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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辽东经略府官厅里,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正在跟属下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山海关总兵马世龙说话,一旁还有心腹幕僚鹿善继、赞画茅元仪二人陪同,今天的话题就是讨论薛家的事儿。
莫要小看薛四这不足两千人的队伍,这可是关系到辽东军能不能够出兵朝鲜义州的关键,前屯薛破虏部虽然同意出兵了,可是薛破虏部是以火器为主,如果薛破虏部得不到大批的火药和火器弹药补充,这薛破虏部的战斗力不知道要下降多少。
薛破虏不得不到火器弹药补充就无法出战,没有薛破虏部出战朝鲜义州,辽东的大批官军都抵死不愿出兵,这样薛破虏能不能出兵,就成了辽东军能不能够去救援朝鲜义州被围的关键。
而要薛破虏出兵朝鲜义州,薛家的这一批军火物资尤为关键,因此经略孙承宗大人这几天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薛家的增援补给队伍到来,终于在今天等来了薛家的新兵和大量的支援物资。
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说道:“现在薛家的新兵和补给都到了,支援朝鲜义州的事情就刻不容缓了啊。”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山海关总兵马世龙没有接孙承宗大人的话,这弄得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有些尴尬,因为孙承宗大人知道喻安xìng、马世龙对出兵朝鲜义州是持反对意见的,现在自己说要出兵朝鲜义州,你让喻安xìng、马世龙说同意不同意都不妥,因此喻安xìng、马世龙二人不开口也是正常的。
说起来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也是一肚子的牢sāo,自己两月前弘螺山大胜过后,辽东形势一片大好,偏偏皇帝和朝廷犯晕要跟建虏和谈,这个和谈倒是谈下来了,结果朝廷那些官员以和谈成功为由,把对辽东将士的奖赏抚恤全赖掉了,全部推给辽东经略府自行负责,可是辽东有功和阵亡、伤残实在太多,光靠在弘螺山的那些缴获简直是杯水车薪,孙承宗大人再是大能也不可能做出无米之炊啊。
最让孙承宗大人愤怒的是,朝廷迟迟不给辽东增派援军,这使得伤亡惨重的辽东军战斗力一直无法恢复,孙承宗大人不知道朝廷那些官员脑袋里在想什么,气得孙承宗大人清君侧的想法都有了。
这两个月来整个辽东请赏、闹饷、求抚恤的事情层出不穷,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聚众勒逼上官索饷,进而出现了哗变、逃跑的现象,孙承宗大人一面坚决镇压乱兵叛兵,一面尽发弘螺山缴获财物和辽东经略府存余物资安抚,才渐渐地平息了辽东军的愤怨,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要是后期朝廷的赏赐、粮饷供应不上,辽东说不定还会出更大的乱子。
孙承宗大人最痛惜的是朝廷撤掉了大同副将薛云的官职,这使得自己调薛云来辽东出任辽东前锋总兵的打算落空,而现在大同薛云也下落不明了,虽然朝廷塘报是宣称大同副将薛云另有重任在身,孙承宗大人却判断薛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避祸了。
孙承宗大人坐困山海关城里,是要饷没饷要兵没兵,直到最近才得到二十万两银子和五千援军和一些物资,这些人和钱物还没有过孙承宗大人的手就分的七七八八了,孙承宗大人钱物没有捞到什么,可是得了这些士兵和物事之后,支援朝鲜义州的活路就算是落在自己身上了。
现在孙承宗大人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薛破虏的身上,孙承宗大人在弘螺山是亲眼目睹了薛家军的战斗力的,救援朝鲜义州没有薛破虏部参战,不要说取胜建虏就是能不能出兵都是一个问题。
孙承宗大人对薛破虏誓死效忠薛家非常不满,他认为薛破虏已经是朝廷的参将了还如此公私不分,不过孙承宗大人内心里对薛破虏的人品还是非常看重的,这年头官做到参将的位子上了,还不忘记自己出身的人实在不多。
