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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这些天我的情绪有些低落,整天没精打采无所事事,有点魂不守舍心神不宁的样子。
右眼皮也总是时不时不由自主的跳个不停,一想起前几天被翟二虎那帮劫匪绑架的经历,那一张张穷凶极恶的狰狞面孔历历在目,成了我梦魇中的恶煞厉鬼。
即便是在白日醒来,依然令人心有余悸惶恐不安。
翟二虎的暴掠无处不在,我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让我夜不能寐纠结万分,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
其实,我的警觉和担忧并非多余,一场杀身之祸正悄然袭来……
佟海滨比莫老更年纪小,身材矮胖,满脸横肉,人送绰号“矮冬瓜”。
在夜焚北屋的几个黑影人中,主使和带路的人正是他。
借助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佟海滨领着猪头和“坤仔”几个恶徒,拎着一壶汽油正一步步向莫老更的北屋逼近。
佟海滨从小在村子里长大,又时常到莫老更家里玩耍,这段路不要说是摸黑,即便是倒过来,他“矮冬瓜”也能够不差毫厘的找寻到地。
不一会,一伙贼人就鬼鬼祟祟的来到了莫家大院的大门。
此时的莫家大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人们在梦乡中酣睡着……
瘦猴掏出特制钥匙,正准备打开院门,猪头赶紧用手掌按住了他,“别动!你们瞧,二楼南面的灯亮了!……”
“是不是有人察觉了?猪头憋住气,压低声音说道。
“吱”!楼上好像传来开门的声音。
“熄灯,赶紧后撤!”猪头命令道。
几个贼人只得又悄悄地紧随佟海滨退回了白桦林。
已整夜整夜失眠好几天了!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恐夜症,这病根子可能是小黑屋那次惊心动魄的逃生落下的。
我睡意全无,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困扰着我,一刻不得安闲。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漫漫长夜的煎熬,索性开灯起床,与其躺在床上活受罪,还不若起来走走,转悠转悠提提神。
一楼大院里宽敞,我决定去那里打几套舒展的“形意拳”,好久没练了,这还是我山东的老班长在部队时秘传于我的,班长出生在武术世家,从小受到真传武功高强。
“形意拳”属于内家功夫,不同于粗犷斥张的“军体拳”,形意拳更讲究运用意念发力,刚柔并济,是一个破费脑子有思想的古老拳术。
”形意拳“又称“**门”,所谓**乃指: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我下到一楼,脱去外套在黑乎乎的大院里施展拳脚,几套拳路下来寒凉渐退,浑身发热气喘不定。
我稍事歇定,突然不经意间,我看见对面白桦林中有一个火粒在晃动,闪烁着橘红色的光圈。
在这深更半夜里远远望去,宛若鬼火一般。
那分明就是一支点燃的香烟。
不好!白桦林中有人潜伏!……
我大吃一惊,心里一激灵,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夜晴无好晴,夜半无好人!
这天寒地冻乌漆黑八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想要干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我迅速穿上衣服,凭直觉几步便摸索到院门下,我敏捷地翻越过铁门,屏息凝气尽量不发出声响。
我一个猫跳,蹲缩在地上,朝着忽明忽暗的烟嘴火星,缓缓前移。
突然,我的手触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吓了我一身冷汗。
原来有个人蹲在这里,“你是谁呀?蹲这干嘛呢?”我轻声问道。
“嘘!别吱声,栓子!……”
……
“是俺,老吴,吴四喜!”稍稍停顿片刻,那人用低沉的声音闷闷的说道。
他妈的!又是这个该死的夜猫子!真是江山易改,贼性难移呀!
原来,这胖头鬼当下也没有个正当事做,就隔三差五的到城里去赌钱,有时候还去户部巷招妓,手头一空,便又重操旧业,干起来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来。
今晚他刚刚得手回来,临到家门口,一时内急,就跑到对面野地里蹲大号来了。
胖头鬼刚刚解下裤带,他也发现了前方若隐若现的“鬼火”,会不会是被警察给盯上了啊?他正寻思着设法脱身呢!
有了同伴,胆气也变得壮实多了。
胖头鬼不愧是贼中高手,身轻如燕,落地无声。
我俩一步一步向前靠近……
“胖哥!马上就要天光了,俺们还是撤吧?”
有个人好像没有了耐心,我们在几丈开外听得分明。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熟悉,不过,这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他奶奶的,这回又便宜莫老更这小子了!”
“撤!明天再来!”
这会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猪头的声音,妈呀!这几个恶魔竟然找上门来了,看来凶多吉少啊!
“冬瓜!你今儿个白天再去莫家哨探哨探,看看二楼南屋住的是谁?”
“今晚这事,就是让那户给搅黄了的,他妈的!”猪头心有不甘,恶狠狠的骂道。
“好的!胖哥,一定……一定!”佟海滨看到了“将功折罪”的机会,欣然应允道。
太可怕了!佟海滨这个整天在莫老更面前称兄道弟的家伙,竟然跟翟二虎是一伙的!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啊!以前的谜团和死结似乎在这一刻,彻底的解开了……
“上车!回!……”猪头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冷冷的一声令下。
几个乌合之众,陆陆续续钻进车里,瘦猴迅速发动引擎,一束雪白的车灯光探照灯似的直射过来。
“趴下!快趴下!”我赶紧和胖头鬼老吴顾不得冰雪遍地,就地匍匐下来。
“呜呜呜”!面包车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呻吟,渐行渐远,不一会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短短几分钟,我和胖头鬼老吴的前身已经被冰雪完全浸湿透了,一股刺骨的寒冷从周身裹挟而来。
天际边已然出现了一抹亮光,逐渐吞噬了黎明前的黑暗,天地间慢慢变得有些开明起来。
我俩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向莫家大院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