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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夺参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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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参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喜阴凉、湿润的气候环境,多生长于昼夜温差小的海拔500~1100米山地缓坡或斜坡地的针阔混交林或杂木林中。由于根部肥大,形若纺锤,常有分叉,全貌颇似人的头、手、足和四肢,故而称为人参。

    生长千年的野山参,极为罕见,药用价值极高,特别是滋阴壮阳补虚提神的功能,听说有的参农在盘整野山参时,吃了参肉上的皮屑,三天三夜不休不眠,仍然精神矍铄,如龙似马,传言“龙马精神”的这个成语,就和食用野山参有关。

    在大白山寻参,称为“放山”,一般讲究单往双返,把头(领头的)上山前要“拉帮”(组织人)带领三五七九个人上山寻宝(野山参),回来的时候加上采挖到的野山参,正好就凑成了双数。上山之前用山泉水洗眼,称作“开眼”,要祭拜山神。这次,李老黑挖到的这棵千年野山参,是一根雌参(母参),呈黄白色,重约三百多克,参龄逾千岁,“野山参”形状似人形,被20多个小“参”紧紧抱住,形体健美,没有残缺,皮纹细腻,须条清晰,而且,是“五世同堂”,十分罕见。

    孙老九用传统的一看二嗅的简单鉴参方法,得出的结论是:这棵野山参,不过三百多年,当李老黑开价伸出一个大拇指(意即一百万以上)时,他开始挑刺,“这棵山参的母体你看,特别是后背这么丰满,说明年岁不高。”

    “这几个子参也有点浮胖,不子实呀!”

    “孙老板,您就甭找毛病了,直接还个价吧!”东北汉子秉性豪爽,不喜欢绕弯子。李老黑有些不耐烦了。

    “这样吧!都是老交情了,二十万给你捎上,咋样?”孙老九开始“闪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行,最低还得加一大指(一百万),这可是俺们十几年来发现的最老的野山参啊!”

    “一指以下没得谈……”李老黑是这次“放山”的把头,所以,他当家,他说了算。

    老奸巨猾的孙老九心里明白,这棵百年(他认为的年份)野山参,可能成交的价格,通过几个回合交涉,已经试探出对方的价位,就是锁定在一百万这个整数,行道上叫“切边”价。一般而言,如果成交价在“切边”价以上,那卖方就捡了便宜,卖了个“上价”(高价)。反过来,如果成交价在“切边”价的下方,则买家占了便宜,买了个“下价”(低价);假如“切边”价最终成为成交价,则买卖双方的价格战,就打了个平手,谁也没有占到谁的便宜……

    “最多小五(五十万),多一分你就撂下……”孙老九撒开手巴掌,在李老黑面前晃动着,他显然不愿意在“切边”价以外成交,所以,狠狠地砍价。

    李老黑与其他几个参农,对视了一下眼神,立即有了答案。

    “整数,一百万,一个子也不能少。”李老黑他们,坚决捍卫“切边”价。

    “这参不值,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李老黑,你仔细琢磨一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呀!”

    “不行不行,孙老板,您请便吧!生意不成人情在……”李老黑态度坚决,拎着茶壶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给孙老九满满斟了一大碗茶。

    “撤!”孙老九并不理会李老黑的抬举,他狡黠地和候蛤蟆诡秘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自己对自己下了逐客令。

    常言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其实,这是生意场上最损的一招,在参道交易里面,称作“闪火”(前文有叙),是商家采购环节惯用的杀手锏,给买家热情似火的希望,一盆冷水给彻底浇灭,以迅速瓦解卖家信誓旦旦,意欲坚持到底的卖价的信心。

    “李老黑,你他妈真是一根筋,就这价你还死磕着,真是不知好歹啊!”候蛤蟆摆出一副地痞的嘴脸,歪着脸,怒视李老黑,软硬兼施的谩骂道。

    一行人佯装撤退,一个个从李老黑的小木屋鱼贯而出,一窝蜂似的钻进孙老九的越野车,趾高气扬的飞驰而去。

    一切尽在预料之中,龅牙他们在这箱,看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立即把这个喜讯,用对讲机告诉了金锁子,金锁子兴奋不已,立马带我们一溜小跑,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李老黑的小木屋。

    金锁子不愧是个老道的参学专家,“参王金”这个雅号,对他来说真是名副其实。可以毫不谦虚的说,他阅参,识参的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境地。

