又想,还是他在外人面前精干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在桑昇面前就原形毕露了。又或者是恋爱降低智商,那个什么更甚之。听二人说话的口音,似乎他皇叔被折腾了一夜没怎么睡,难怪这一起来智商便为负了。
周航正笑着,被桑昇瞪了一眼,只好止住。
“皇叔,您这是哪儿去?”
他整整衣衫,看了李域一眼,似笑非笑的问。
“我……”李旭愣了愣,“我瞧儿子去 。”
情急之下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竟真的行动了。于是便推开桑昇走便走,桑昇也跟着走了。周航摸着下巴看着二人一前一后的走,李旭的速度不是很快,步子有些虚浮,桑昇就小心翼翼的在他身后跟着,二人低低的说着什么。
旁人或许听不分明,那声音却清清楚楚的落在周航的耳朵里。
李旭:“你别跟那么紧。”
桑昇“嗯”了一声,依然是紧挨着李旭跟着。
李旭:“你远一点,有人在看。”
桑昇扭头,四顾,“谁在看?!是你想多了。”
李旭还要再说什么,桑昇突然深情的看着他,缓慢而坚定的说:“我不肯离你远一点,并非我非要宣告什么,把咱们俩的关系搞得人尽皆知。实在是……昨晚你太累了,我怕你走不稳,或是被什么绊一下,再摔了。我离得近,时时刻刻的盯着你,便是你脚下一个不稳,我立刻便能扶住,免得你摔跤。”
李旭扭头看了桑昇一眼,似乎是很感动,也就不再说什么。
二人并肩往李域的营帐走去。
周航摸着下巴注视良久。桑昇和他皇叔虽然是同性,但二人只要在一处,便是一个眼神对视,中间都冒着无数个粉红泡泡。什么都没有一分真挚的感情重要,这是多少人比不了的。他多希望自己以后和黛玉也能如此,相互依靠相互扶持,相互把对方当成最重要的人 。
想着周航便回去找黛玉去了。
黛玉正在营帐里整理书籍,战争已经胜利,他们也即将拔营。
将士们回程的心都很急切,都想敢在年关前进京,庆祝封赏之后还能与家人一起过这个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因此,时间安排的很紧。
她很认真的将书籍分类整理好,一本一本的码在红漆箱子里。边上放有整理好的其他用具,日常动用之物及几件衣裳。周航进来的时候她已几乎整理完毕,正盖上红漆箱子的盖。
周航在那红漆箱子上摸了摸,问:“怎么不放空间里?”
黛玉已从荷包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小金锁,将箱子锁上,一边说:“这不过是一点子掩人耳目的东西罢了,大部分已经放进空间。若是我们俩一点行李都没有,却整天往外拿东西,衣裳也经常换,不是惹人怀疑么。”
说着她催周航,“明儿一早就出发,你也快去收拾你的东西吧,别都放空间或装乾坤袋里,多少留两个箱子。”
周航摆了摆手,说:“不急,我的东西又不多,随便收拾一下就行 。”
黛玉收拾一会子有些累,便半躺在小榻上歇息。周航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便化为一只小猫,也跳到小榻上。这次他化身的是一只棕黄色的猫,身形已是成年猫的身形,微胖,毛发很长,却一点不显凌乱,蓬蓬的,没有风也一根根的往上飘,尾巴极为缓慢的从左摆到右,黛玉的眼神便也随着从左到右。
好可爱……
这是黛玉的真实心声,那软软的毛发肯定很好摸。
想着,她便伸手摸上去,入手十分顺滑,又软,像是摸着一片软软的白云。虽然黛玉没有摸过白云,但是她想若是真能够到白云,估计摸起来该跟这个差不多。
周航很享受的眯起了眼,将头埋在黛玉胸口。
“喵~”周航顺势叫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
倒不是他变成猫身不能说人语,而是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要是突然说出来一句人话,不止是黛玉,连他都觉得极为别扭。
他敢打保票,到时候黛玉肯定不肯再这么抱着他了。
他想,时间快点过去罢,等到他把黛玉娶回去之后,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兵卒,黛玉忙用宽大袍袖掩住怀中小猫,皱起眉,冷声道:“何事?”拿眼掠过那兵卒,是一个约莫不过十五六的小子,很生涩,怪不得如此不知礼数。