这让孙承宗大人对带着新兵和各种物资来山海关的薛家总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次破例邀请薛四来辽东经略府见一面,孙承宗大人要看看薛家这些家将是什么样的人物。
孙承宗大人继续说道:“喻大人、马总兵这薛四能不能出山为我大明朝效力呢。”
喻安xìng心里有些苦不想说话,前几rì薛破虏还来信请求自己为薛家军索要抚恤银子,薛破虏在信中提到只是要抚恤银子,至于立功赏银、鞑子人头奖金薛破虏都没有提,估计是没有报什么希望了。
喻安xìng暗自里埋怨孙承宗大人,朝廷送来的二十万两银子和五千援军和一些物资,薛破虏没有得到一丁点儿,这些人和财物都被经略府直属的满桂总兵和山海关马世龙、王世钦、尤世禄他们分了,锦州袁崇焕、宁远祖大寿也没有得到一点好处。
喻安xìng估计那封信就是薛破虏得到朝廷有兵源和财物到了,才给自己写信求帮忙要些人员物资,喻安xìng接着薛破虏的信的时候,孙承宗大人已经又变成了穷光蛋了,喻安xìng就是去找孙承宗大人也是空了吹没用。
其实喻安xìng在分哪些人员好财物的时候就替薛破虏在孙承宗大人面前说过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孙承宗大人对补充薛破虏部是含含糊糊的,最后一拖二拖就把薛破虏部排出在获得补充的名单之外了。
喻安xìng想着自己去喊薛破虏支援弘螺山解救孙承宗大人的,不仅对对薛家死去两千多将士难过,特别是喻安xìng在山海关西门看见薛家总管薛四竟然是一个独眼的残疾人,而另一个首领薛克己已经是白发苍苍了,这使得喻安xìng对薛家有一种深深的歉疚。
山海关总兵马世龙开口说道:“经略大人,属下观那薛四端的是一员虎将,只是他一只眼睛已经瞎了。”
孙承宗大人听了‘哦’了一下。
良久孙承宗大人问喻安xìng道:“安xìng,你怎么看。”
山海关巡抚喻安xìng犹豫半响说道:“大人,还是问一问薛四本人的意思吧。”
孙承宗大人听了喻安xìng的话有些不愉,知道喻安xìng对自己没有及时补充薛破虏部心有不满,不过孙承宗大人有自己的想法,因为孙承宗大人觉得薛家已经尾大难掉了,特别是薛云居然抗拒朝廷的任免,这是**裸的造反,退一步说这个薛云已经变成了大明朝的军阀了。
孙承宗虽然同情薛家在京城里的遭遇,都是孙承宗不能接受薛云对朝廷的叛逆行为,在孙承宗的思想里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观念,现在孙承宗已经把薛云和薛家划入了危害大明朝的黑名单里了。
在孙承宗这样的观念里,又怎么可能给薛破虏的队伍补充人员物资呢,就是薛家的其他人员孙承宗也要尽力分化和拉拢,总之要把薛家危害朝廷的资本尽量的消耗掉,如今送上门来的薛四就成了孙承宗大人争取的目标之一。
孙承宗大人心说你喻安xìng同情薛家,难道不明白我们大明朝对武将是弱干强枝吗,这武将只要实力强了就需要削弱,这世上被冤枉和值得同情的人多得是,如果不是薛云不遵皇命,在辽东建虏如此猖狂的时候,自己又怎么舍得削弱薛家的力量呢。
幕僚鹿善继说了一句话:“东翁,朝廷虽然恢复了薛云的官职,不过宣大发生的渠家祯总兵遇伏事件,现在朝廷方面还没有定论呢。”
赞画茅元仪知道鹿善继是提醒孙承宗大人无论如何都要削弱瓦解薛家的势力,但是赞画茅元仪是跟薛云、薛破虏并肩战斗过的,对薛家和薛云、薛破虏有着深深的敬意,茅元仪虽然明白孙大人和鹿善继的想法有道理,也许是自己经过了血和火的洗礼,自己已经不能接受他们那种对事不对人的处理方法了。
赞画茅元仪开口说道:“大人,薛云即使是远走避祸,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大明朝国家富强,又何惧一个军阀存在,不然会把自己的同袍推向敌对的一面去。”
孙承宗大人对薛家还有一些纠缠情节,光薛云的人头银子孙承宗就可能没法付清了,对薛家的人和事总有些不踏实,现在听了赞画茅元仪的话孙承宗觉得自己需要表明态度了。
孙承宗大人说道:“朝廷和本经略都没有打压薛家的意思,免薛云官职也是议和时的便宜之计,不过薛云不能眷念官位留恋不去,这次辽东补充人员物资没有给薛破虏部,实在是满桂、马总兵他们更需要及时补充,以后有了人员物资优先考虑薛破虏部,现在大家看到没有,薛家还是很有人力财力的,薛家是大明朝世代的勋臣,薛家是不会计较自己那点个人得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