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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安安静静,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我的眼泪流的稀里哗啦,哭了好久,我总算止住了眼泪。
“既然你说,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麻烦你别动不动跑出来吓我,我承受能力有限,大不了我跟你同归于尽!”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了一句,发狠的扯下身上的红裙,扔在了地上,“别人穿过的衣服我才不要,死人穿过的,我更不要!”
我用凉水洗漱,让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始换衣服准备上班。拿好东西,我和平常一样检查了一下家里的门窗开关,然后去了公司。
补办病假手续的时候,马主管有意无意的看了几眼我的右手臂,问我感觉怎么样了。其实我已经好了,但是我还装着没好,马主管事儿特别多,我只希望他能想着别让我的伤更严重,这段时间不要压榨我。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是个苦逼差事。这不,才坐下没多久,就收到AE下的单,婚庆公司做活动,素材都给我发过来了。我随意翻看着,忽然被一张复古婚纱照吸引了目光。
照片上的模特站的端端正正,肩并肩站一排,一般拍婚纱照哪儿有这么拍的,何况那新郎脸上连点儿笑容都没有,表情十分呆滞。然而吸引我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照片里的新娘。最//快//更//新//就//在黑//岩//阁
新娘身上穿的自然是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不过那喜服的样式,却十分眼熟,如果把那裙子收短一些,再把蔽膝去掉,袖口上的花纹少些镶边,和我家里那条红裙子,就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害怕,将那张照片单独挑了出来,重新发回去问,我说这照片好像不太适合用吧,确定是客户发来的吗?
“什么照片?”AE奇怪的问我,“你倒是把照片发给我啊。”
我心里马上“咯噔”一下,聊天记录里果然没有那张照片了,翻遍了素材包,也再没看到那张照片。
我觉得我快疯了,为什么又会出先这种情况,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啊!
我都不知道这一天在公司是怎么熬过去,眼看要到下班时间,我手里的活儿还没干完。
明天又是周末,能走的的都踩着点儿的走了,我这案子虽说周二才交,但是我宁愿在公司加班,也不想回家。
不知不觉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我把稿子做完,扫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快十一点,整栋大楼里都安安静静。
人就是这样,有事情的做的时候,脑子里一般不会想别的,等一个人空闲下来了,就开始各种胡思乱想。
比如某张办公桌下面会悄悄爬出个穿白衣服的人啊,头顶的电灯会忽然闪烁啊,关掉的电脑屏幕会自己亮起来啊之类的。
原本我以前也就想想,马上把念头压下去,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那些恐怖的画面,在我脑袋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我收拾东西的速度比任何一次都要快,高跟鞋敲在地面的笃笃声,紧张的像是身后有狗追。
空荡荡的楼梯间里,我紧紧捏着包等电梯,忽然我的手机响了,吓得我手一抖差点儿把包扔出去,摸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安然来的电话。
“悦悦,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而且是双喜临门呦!”安然笑嘻嘻的。
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好消息,我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找到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安然嘿嘿一笑,“我已经跟人家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我们直接去你家。”
“等等,你先把话说清楚,你要让谁来我家?”我急忙问。
“当然是帮你驱邪的了!”安然有些不满的说道,“之前给你打电话就是想介绍他给你认识,结果你手伤了,我就想先缓缓,没想到原来他就会驱邪,早知道我们周二就到你家去了。”
“什么!”我大叫一声,“你打算介绍个神棍给我当对象?”
回音将我的声音放大了许多,我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正好电梯来了,里面信号不太好,我听安然的话都断断续续的,根本不知道她在讲什么,电梯还没到一楼,电话干脆断了。
我撇撇嘴想着出去再给她打回去,一抬头,在电梯门上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
我尖叫一声把手机扔了出去,电梯正好停住了,电梯门打开,外面并没有人进来,然而我根本不敢在电梯里再待下去了,捡起手机冲出了电梯口。
我已经在五楼,一边给安然拨电话,一边从楼梯间飞快的往下跑,给安然打电话自然是希望有人陪我说话能不要那么害怕,可是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摔坏了,电话根本拨不出去。
我只好一个劲儿的往下跑,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外面,这会儿虽然很晚了,街上毕竟还是会有人的。
我一直在下楼梯,跑了好长时间才发现不对劲,五楼虽然不低,但是也不至于这么高吧,怎么我还没跑到一楼。抬头一看,楼道里“第四层”的标志瞬间印入我的眼帘。
我感觉自己的头发根都站起来了,脚软的简直要站不住,我走了那么久,却还在四楼吗?
手机依然拨不出电话,我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我不敢站在原地,只能继续往楼下走。
这一次我的速度极为缓慢,因为我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我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两只手都抓着楼梯扶手,磕磕绊绊的往楼下挪。然而我走过两段楼梯之后抬头一看,墙壁上的楼层标志,依然显示我在四楼。
我简直要疯了,开始不顾一切的尖叫起来,我希望有人能听到我的叫声,把我从这里带出去。
我第一次有了回头的打算,写字楼一到四层都是属于一家商场的,电梯并不停,如果回五楼去,能不能从电梯出去?
我转过身往楼梯间的门看去,黑洞洞的玻璃上,赫然贴着一张狰狞的人脸,而那个人,就是张大妈!
我的眼泪喷涌而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张大妈,我求您了,您放过我吧,勤勤真的不是我害死的!”
我几乎绝望了,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哭着,过了没多久,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哎,你没事吧。”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口音。
我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原来是写字楼里的保安,我简直跟看见了亲人一样,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说能求您送我出去么,我崴着脚了。
保安立刻说行,我瞟了一眼楼梯口的玻璃,依然黑洞洞的,不过张大妈的脸倒是不见了。
我扶着保安的胳膊,慢慢往楼下走,其实我真不是装的,穿着高跟鞋跑了不知道多久的楼梯,我的脚真的快断了。
保安把我送到写字楼外面,还帮我拦了出租车,我给人家说了好多遍谢谢,才钻进车子走了。
小区里的灵棚已经撤去,花圈也没了,让我感觉好了不少,而且还有几个同样晚归的住户,和我一起乘电梯上楼,否则我今天恐怕是不敢再进电梯间了。
终于安全到家,墙上的挂表显示正好十二点整,我踢掉鞋子扔下包去换衣服,拉开衣柜门,一条大红色裙子挂在我的衣柜里,上面还用针插了一张照片。
我抖着手把照片取下来,和我今早在公司看到的那张复古婚礼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新郎的脸却模糊一片,在两人身后,放着一口巨大的铜棺。
我尖叫一声把照片扔了出去,照片飘落着倒扣在地上,一行血红的字,跳入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