    他与孙老九不同,他年轻好学,对于野山参的鉴别,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通过“五形六体”法,对山参的芦、芋、体、须、纹“五形”和老、嫩、横、顺、灵、笨“六体”,结合山参的产地、年龄、生长地、质量等方面进行评估,他惊讶的发现,这真真切切摆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他梦寐以求的千年野山参的绝品,不,这简直就是百年不遇的孤品呀!这可是价值连城呀!他禁不住心中一阵狂喜,他缓了缓神,极力控制住自己,故作镇定。

    “老黑,俺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东西就这样,也不算老好的货。”

    “你痛快点,放个价吧!”看得出金锁子心急,想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李老黑和金锁子打过几回交道,对他谦虚爽朗的性格,比较有好感,在加上刚才被孙老九他们折腾了一番,也想趁热打铁,把这参走了,免得夜长梦多。于是,他把其他几个伙计召集在一边,进行紧急磋商,对卖价进行最后表决。

    “金大老板,俺们几个合计了一下,这参的确是老货,俺们辛辛苦苦地在熊崽岭呆了几十天,也挺不容易的……”

    “俺这也不给您啰啰嗦嗦了,长话短说,这参俺们寻思着,怎么地也得个七八十多万吧!”李老黑非常诚心地说,他心里知道,“切边”价已经泡汤了。

    “我这人,你老黑知道的,向来干净利索……”

    “你也甭提七八十万了,俺给你六十万,六六大顺,是个吉利数。”

    “能成,俺们现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成,俺们这回不成下回成,来日方长嘛!”金锁子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时间继续周旋了,更别提什么“闪价”“闪火”的举动了,现在是越快越好,多停留一秒钟,就多一秒钟的风险,如果,现在孙老九他们“闪火”折返回来,功亏一篑,一切都彻底完蛋了。

    “好,金大老板,看你是个痛快人,俺们卖给您。”李老黑一使眼神,最终松口拍了板。

    小郑立即打开随身携带的密码箱,拿出整整六大捆透着油墨香味的崭新的人民币,龅牙赶紧把盛参的木匣子递给金锁子,金锁子带上洁白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把这棵千年野山参装进木匣子,放进防水防爆的专用密码箱锁好,郑重的交到我的手中,用嘱托的神情告诉我,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一切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紧锣密鼓地紧张地进行着……

    一切打理停当,正当我们刚刚走出李老黑的小木屋的时候,迎面碰上候蛤蟆载着孙老九,急急忙忙地折返过来。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往后山转移,便被候蛤蟆他们手持钢管砍刀团团围了上来,双方剑拔弩张,虎视眈眈。

    “俺当是谁吃了豹子胆,放的鹰呢?居然敢在我孙九爷的地盘上吃叼食,敢情是大阿市来的参王金……金总啊!你们的贼胆可不小哇!”

    这下子坏了大事了,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啊!金锁子情知不妙,冲着我们大喊一声:“快跑……快跑啊!”

    我们卯足了劲,不顾一切地往后山逃离。

    “给俺追,一定要把老参夺回来……”孙老九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地指挥他的手下追击我们。

    小郑也当过兵,体能很好,我把参箱交给他,让他把钱箱转交给龅牙,我亲自殿后,掩护他们撤退。

    我们一路狂奔,穿过来时的羊肠小道,一拐弯,就到了我们停车的机耕路,眼看没几步了,金锁子体力不支,一个阻咧,跌倒在地,此时候蛤蟆他们已经追到跟前,我一个箭步上前,背起金锁子,继续疯狂地向车子跑去。小郑已经迅速上了车,麻利地发动起动机,汽车“呜呜”的轰鸣声在山野回荡,像一头发狂的雄狮在咆哮:龅牙回过头来接应我们。

    就在我把金锁子塞进车门,正准备返身上车的时候,候蛤蟆已经率先冲了过来,我赤手空拳地一个别肘摔,把候蛤蟆给顺势摔了个狗啃泥,我趁机夺下了他的钢管,一运气,对准后面几个追上来的马仔一通乒乒乓乓的扫击,把他们手中的凶器统统扫落在地,趁着他们惊慌失措、站立不稳的空当,我又使出连环扫堂腿,扑哧扑哧只几下,几个马仔便哼哼唧唧给打趴下了。

    “赶紧上车,唐勇,快快快!”我扔下钢管,飞步上前,跳进车里。

    “呜呜”小郑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像脱缰的野马,疾驰而去……

    有惊无险,我们终于逃脱了这场追杀,可是,直到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裳,大家才发觉在混战中,我意外受伤了。

    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最聪明的人,往往是最愚蠢的。

    孙老九自作聪明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在自己“精心”的导演下“胎死腹中”,还落得了一个终生的笑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