她还记得军营中不能养猫,若是被外人看见,又是一番折腾,倒不如不让人看见的好。
“啊……军师,小的见过军师。”单膝跪下拱了拱手。
接着叙叙的说:“王爷……王爷命小的来请军师,说有事商议。”
这里的王爷只有一个,便是李旭,不会是其他人。黛玉道了声:“知道了。”便打发那人出去。暗想可能义父身边没跟亲随,便随手打发一个小子来传话。
于是黛玉拍一下小猫的头道:“你快回去,义父既有事相商,恐怕还要叫你,找不到你又要劳烦人。”
于是周航便就地一滚,没了踪影。
黛玉重新束了发,寻一件墨色鹤氅披上,掀开帘子出来,便看见周航衣冠整齐的走到门口了。
“走罢。”他说一声,便和黛玉并肩往中军大帐而去。
元帅和几个主要的将军都在,原来是朝廷的来使到了,拿了圣旨要宣读。大帐内已摆好香案,该到的人也都到了,就等黛玉、周航两人。
圣旨对北征将帅自然是好一番嘉奖。
且不必细说,毕竟这只是一个小甜头,待凯旋回京之后,皇宫内还会举行盛大的献捷仪式,接着所有参战的将领会得到大肆封赏,加官进爵,风光无限。
跟周航密切相关的便是皇帝勒令他即刻回京,由肖晨宇护送。
而且在大帐内,周航便感觉到周围多了还几双隐蔽的眼睛盯着自己,知道暗卫也随钦差到了。他又陷入了整天被人盯梢的悲惨境地,就连跟黛玉见一面都得费尽脑筋跟暗卫玩猫捉老鼠。虽然每次都能成功把人甩掉,可是心累啊……
这道圣旨,周航当然是不会遵从的。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儿,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抗旨。
最终便演变成他同大军一起回朝,至陕县时由元帅带大部分人马继续往回走,他和李旭、黛玉等带一万人转战石洞,去捣面具妖道的老巢,肖晨宇也跟着。如此一来也不算抗旨,毕竟他确实是回京城的,而且肖晨宇也跟着,不过是绕了一点小路而已,还能顺便再立一战功。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军先在陕县歇息整顿一晚,第二天才分道扬镳。
这日晚上,黛玉房内点了明亮的烛火。她坐在烛光下看了一个多时辰的书,眼见月已上中天,却不见周航过来。心内纳罕,往日早来了,今天竟然这个时候都不过来,怕是不来了,便放下书,吹了灯打算睡觉。
周航这个时候不在自己房里,却和李旭、桑昇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
李旭、桑昇、周航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木炭的比例还要降低一些,这样炸|药的威力会更强。”桑昇说。
周航搜集着现代学到的知识,说出一个大概的比例,桑昇摸着下巴,凝眉做沉思状。过了好一会,突然抬起头,道:“或许可以试一试……”
原来考虑到石洞门的机关在里面,从外面很难打开,周航打算直接炸开。门上设有禁制,他直接用法力是打不破的,最好的方法是用炸|药。可是古代虽然有炸|药,但威力跟现代的不能比,爆炸的威力不大,一般连人也炸不死,更遑论炸那么厚的一个石板门了,用来放火倒是可以,可是连门都进不去放火又有什么用。因此他打算利用现代学到的炸|药配方将火|药改良,但理论毕竟是理论,真到实践的时候还是不行。
所以,他找到了桑昇。
他在这些技艺上很有些研究,有他的帮忙改良起来应该能快很多。
三人按新比例重新配好炸|药,试了试引爆效果,比先前的威力大上许多。但是,还不足以炸开石门。
于是,又得重新配。
如是不知道试验了十几次还是二十几次,当配出让周航满意的炸药的时候,已近天明。太阳透过窗棂射进一缕白光,公鸡开始打鸣,继而白光变成金色的阳光,天大亮了。
周航这才发觉他弓着腰太久,背上已有些酸疼,脖子也有些僵硬。
他揉着脖子直起身子,道:“皇叔,桑叔叔,对不住,害你们一夜没睡。那个,横竖大军出城会路过这个庄子,你们且不必回去了,大军到的时候跟着一块走便是。”说到这他瞧瞧二人,心里嘿嘿一乐,道:“大军到这里起码也得一个时辰之后,现在还有时间,二位叔叔想做什么尽管做,想亲热一番也——”
话未说完,李旭便一巴掌拍过来。
周航眼明手快,一歪头躲了过去,一溜烟跑了。
李旭指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你——臭……臭小子!!!”
