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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我寻你自然是归还几本佛经!当时也是无心之为,心有不忍......”中年人对门口的家生子喊了一声,那侍从点点头就走了。康孟祥面带悲苦,开口道:“心有善念得善果,纵然无为亦难得,可惜了安......惭愧,贫道动了嗔念......”
中年人郑重的道:“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康孟祥心存不忍,开口道:“白马寺可好?”中年人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嘴巴一张,随后又将那话咽了下去。康孟祥闭上了眼睛道:“陀那钵底尽管开口,贫道心中已有准备!”
中年人嘴唇微动,轻声道:“大师!相国临走时洗劫了白马寺,不过由于僧徒反抗,大雄殿依然烧毁,也就是天王殿还算是完好......我阻拦不及,只能留下这几本书......”饶是康孟祥心志如铁,还是面色惨白,强生生咽下喉头那一股腥甜,摇了摇头,惨笑道:“多谢,贫道定有所报!”中年人点了点头,若不是他亲自派人去看了康孟祥施展法术,那几本佛经也不会归还,只会在书库中吃灰,不得不说,这都是缘分啊......
家生子抬了一个小木箱,轻轻放在地上,施了一礼,就出了门。康孟祥看着木箱,眼睛有些红润,开口道:“贫道心神激昂,欲先行告退,若有事可派人拿此物到大鸿胪寺,贫道定竭尽全力!”中年人接过康孟祥所递来的二十一颗念珠,点了点头,开口道:“不如我送大师一程?来人!备车!”康孟祥深深地看了中年人一眼,调了几口呼吸......
大鸿胪寺有些冷清清的,毕竟先前的商队很多都已经开拨了,他们是去中原江东等地去买东西,至于货物则已经脱手了,因为他们打听到似乎中原等地很乱,若是卖到别的地方,可不一定保证高价钱,当然大汉新的商税也令人苦不堪言,毕竟前一次来可没有这些东西......
康孟祥一行僧人除了已经去白马寺的禅那几人,在身边的也就是三名僧人,看到康孟祥脸色黑灰都大吃一惊,甚至面露凶光盯着那个车夫。康孟祥“哼”了一声,道:“戒杀戒嗔,哼!自己回房罚抄经书!”
三名僧人急道:“师傅!你......”康孟祥提着箱子,对那车夫告了别,才开口道:“我没事,只不过心有些乱!”三名僧人放了心,一人接过箱子,另两人扶着他进了屋,倒了水,随后就一团在屋中拿起了笔,开始了罚抄......
康孟祥调息了几下,觉得胸口终于有些不闷,手有些颤颤的打开了箱子,唯恐可怕的事情出现在眼前,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在天竺的事情......
临走前的那一夜,师傅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口道:“孟祥,你此去中原,除了传扬佛法,为师还有一事交代你!”康孟祥看着自己的师傅,就听得师傅开口言:“阿罗汉法(小乘佛法,不过此时小乘佛法是大乘佛法信众对它的贬称)‘六事四禅’之法你可知?”康孟祥吃了一惊,开口道:“这不是失传了么?”僧人叹了口气道:“不过你师叔安世高精通此道,只是不知......罢了!想来你师叔是个精密人,自然会留下副本,孟祥,你到了白马寺......”
康孟祥摇了摇头,不再想师傅的嘱咐,不过这关系到阿罗汉法真传之一,不由得他不谨慎。康孟祥的手有些抖,打开木箱,看着摆的整整齐齐的书籍,还是松了一口气......
为首的第一本,是阿毗昙道的《五法经》(阿毗昙,即数道,安世高认为阿罗汉法主要可划归为数、禅两道),康孟祥点了点头,尽管书法更显得老道苍劲,不过他能看得出这确实是师叔的亲手稿。下一本是《十四意经》,由于是用纸抄写,占得空间倒也不大......
数之道后面跟着的是禅之道,但饶是康孟祥养心功夫极佳,随着书籍从箱中取出放到案几上,心不自觉的往下沉,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以至于翻看的声音使得那三名正罚抄的僧人抬起了头......
