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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常赢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经黑了。自己在街上飘荡一会儿,找了个路边摊,刚准备吃饭,身后就传出熟悉的声音,常赢心里那个颤抖,端着碗慢慢回头看。
好家伙,果不其然,是自己最不想见的人之一-----夫子!常赢心里那个崩溃,赶紧转过头,期待着从馆子里出来的夫子看不着自己,心里一个劲儿地想着
“看不见我,赶紧走;看不见我,赶紧走。”但事实,往往与人的想象相反,你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常赢?”常赢装作没听见,不回头,低下头,吃着刚上来的面。呵,这面,太他娘的烫。
今日和同乡官员的相聚,令汪文正心里很是畅快,自己多年的愿望可能就要实现。
汪文正因此便和同乡们多喝了几杯,可这刚从酒馆出来,自己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学生,好像还是最讨厌的几个之一,便试着叫了一声。
而常赢的表现着实给力,因为面烫,心急,于是就在那一声
“常赢”后,瞬间跳了起来。汪文正立即确定,大喊:“常赢!还不过来!”常赢暗叫大事不好,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转身说道:“哟,夫子,您溜达呐。瞧我这眼浊的,刚才竟没认出您,实在是不好意思。”一边说着,一边往汪文正身边靠。
汪文正可不是常恭夫妇,看着这一脸假笑,心里又是一阵火起,心想我上辈子造啥孽了,怎么教了这么个东西,一个纨绔,每天没正形。
汪文正板着脸说道:“又去哪混了?有时间,就多读书,别整天无所事事。”常赢无语,暗自告诉自己别生气,脸上依旧挂满了笑容。
不管汪文正说什么,常赢都是笑着点头,手紧紧地抓着。而汪文正则是一个劲儿的说着,丝毫不在意常赢,因为在他看来,男人就要学儒士之道,不然就是有损身为男人的尊严。
常赢一直忍着,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汪文正停了。常赢心里那个高兴,正准备和他打招呼离开,然后就又听到
“常赢,你不要老是这般心不在焉,男人生于世,当努力进取,考得功名,光宗耀祖。你虽考上了举人,但你要知道王仁杰考了解元,所以你更要努力。”常赢双手握成了拳头,脸部依然是堆满了笑容。
就在常赢忍无可忍之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
“父亲大人,回家了。”一个梳着垂鬟分肖髻,穿着绿色常服的少女走了过来。
汪文正见自己的女儿过来,也不说常赢了,冲着闺女笑了笑。常赢看到少女,也是收起往日的顽劣,向着少女微微一欠身,少女看到常赢的礼节,也回了一个福礼。
汪文正自女儿来了后,就再没瞧过常赢,汪文正对自己这个女儿很满意。
王文正笑着问道:“奚瑶,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自己最迟戌时回去,不用你来。”奚瑶笑着回答道:“爹,女儿这不是担心你吗。”常赢看着奚瑶,心里感觉一阵甜蜜,奚瑶的笑像是一阵春风,也像是一曲天籁之音。
常赢看着,痴了,醉了。汪文正感觉有些不对,下意识的咳嗽了一声。
常赢瞬间回神,说道:“师姐好,晚上走夜路时定要小心。”话一出口,常赢便觉得不对,奚瑶却是笑着回道:“嗯,我很好,多谢师弟挂念”说完还冲他耸了下鼻子。
汪文正觉得确实有些晚了,便拉着奚瑶离开了。常赢冲他们摆手示意,恋恋不舍地看着奚瑶越走越远。
常赢失落的摇了摇头,自己知道,与奚瑶绝无可能。常赢是常家二公子,但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而奚瑶呢,是皇上亲赐的
“京城第一才女”,其母林若薇更是当朝太后的同宗----青州林氏。
青州林氏,虽说不如忠义王府,但其势力不可小觑。汪文正当上内阁首辅离不开青州林氏的支持,由此可见,这青州林氏的能量。
当然,汪文正为了得到青州林氏的支持,也是付出了代价,他以榜眼的身份入赘了林氏。
常赢走到醉仙居,拿了柜台上放的酒葫芦,有点了一壶酒就离开了。常赢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将刚才的倩影摇走,把思绪放到了找酒上。
常赢喝一口酒,仰天长笑。似乎只有这样,常赢心里的憋闷才会好一点。
常赢就这样地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