桑昇在后面揽住了他的腰。
——
周航这一跑便没停歇,直接跑到城内黛玉的房门口。想了想,还是化为一只猫钻了进去,以为能看到黛玉安静的睡颜,谁曾想迎面对上一双极有光彩的眼睛,黛玉竟十分有精神的对着窗棂,不带表情的看着他。吓得他愣住,两只爪子按在窗台上,另两只爪子悬在半空,是即将往下跳的姿势。这是一个瞬间发力的姿势,想维持住有困难。
他……怎么起这么早?!!
念头在脑子里一转,然后他悲剧的发现自己的重心突然往下,脑袋一沉,失重的感觉袭遍全身。
他就这么直愣愣的摔了下去。
“ 嗷~~!!”
猫生无常啊……
林妹妹你好狠的心,眼睁睁的看着我摔下去都不知道接一下的么。
更让他觉得悲剧的是黛玉不仅不接他,也不扶他。于是他只能自力更生的撑起四肢,自己爬起来。抬眼看向黛玉,见他皱着眉,不由缩了缩脖子。林妹妹一定是发现昨晚他偷偷跑出去了,不会她一夜没睡,就等着自己回来算账的吧。
“喵呜~”
他叫了一声,黛玉只是抱着膀子看她,眼睛都没闪一下。
不好,撒娇都没用了,这次的问题很严重。
秉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他打算不等黛玉问,自己全招。于是他将折腾了一夜造出来的几个新型炸|弹拿出来,告诉黛玉用途、威力等。黛玉的脸色渐渐柔和,将先前的不愉快放下,问:“这东西真有那么大威力?”
周航重重的点头:“到时候你瞧见便知道了。”
对于他和桑昇耗费一整夜弄出来的东西,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便到了早饭时间。吃了早饭大军就要开拔,肖晨宇、李域来请命。李域在远征姑墨的时候虽然受了伤,但因服了灵泉水,恢复的异常迅速。如今不过半月有余的时间,伤口不仅完全长好,痂也已脱落,完全不影响行动。
周航将炸|弹命李域收着,告诉他好好保护,攻打石洞的时候有大用处。
李域答应一声,命亲随收着。
周航又说:“这东西金贵着呢,不能见水,尤其不能见火。”
他问那亲随,“见过烟花么?”
亲随被问的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不知道太子殿下突然问他见过烟花没有干什么,难道这黑不溜秋的东西跟烟花有关。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点头道:“回殿下的话,小的见过。”
“见过就好……”周航挑眉,“这东西就像烟花似的,遇火即爆,威力却比烟花强大的多,能将方圆十步之内之人炸的粉碎,你可千万小心!”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那亲随定然不信。
但是太子殿下说出来,想到他和军师出神入化神鬼莫测的本事,自然是可信的。于是,他吓得一愣,险些将怀里抱着的炸|弹扔出去。自己——自己自己还没娶媳妇呢,可不想粉身碎骨。
“太……太太太子殿下,小的抱着不会炸罢……”
周航笑吟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宽心,只要不见火,便不会炸。”
说完便扭过头同李域低语着什么。
不多时,大军便排列整齐,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至城外的一个庄子处,李旭、桑昇已骑在马上等候。周航在李旭身上打量一眼,见他精神还算好,不像是刚被疼爱过的样子,暗道,桑叔叔倒是知道体谅皇叔,知道他今儿要骑一天马,并没有很折腾。
李旭却是看向黛玉,皱着眉头道:“可是没睡好,怎么看着不大有精神?”
黛玉笑道:“做了个梦,便睡不着了。”
周航看向黛玉,眼里有些自责。若是,若是他提前跟她说一声,她也不会等他到半夜,后来放出神识才发现等的人根本不在城内,然后开始胡思乱想,竟是一夜未眠了。
李旭并未觉察到周航的情绪,仍是看着黛玉问:“什么梦,噩梦么?”
