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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警觉的看了看四处,随手拾起了一根燃烧的树枝,朝着一个洞口走去,只见那土洞深不见底,阵阵的凉风从那洞穴吹来,吹得那火把猎猎作响。
凌寒不知那洞穴通向何处,不敢贸然进洞,便用五感之法查探,只是查了半天,并没有查到什么异象,便回到了火堆旁边,再一看天宝,已经呼呼大睡,鼾声大起。
凌寒的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一丝的不妥,只是这里并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凌寒也只得瞪大了眼睛,为天宝放哨。
经过这一天的劳累,凌寒有些疲惫,但此处处处透着诡异,凌寒却不敢像天宝一般的心大。
夜色渐深,夜色渐凉,虽然没有那白骨坟场那么寒冷,却也是夜凉入衣。凌寒不由得朝着那火堆处又靠了靠,看着火堆上那跳跃的火花,心中百感交集。
那跳跃的火苗,在凌寒的眼中不时中变幻着形态,朦朦胧胧,那火光中竟是出现了母亲那张清秀的脸:“寒儿,千万不要报仇!”
“娘!”凌寒惊声叫道,只是眼前的那堆火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只剩下了黑色的焦炭与袅袅上升的青烟。
凌寒急忙揉了揉眼睛,原来,因为劳累,他竟是不知不觉中,打了一个盹。
凌寒见天宝依然在熟睡,心道:自己真是太累了,若是此时来了一只猛兽,不仅自己的小命不保,天宝也难以独活。
凌寒便站起了身子,直了直腰,忽然听到,身后竟是传来一阵呼吸之声。
凌寒心中大惧,猛一回头,不仅傻了眼。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密密麻麻,竟是不下百余人。
他们有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有衣不蔽体,脸上满是黑泥的小孩,有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妇女,还有一些满脸愁容但却拿着木棍,虎视自己的男人。
那些人并没有动弹,只是直直的看着凌寒与天宝。
凌寒见状,急忙俯身推了几下天宝。
天宝哼哼了两声道:“小狼别闹!”
凌寒听到天宝提起白朗,心中顿时一喜,又摇晃了天宝两下,道:“天宝,快起来,有鸡腿吃!”
天宝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凌寒一眼道:“怎么了?”神情却是十分的严肃,却是那战天瀑的表情。
凌寒道:“天宝,快起来,你快看!”
天宝歪着头,眼前出现了一双双细若麻杆的腿,顿时一愣,随后抓过了自己的白骨拐杖,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围住二人的那些人,高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些人见到天宝起身,身材竟是高出所有的人,并且满脸的凶相,顿时开始骚动,微微向后退着。
而那群人前面的男子,紧张的握紧了木棍等物,看着天宝,手臂却都在微微的颤抖,显然是有些害怕。
凌寒害怕天宝激起众怒,急忙拦在天宝的身前,低声道:“天宝,他们人多,不要激动!”
天宝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还以为他依旧是那铁卫门的门主,发起了威风,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一个白须的老者上前一步问道:“你们两个是何人,为何到这里来?”
天宝小眼睛一瞪道:“老子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用你管!”
凌寒听罢,紧忙朝着天宝使眼色,想让天宝不要这么嚣张,但天宝却提起一根白骨拐杖,指向了那个白须老者,竟是十分的无礼。
果然,天宝的这句话引起了人群的骚动,那老者重重的“哼”了一声。而那群人都怒目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二人,数十个青年的汉子都朝前站了一步,将老弱妇孺挡在了身后,不断的舞动着手中的短棍,瞪着天宝。
凌寒急忙道:“这位前辈,诸位乡邻,我们只是路过此处……”
“和他们费什么话!有种就来!”天宝没等凌寒说完,便抽出了别在腰间的断刀,朝着众人比比划划。
其实天宝见了对方人多,也有些担忧,但他自从修为全失,心中十分压抑,并且双腿还不能走路,更是雪上加霜。天宝以前从来没有经受过如此的磨难,心中萌生了死志,只是偏偏他还十分好颜面,不愿让凌寒见到自己的懦弱,自然不能挥刀自刎。此时见到那些人面露敌意,便想借助那些人的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那些人都是畏畏缩缩,所以天宝才出言想要激怒他们。
那些人见到天宝手持断刀,更是有些害怕,纷纷朝着后面退去,而那白须老者也是一脸的惊恐道:“大家当心,恶鬼有家伙!”