康孟祥眼神一亮,看着有些折纹的《安般守意经》心中猛然狂喜,这是木箱的最后一本,没想到,师傅的嘱托就这般达成了。虔诚的佛教徒此时完全将戒条抛到脑后,猛然将手伸进木箱,带着朝圣的目光,将这本书托了起来。
欣喜的狂乱随后被常年的养心功夫扫出脑海,但随后却感到了这本书似乎有些怪异?手指敏锐的触感使得康孟祥心生疑惑,要知道,安世高当初编订书籍时,封皮用的纸是那种硬纸,和正文中的蔡伦纸是不太相同的......
康孟祥一翻,只见背侧并不是封皮,而是写的刚刚正正的隶书,画着一幅图,书页最底一行让康孟祥难过的想要吐出一口血......“六事四禅谓数息、相随、止、观、还、净、四禅......”手抖了抖,看着这熟悉的字,康孟祥猛地吐了一口血,要知道所谓的失传就是指高深修炼的法门,但若是浅表功夫露于经书之中的,康孟祥甚至能倒背如流......
僧人大乱,赶忙扶住师傅,只是耳聪目明者隐约听着师傅临昏前喊了一句,“董贼,你好......”
不得不说,历史人物的相性真的很有趣,吕雯跑到贾府上讨教,结果惹恼了貂蝉,两位小娘子讨教了一番,准确说是吕雯被虐了一番,随后就将目标转移了,但令刘启有些无奈的是,吕雯看到他时,目光是有些恶狠狠地,为啥看着貂蝉时,目光带着柔和以及崇拜......(两只萝莉的打斗虽然也能水一章,不过还是略过吧......)
吕布看着正在撒娇的白虎,道:“白奴虽好,若没有动物带着就废了!”刘启一愣,随后又苦笑起来,开口道:“温侯啊,又给启出了道难题!罢了,大不了就在家养着就是......”吕布冷哼一声道:“那还配称‘虎’?”刘启摸了摸白奴的头道:“温侯!这你倒是不知!先不说启从雌虎手中抱出白奴,就算此时送回去,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
吕布大为惊奇忙开口道:“这是何故?”白奴不满的“吼啸”了一声,当然,在众人耳里就是撒娇,小爪子猛拍着刘启的胳膊,很是不喜刘启的手指扒着它的头。
刘启苦笑道:“温侯请看!这是雌虎所咬的,若不是找了皇宫内的兽医看看,启到现在还不相信呢!(兽医,周代已有,古人也称为兽医,不过多为治疗牛马......)”兽医虽然不精通猫科动物,不过咬痕这伤势还是能认得清的,再说,在雌虎的势力范围内,又有什么能将这白虎‘咬而不死’更不用说,撕咬的位置是头部而不是脖子(都说打蛇打七寸。事实上很多动物捕猎瞄准的地方就是动物的脖子......)。
吕布纵然在草原中活了半辈子,不过这等事还是头一次见,开口道:“罢了!布回头送你一条狗,纵然成不了猛虎,至少得有捕猎的样子!”刘启猛点头,吕布的畜牧等级估计是max,想来送的狗也不是凡品,刘启一想到将来人家打猎放鹰犬,自己放白奴,不由得就痴了......
刘启却没想想,事实上这不是一次就能完成的事儿,因为这还得看两个动物有没有缘分,那条狗有没有当“继母”的觉悟,不过刘启觉得自家白奴就算学不成本事也无妨,只要将来能带孩子做好保姆就行(非杜撰,很多猛兽宠物都能做好小孩保姆,在印度等地都有蟒蛇保姆,所以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刘启抱着白奴点了卯,当然这也是天子下的旨意,特许某宠进宫,事实上对于白奴,刘协也是很喜欢的——白虎降服,天下重靖,但刘启却老想吐槽,你丫的不到一个月的宠物能不“拜服”么,你让它欢跳,能欢跳的长么......
刘协露出孩子气,笑着对刘启道:“说真的师傅,每当看到白奴,协也有些羡慕!”刘启没好气的道:“只知道吃喝玩乐,有什么羡慕!”不巧的是,白奴恰好此时咬了咬他的裤脚,刘协眼睛一放光道:“看见没?白虎有灵性!”刘启哼了一声,暗道:“狗屁灵性,明明是刚撒了尿,还好没尿到自己身上......”