黛玉笑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李旭扯扯马缰绳,又离黛玉近了些,低声问:“听说你有一只老虎,在战场上骑过,什么时候给我瞧瞧可好?”
黛玉道:“有机会的话,自然要给您瞧瞧的。”
出了城不远,大军便进入山区。
一万大军在山林里穿梭,行进速度想快也快不了。
自陕县出来,足足走了一天,至傍晚时分才算赶到石洞。周围寂静无声,跟上一次黛玉、周航来并无太大差别,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周航触动机关露出石门,便同李域一起将炸|弹摆好,用一根长长的线作引。
就像放烟花一样,随着引线燃尽,接着一声巨响,碎石乱飞,尘土掩蔽了视线。过了好长一会儿,扬尘才渐渐散去,露出黑洞洞极长的甬道。黛玉、周航并肩站在甬道口,放出神识查探一番,里面已没有了人。看来面具道人料到他们回来打,早早的便歹人撤退了。
不过,神识查探的里面设置了重重陷阱,还有将近一千的活死人。
大军若贸然进去,恐怕还是要吃亏。
于是和李旭商议,由干脆放火烧,烧不完的再炸。既然这里已经是一个空巢,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烧完炸完之后,又动用大量人力将长长的甬道填实,确保这个石洞不能再二次利用才撤军。
接下来又传来消息,说朝廷大军赶到的时候邱县县令已横死家中,其乡绅拜把兄弟也横死,仓库里的东西已搬空。
面具道人及其团伙乍然出现又乍然消失,无影无踪的彻底,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黛玉、周航却明白,这都是表像,也是暂时的,他还会出现,到那个时候便不会再让他逃脱了。
周航所率大军再绕了一小段路之后又转上回京城的官道。
接下来便是一马平川,一个月后大军已到京城城外。
看着巍峨的城门楼、绵延的浑厚城墙,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黛玉竟有一种恍然如隔世之感。陌生,这是黛玉最直接的感觉。不仅看到城门陌生,看到繁华的街市,看到鳞次栉比的房屋、华丽高大的楼阁也觉得陌生。
皇宫的房子很华丽,却是一个华丽的牢笼,让人觉得压抑和寂寞。
走在宫墙内,黛玉四顾一看,如此想到。
从前囿于内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外面的天高云阔,倒也不觉得。现在的她见识了外面的天地,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驰骋、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拼杀过之后,便不再甘心困于一隅。
大军在腊月初五这日到达京郊,圣旨传令初六一早召集诸将进城,举行献捷、封赏大典。但提前一日,皇帝便召周航、黛玉、李旭先行进宫。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魏兴安亲自迎出宫门,引着几人一路穿过重重宫墙,李昭已在宫殿门外迎接。
李旭和周航并排走在前面,黛玉和桑昇落后二人半步紧随。盖因他二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亲王,身份尊贵,当着外人的面儿礼数上不能亏欠。
李昭有些激动,看着胞弟和儿子沿着长长的台阶一步一步走来,紧攥着的双手微微的颤抖。他的内心澎湃着许多情绪,有激动,有自豪,有喜悦……
他一直知道自己和她的儿子,定是耀目的!
果然……
快走近的时候,李昭快走几步,一把扶住正要下跪的李旭和周航,道:“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因一手拉着一个人进了内殿,细说这几个月的情况。
当听到黛玉、周航如何英勇,面对潮水般涌来的不死人如何从容,如何运筹帷幄的时候,李昭脸上显出很自豪的样子。听到周航曾受过伤,他又不由皱眉,问周航伤到哪里,还一定要看。
周航只好无奈的捋起衣裳,给他看自己的胳膊,上面十分光滑,连一个疤痕也没留。
当初周航整条胳膊被砍掉,李昭是亲眼看着黛玉缝合的,在灵泉水里泡过之后都没有留疤。这会子一点小伤,自然也不会留疤,所以李昭倒没纠结有没有疤痕之事,只是皱着眉道:“当时一定很疼吧……”
周航很不在意的呵呵一笑,道:“再疼也都过去了……”
况且跟那次被老虎袭击被咬断胳膊还被抽取精神力和功德想比,这点小伤还真算不上什么。
几人一直说了很长时间。
李旭有意留给李昭父子多说说话的空间,因此拉着桑昇告辞。
“航儿,玉儿,这次真是多亏你们了。”刚说完这句话,李昭突然捂着嘴咳了起来。黛玉有些担忧的问,“您生病了么?”