那些男子听了,嘴里便开始“呜呜”的尖叫,不断的围着凌寒二人手舞足蹈,即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又像是在吓唬凌寒二人。
凌寒却不知天宝为何要激怒众人,急忙拦在了天宝的身前到:“大家不要怕,我们只是路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只是那些人都盯着天宝的断刀,哪里有人愿意听凌寒的解释。
凌寒急忙道:“天宝,快把刀放下,难道你要害死我们?”
天宝原本想要借刀杀人,但他只想了结自己,却不想连累凌寒,毕竟凌寒这一路上,对他都是关怀备至。即便天宝怀疑凌寒另有所图,却也不忍心将凌寒一起带入火坑。
天宝于是大声喝道:“我就是那恶鬼,来吃你们的,快将自己的心肝挖出,不然的话,老子一个不留!”天宝说罢,伸手一推凌寒,拄着那白骨拐杖就要上前。
凌寒哪里能让天宝犯险,急忙浑身用力,天宝这一把并没有将凌寒推动,凌寒反而顺势夺下了天宝手中的断刀,扔在了地上道:“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天宝见一推之下,竟没有推动凌寒,手中的断刀还被凌寒夺去,心中更是沮丧,加上双腿无力,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了双膝之中,呜呜的痛哭起来。
凌寒一见天宝失声痛哭,顿时觉得有些内疚,自己不应夺去天宝的断刃,便安慰道:“天宝,是我不好!”凌寒说罢,便拾起了那柄断刀,放在了天宝的身边。
只是天宝并不理会,依旧埋头抽泣。
那些人看着天宝一会儿像是发疯一般的暴喝,便如那坟场爬出的恶鬼,一会儿又大声痛哭,便如受了委屈的孩童,都有些莫名其妙。
那老者看了一会儿,像是有些明白,便朝着凌寒问道:“那小子,你们带着兵刃,可是那“永生门”的人?”
凌寒听那老者提及“永生门”,顿时想起山崖之上那个抛尸人曾提起过,便道:“这位老丈,我们并不是什么‘永生门’的人!”
那老者旁边的一个男子立刻尖着嗓子道:“族长不要信他,他在说谎,不是‘永生门’的人怎么会有刀?”
“是啊,族长,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一定是‘永生门’的恶人!”
“打死他,看他们还敢来!”
“打死他们!”
“哇……”
群情激奋,那些男子挥舞着木棍,高声的喊道。
那些妇孺见到情势紧张,都识相的退到了一个洞口,不时的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像是被众人的喊声惊醒了好梦。
凌寒忙解释道:“这位老丈,我们真的不是那‘永生门’的人!”凌寒说罢,目光诚恳的看着那白须老者。
“骗子!”
“恶贼!”
那白须老者镇静的挥了挥手,人群顿时恢复平静,但他们依旧瞪着眼睛,看着凌寒,就像是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恶贼一般。
那白须老者仔细的打量一下凌寒,见凌寒与天宝与他们同样,都是衣衫褴褛,便朝着凌寒点了点头道:“你没有说谎,你们不是‘永生门’的人!”
那群人听了那老者这么说,开始议论纷纷,但对凌寒与天宝依旧心存敌意,面露不善。
凌寒感激的朝着那老者一拱手道:“多谢老丈!我们并不是这里的人,真的是过路的行人,打扰诸位,真是抱歉!”
那老者摆了摆手,眼光锐利,高声问道:“你们从哪里来?不要骗我!不然,别怪老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