刘启抱着白奴远走了几步,对刘协道:“陛下既然身为陛下,就得有陛下的样子!”刘协有些失望的看着刘启道:“没想到师傅也是这般口气!”刘启耸了耸肩道:“我要不这么说,那些人会跳脚的!”刘协哈哈大笑,开口道:“说的也是!不过说真的,协真有些倦了!”
刘启笑道:“倦?开什么玩笑?你这个位子可是终身制,你才多大?就倦了?”刘协奇道:“终身制?也是,除了几个禅让的皇帝,其他的都是(被废的昌邑王这类皇帝一般被小皇帝下意识忽略了......,但说禅让,除了三皇五帝之外,其他的都是末代之君了!),不过说真的,难怪父皇动不动就跑去西园,这个朝会整天吵,烦死人了......”
刘启开口道:“吵就吵吧!要真的不吵,那才吓人!所以说,当皇帝也是不轻松的!”刘协笑了笑,这就涉及帝王术了,不过他这几天真没心思去学,因为大朝会上,关于太仆之位,两拨人都快要刺刀见红了......
当然,说见红也不恰当,毕竟是政事,董卓纵然不满,也只会牢骚,到不至于低觉悟搞什么暗杀之类的,但真正让那些文官急的就是自打那次吕布入宫之后,向来一碗水端平的小皇帝也动了......
圣旨自然是发了,所以说吕布才有好心情和女儿跑到贾府逗白奴,但在文官眼中,董卓却是越了线,你丫的武事已经全包了,如今再插手政堂,那还要我们算什么......文官是最不可理喻的,自古至今都是如此,要知道先前李儒兼了少府的活儿,控制大半朝堂也没见那些文官反对波浪如此之大,只能说,在汉代,对于名声的追求,确实有些畸形了......
刘启不晓得其中缘故,准确的说他这几次大朝会都借故脱逃了,反正这厮说白了就是宫中侍卫首领,平时就是太阳升起时“你好,陛下”,太阳落时就是“陛下,再见”,顶头上司又是好基友华雄,倒真没人那这件事和他较真......
如果说太仆之位是个导火索的话,那么接下来鸡毛蒜皮的小事,在朝会上也能吵个半天,最关键的是,小皇帝目前处于“工作实习”阶段,想发表意见也没处发,倒不是说没人听他的,而是刘协除了说“别吵了”还能说什么,无济于事罢了,哪能跟先帝那般潇洒隐身纵意花丛......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比如说,刘皇叔的使节会在一月之后重回长安,带了不少贡品,倒有些太平盛世的样子。当然,这个刘皇叔不是历史上身份不明,有待考证的刘备刘玄德(虽然在演义中一出场就定下了“汉室宗亲”的旗号,不过在历史上,貌似这人在刘协认叔之前,就没自称为皇亲,到底是真实皇族还是和皇族之间的互相利用只能是天知晓了......),而是荆州牧刘表刘景升......
董府,温侯吕布一身曲裾,跪坐在案几之旁,对着那位已经老态的董卓道:“义父!布推荐帐下文远为后将军!”说是这么说,只是吕布本人也没有什么底气,无他,张辽刚刚折辱马超不久,谁知道这位看似心宽体肥会不会记仇,当然张辽年纪小,没有太出彩的战功也是一方面原因......
董卓叹了口气道:“文远?就是和超比武的那个人吧!”吕布心中“咯噔”一下,随后就听得董卓为难道:“只是年岁是不是太轻了?两千石的官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毕竟冠军侯只有一个!”冠军侯自然就是霍去病,不过真说起来,汉代前少年高官的事迹就那么一个,不过所谓的“甘罗为相”,更多意义上还是夸大了,毕竟甘罗被封为上卿,虽然和相同级,但并不是作宰相的活......不过,霍去病除了有才干,能上位还是因为他是后族,这两点张辽一点都没搭上......
吕布的呼吸有些急促,其实在他来之前,自己也觉得希望不大,如今初平朝,少年高官除了刘启一个就没有别人了,不过那所谓的“高”也才是六百石,干的是宫中侍卫的活,那些不知底细的人才懒得啰嗦,只是偶尔抱怨一句“不过是个弄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