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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正午暖洋洋的阳光温柔的洒在满身疮痍的码头,两个时辰几千个劳力的清理还是未能把那些被烧毁的货物收拾好。倒是三千禁卫军的尸体已经被抬走掩埋,朱棣臭着一张脸始终还是没能忍住来到码头查看。
昨晚受到光线的限制还未能像现在这样清清楚楚的看清每一个细节,朱棣踩着脚下厚厚的一层黑灰,身后是十几个一脸小心翼翼的太监,周围是近百个满脸戒备神色的侍卫。皇上走到那里,侍卫立刻便把周围正在清理的劳工赶到另一边去清理。
本来清理的进度就慢,现在被朱棣以及侍卫一搞,更是无限的慢下来。朱棣漫无目的的在灰烬中慢慢度步,脚下的这些灰烬在昨天早些时候,还是可以为他带来巨大财富的货物,如今却被化成灰烬。
只有那些精美的银饰品,被大火融化成一片片银餠子,这些东西拿回去重铸一下还可以当银子使用。但这些东西很少,少得朱棣已经可以把他们给直接忽列掉。建文放的这把火可谓是把朱棣重重的打击到。
好在早上的时候,朱棣已经命人清点出那些还未受损的货物,如果换算成白银的话,也能值个四亿左右。足足损失了一半还要多一些,这让朱棣很是心疼,可多少还是有近一半的货物存在,多少他还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可他却忘记把三千禁卫军的伤亡给算进去,还有那近百艘战舰如今还沉没在海岸边的海底。抚恤金和战舰的损失,这些算起来也是近亿两白银,所以真正留存给朱棣的只有三分之一的货物。
候显在此刻终于赶了回来,其手下从四面八方分散出去寻找那些暗杀禁卫军的光明教众,就在刚才候显已经陆续收到消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好似这些人突然间便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不的不让候显感到困惑。
也为接下来不知该如何跟朱棣交代而发着愁,心里虽担忧自己等下会不会被朱棣下旨砍掉脑袋,可候显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向朱棣禀告事实。
候显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靠到朱棣的面前,不顾地上满是黑灰,双腿一弯便跪倒于地,脸上是一脸苦涩的说:“皇上,奴才该死!方圆百里之内已经掘地三尺可惜还是未能发现任何光明教众的蛛丝马迹。”
此刻的候显心里很忐忑,朱棣为码头的货物被袭击而吐血两次,他在第一时间已经收到消息。刚才来此地的时候已经看到其脸色不对劲,如果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他很有可能会勃然大怒,继而令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片刻之后,候显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怒火中烧的场面,可也没有任何的回应,正在他疑惑着准备抬头偷瞄一眼之时,朱棣却突然轻叹一声言道:“罢了,小贼是蓄谋已久,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被你们轻易的找到线索,那倒是奇怪了。让你的人都回来,把停放在宝船厂的货物全部押送到皇城里去,这事不得出任何的差错,如若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最后一句话朱棣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其意很明显,候显若是连押送货物都能出差错的话,那朱棣便真的没有留他的作用。东厂从一开始便是他准备用来对付光明教的,但就像唐明所分析的那样,其效果并不明显。事实也证明唐明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东厂对于光明教的威胁几乎为零,或许他下放给东厂的权力是到时候收回来了!
此刻的候显并不知自己的命运在不动声色的朱棣转念间,已经决定了他以后黑暗的日子。身为一个特殊机构的头子,候显虽是后来居上,但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深深的迷恋上权力的美妙。而在任的期间,自然免不了要得罪许多人,一旦东厂所掌握的大权被朱棣收回,再加上候显一旦失宠,受到以前仇家的排挤,这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灾难性的打击。
朱棣不说此刻的候显也不知,他还以为这是朱棣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他此刻不仅在心里感激着朱棣,还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把货物运回皇城里。
伴君如伴虎,身为臣子的候显,在君主制度之下,个人的荣耀完全掌握在朱棣的转念间。他可以让你一步登天,也可以在转念间让你从云端跌落到谷底,死无葬身之地都算轻的。而唐明会越来越疏远帝王之家,其原因也多半在于此。
就连看似淡薄名利的姚广孝,其实说白了也是在做着急流勇退的考虑,老和尚跟随朱棣的身边,这种事情定然没少见识过。因此他很明智的选择在他最风光的时候,淡出帝王家的视线,虽然朱棣并没有让他如愿,但他现在做到自保的话已然毫无问题。
至少,现在的姚广孝如果自己不作死的话,安享晚年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姚广孝有这个魄力其最大的原因还是他没有家庭没有后代的牵绊,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怎么过怎么生活始终是考虑他自己便可。
但唐明就无法做到姚广孝这样潇洒了,他有家人的牵挂,他还很年轻有自己的梦想。所以要他与姚广孝一样选择淡出是几乎不可能的,姚广孝的声望在整个朝廷之中,已经打下坚实的基础。现在更是不站对不参与朝政,在朝中他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大家自然会对他这个老臣恭恭敬敬。
而唐明一旦学着姚广孝这样,在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下淡出,他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最简单的便是建文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必须得有选择的淡出,也就是他为什么要在海外发展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
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唐明无法接受这样的制度,但他又无法改变这样的现实,于是他就只有通过改变自己来融入这个社会。不愿寄人篱下求生存,那他就必须得站到那个金字塔尖,让别人寄在他的篱下听其指挥,从而掌握别人的生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