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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子夜时分,我总算如愿以偿地来到了灯火辉煌的省城。
繁华的都市,没有白昼与夜晚,满街上依然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哎,老板!俺问个道,去公安厅咋走啊?”在长途汽车站出口的大街上,我迎面碰上了一个土豪模样的男人。
谁知这家伙一言不发,警觉似的瞟了我一眼,目光如炬有些鄙夷不屑,然后躲避瘟疫般的离我而去。
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还是我说话的声音太小,他牙根都没有听见?
“唉!这究竟怎么了?”我找不出答案,无奈地摇摇头,难以释怀。
我有点茫然无措,幽灵般的徘徊在街头,刺眼的路灯光,把我颓丧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水饺嘞,吃水饺嘞,大肉馅的水饺嘞!”沿街叫卖的摊贩,高声招徕着顾客,无休无止。
此时,我身上仅剩下一百多块钱,住店的钱肯定是不够的,不过这可难不倒我,反正还可以在候车室凑合一宿。
眼下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大肉馅的多少钱一碗呀?”就剩这么几个子了,我得抠着点用。
“二十,老板!来一碗?”摊主热情的答道。
“俺信佛教,不沾荤腥,有素馅的吗?”说出这句话,我自己内心都感到心虚。
人啊!即便是穷到小瘪三样了,还忘不了要装蒜,面子就是死了还要顾着。
“有啊!素馅五块钱一碗。”
“给俺整一碗来!”
“好嘞!素馅的一碗!”摊主唱样板戏似的,大声咋呼着,好像成心说给谁听似的。
蛇有蛇道,龟有龟路。
可别小瞧了这些个小摊小贩声嘶力竭的吆喝,那可不是装模作样,这里面的文章大着呢!
说白了,那是打广告,吸引顾客的拿手好戏,这吆喝里面有商机呀!
呼呼啦啦地一碗面疙瘩下肚,浑身顿觉暖和多了。
偌大的候车大厅,但凡空地都有人占据,看来饥寒交迫的人还真不少啊!
“喂!请把您的脚往里收收,给俺腾个地坐一坐嘛!”别人连站的地几乎都没有,你这厮却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毫无顾忌,真是岂有此理?
我好说歹说,总算让在座椅上躺尸的鸟人,给我挪了一个空。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屁股坐下去,仰头呼呼大睡起来。
一大清早,一阵噪杂的喧闹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啊!天已大亮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
突然,我感觉到脖子剧烈的撕痛起来,好像断裂了一般,大脑里出现一阵短暂的眩晕。
我赶紧就地蹲下身来,轻轻地转动脑袋,慢慢地缓解颈部僵硬的肌肉。
不一会功夫,症状就消失了……
我再次向大街上走去。
这次我看见一个戴着眼镜干部装束的女人,我赶紧趋步上前,“同志!请问一下,去公安厅坐哪路公交车啊?”我用熟练的普通话向她问路。
“哦!公安厅?不清楚!”那女人做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怪异举动,她竟然是捂住鼻子,对我说出这句话的。
好生奇怪,这让我想起昨夜那个土豪怪怪的眼神。
这在我惶惑不安的时候,一抬头,我看见了路边执勤的交警。
有事找警察啊!
梁政委不正好是他们一个单位的吗?而且,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呢!
你看我这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简直是患了“恐警症”,问个路,他总不至于把我给抓起来吧?
“去公安厅呀!您就直接在客运站坐16路公交车,直接到公安厅站下就是了……”一个年轻的协警热情的告诉了我。
真荒唐!在客运站上车就可以直达,我没有留意那里的公交站牌。
这个小小的细节,竟然给我这个行事一向谨小慎微的人给忽略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我不得不又重新折返过去,客运站公交站牌在东侧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里围了一大圈人。
原来,是几个卖假药的在这里胡咧咧的哄骗路人。
“俺这可是正宗的藏药啊!是喜马拉雅山上采摘的冬虫夏草呀!”
“海拔几千米的高原上的东西,老珍贵的呢!”纯粹放屁!他妈的喜马拉雅山上人迹罕至,还有这玩意?简直是天方夜谭。
“吃了这药啊!晚上不起夜,腰不酸,腿不麻,瘫子都可以站起来嘞!”卖药的骗子巧舌如簧,一个劲鼓吹自己药的神奇功效。
“这可不是俺胡吹,这可是专家说的呢!”骗子这会又打出了专家的旗号。
可这时,偏偏就有抬杠的来拆台,“俺跟大伙说呀!这专家呢俺可老熟了!”
“这么地,俺先给大家讲个笑话,来认识认识专家到底长啥样!”
“公牛和母牛正在吃草,忽然公牛对母牛喊:快跑!专家来了。”
“母牛问公牛:都知专家爱吹牛B你为啥也跑呢?公牛回答:现在的专家不仅吹牛B,还扯蛋呢!”
围观的人听完,捧腹大笑,一哄而散。
总算盼来了16路公交车,我赶紧跟随着几个围观的老人一同上了车。
刚一上车,我一眼瞅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故意用手提包挡住我的视线,对一个老爷子下手扒窃。
不好!车上有女贼!
我情急生智,故意一个踉跄借着惯性撞开了大爷。
”臭不要的流氓,乡巴佬!”女贼没有得逞,迁怒于我。
“对不起!怪俺没站稳。”我索性横亘在中间,把她和大爷隔离开来。
“走开,臭流氓!你身上啥味呀!臭死老娘啦!”女贼捂住鼻子,边骂边就近下了车。
至此,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沟里大爷送我的这件老旧的衣服。
谢天谢地!要不是这件肮脏的衣服,我怎么会巧妙逃脱,又怎么能熏走女贼呢?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省公安厅大门前,有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站岗执勤,实枪荷弹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
这下又遇到了新的麻烦,戒备如此森严,我一介草民,如何进得去呢?
正在我彷徨之际,突然,从里面出来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察,径直朝我走来……
“哎,说你呢!你是从阿市来的吗?”
“是啊是啊!”我连连点头。
“是来见梁政委的吧?”
“是的是的!”我喜出望外的回答道。
“俺姓柯,叫俺小柯就行了,梁政委知道你要来,让俺在这等了老半天了呢!”
“走吧!”儒雅的年轻警察,谦虚地说道。
原来,小六子成功地避过了猪头的拦截,回到了苏二屯。
莫老更获悉详情后,当即就与梁浩天取得了联系。
几经周折的“鸡毛信”,终于送到了它主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