李昭接过魏兴安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放下茶盏,道:“一点小风寒,不碍事。”
黛玉道:“我给您泡盏茶吃罢。”
李昭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黛玉大概是想接着泡茶的功夫给他加些灵泉水,吃了茶病便也好了。黛玉泡茶的手艺极好,加上灵泉水的茶味道更醇,他好些日子没饮,听她一说,那股子瘾便被勾上来了。
于是,他欣然同意。
八面玲珑的魏兴安忙摆好茶盏,打发两个宫娥抬来风炉,自己打着扇子扇滚了水,小心翼翼的捧到黛玉跟前,道:“姑娘,请——”
黛玉便挑了一个翠玉的茶盏,用热水烫了烫,才开始泡。
不大的功夫便泡好,将茶盏捧到李昭手边。
李昭接过,先是眯着眼闻了闻,露出很享受的表情。然后才小口小口的饮了,之后放下茶盏,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黛玉就这么一连泡了三盏,李昭也一连吃了三盏。
三盏过后,他说:“丫头,别忙活了,再累着你。”
黛玉笑道:“这有什么累不累的,又不是什么重活。”
李昭道:“这活虽不重,然你车马劳碌一路风尘,本已疲乏,朕可不敢再劳累你,不然有人要心疼了……”
说着他看向周航,黛玉便扭过头,嗔道:“圣上也开人的玩笑!”
李昭便哈哈大笑,推推周航:“小子,还不好生送林丫头家去歇歇。”
周航“噢”了一声,道:“是是。”转向黛玉,“这一路走来你都坚持骑马,不肯坐车,辛苦你了。这会子你肯定累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说着,他又看向李昭:“我可以用太子辇吗?”
除身份高贵的宫妃、宗室、皇子、公主,外人没得皇帝特许,在皇宫内是不许坐轿骑马的,无论多远都得步行。从这里到宫门口步行要走大半个时辰,周航舍不得黛玉劳累。
李昭想也不想的道:“随你!”
然黛玉如今的身份可是军师,总不能用太子辇大摇大摆的送到林府罢。想来想去周航打算直接把人送到东宫去,在自己的地盘干什么都方便不是 。
李昭听说之后,道:“要不就在麒麟宫歇歇,你虽然已搬到东宫,麒麟宫还一直给你留着呢。”
周航摇摇头,道:“还是回东宫罢,明儿再来给父皇请安。”
李昭:“……”
好吧,随你罢。
告退之后,周航和黛玉并肩而退,刚要走出殿门。黛玉突然停下,片刻后回头,看了一眼在御座上略显孤寂的李昭,抿了抿唇走过去。
周航也转身跟上去:“怎么?”
黛玉边走边说:“忘了一件事。”
李昭这时候已经抬头看向他俩,问:“怎么了?”
黛玉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走上前捧给李昭,对上对方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荷包里是我亲手作的护身符,注有我的精气,威力非同一般,圣上佩戴在身上可防邪祟入侵。”
李昭脸上不由露出慈祥的笑容,接过,笑道:“你这丫头倒有心。”
又说了几句话,黛玉、周航才走。
刚出殿门,见一个小太监在栏杆后面探头探脑。
仔细一看,竟然是小泉子。
周航不由叫道:“小泉子,你在那里做什么?”
小泉子满眼含泪的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周航的腿大哭。
“太子殿下啊……您这些日子上哪去了,奴才想死您了,奴才日日盼夜夜盼,终于把您盼来了!奴才天天盯着他们打扫殿内外,这些日子您虽然不在,但殿内的东西一点也没动,还跟您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您……”
罗里吧嗦说了一大通,边说边哽咽,便哽咽边说,周航大半都没听清。他无奈的抬头看看天,这小泉子原来看着挺机灵的,怎么才两个月不见变得如此之——蠢。
伸脚踢踢跪在他脚下抱着他大腿的某人,他说:“别哭了,爷看着烦。”
小泉子正哭着,被他这话一呛,强行止住,憋的打了一个嗝,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