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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春儿笑着将瓷粉递给陈氏:“娘,这玫瑰味很好闻,你用着吧。”
陈氏笑道:“我都老婆子的人了,用这个干啥哩,你买的你就用。”
禾春儿就看了禾早一眼:“娘,你忘了咱早儿说的了,冬天就是捂白的时候,多抹点这个,再多多做那个面膜啥的,能变白一点,也就年轻一点,是不,早儿?我瞅着这个瓷粉就不错哩。”
禾早笑眯眯地点头应是,又疑惑地看向禾春儿,这个不是她喜欢的吗,怎么要全部送给陈氏。
殊不知禾春儿却想了,自古男女有别,她当时一时冲动按了李家少爷的建议买了这瓷粉,但要是用的话就太不知羞耻了,不如直接转送给长辈,倒也算是一片孝顺之心。
禾早当然不知道这里的官司,只瞅了她一眼,见她态度坚决,便也跟着劝陈氏:“娘,这是大姐特意给你买的哩,你就用吧,咱一家子哩,想用就一起用了。”
禾家洗脸搽脸都在一个专门的洗浴间里。
禾早没有能耐做出自来水管,便在砌厨房的时候,特意将灶火给砌得很长,用了墙隔开,像是隔开大炕一样,特意用青砖砌好,里面却是中空的,被称为灶缸,灶火上架三口锅,平日里用两口就能将灶缸里的凉水给烧热。
灶缸开了两个口,厨房一个,那边洗浴间一个,拿了水瓢直接就能舀热水,很方便。
陈氏听了禾早的话,便没有推辞,又拿了李家送的阿娇枣与燕窝看,一时感叹着:“这都是富人用的东西哩,就是你大姨那般娇养着哩,也没吃过几次燕窝,你公公家也不是老富裕哩,也就是比一般人强一些。”
似乎今天陈氏感叹很多,话题转来转去就转到了陈家身上。
提到那些曾经薄待过她的亲人,陈氏神态自然,态度也很平静,只有一种微微的怅然。
禾早便想,大概陈氏自小也是极其羡慕大陈氏那种嫡女的生活吧,所以才会一直感叹。
这人不能比一时长短,而是要看长远,谁美满到最后,才是真正的享福哩!
到了后半晌,禾老三醒过来,便挑了几样东西,带着禾春儿,禾早一起去了老宅。
除了禾老太太阴阳怪气说了几句话,马氏光明正大要禾老四帮忙的银子外,其他一切还好。
禾老爷子就对送来的东西很高兴,拿着那土烟草笑个不停:“那边水土适合种土烟哩,比咱这边种的味道好。”
禾早最会献殷勤,当即笑道:“要是爷喜欢,咱以后去那边的日子多着哩,天天给您捎!”
禾老爷子便眉开眼笑。
白白让禾老四帮了几天忙,禾三房自然早就想好要给银子的,没有与马氏过多计较,禾老三就拿出二两银子来:“爹,这是给老四哩,他忙前忙后帮了几天忙,这二两银子就当是补伙食费了。”
帮忙给的银子,三房的人也是商量了下才确定下来,对禾三房来说,别说二两银子就是十两二十两也是拿得起的,禾老三也踌躇着想让禾老太太满意,准备出五两银子。
但是禾早却认为不该拿那么多。
一则禾老四就跟着跑了几天,按乡下人的收入来说,二两就不少了,二则,老宅那群人都是吸血鬼,永远都不知道满足的,今天拿了五两银子,那人家就知道你有钱,你不把钱当钱,便会得寸进尺,一步比一布贪婪。
四宝也同意她的看法,所以禾老三才拿了二两银子来了。
马氏与禾老太太一起皱眉。
禾老爷子则忙摆手:“给啥钱哩,你亲兄弟帮你招呼会儿,你看看,老三,分了家咱还是一家子!”
禾老三被他说得有些感动,搓着手:“是一家子,是一家子。”
禾老四也摇头:“三哥,你这钱我不能要,去帮忙是我愿意去哩,也没干啥,就跟着你好吃好喝了两天,现在你又送来这老多东西,值了!”
眼瞅着那不多的二两银子也要被退回去了。
禾橘儿忙悄悄扯了下禾老太太的胳膊,朝她使眼色。
禾老太太轻咳一声:“就是亲兄弟也不能白帮忙不是,拿来,钱给我收着,以后给你家五宝用上!”
禾老四无奈地喊了一声:“娘!”
禾老太太便瞪了眼睛:“咋,我要你二两银子好抱屈你了,我又不花,我攒的那些钱哪个子儿没用到你们身上!”
禾老四耷拉下脑袋,眉头紧皱。
一到占便宜的事情上,娘就会变得格外不讲理!
禾老太太又回头训了禾老三一句:“你亲兄弟给你帮忙,就拿二两银子可是亏了良心哩!都说越有钱越小气,句句真理!”
她嘀咕着接过二两银子,哆嗦着手,一层层翻了自己的裤腰带,将最里面的那层裤袋掏出来,将银子放了进去。
人老了,冬天畏寒,便习惯性地哆嗦着。
禾早便叹气,看到她这种模样,也可怜得很,都是穷闹的,也能理解,就只是面前这位闹得太厉害了点。
禾早便佯装没有听见,笑着问:“奶,我娘月前给你做的新棉袄咋不穿哩,你身上这袄子的棉花可是用了老多年了,都不暖和了,穿新棉花最暖和!”
给自家人做棉被,棉袄的时候,陈氏便一起给老宅的两位老人也各做了一身,都是很喜庆的颜色,暖烘烘的,禾老太太穿出去过一次,村里的老太太们都羡慕得很。
禾老太太瞅她一眼,嘴里嘟哝一句,似乎是“过年穿……”之类的。
禾春儿就笑:“过年时咱家再另外做新的,这棉袄就是特意让你老天冷了穿哩!”
禾老三是个汉子,汉子心不细,想不到这一点上,听了俩闺女说的,便道:“就是哩,爹,娘,新袄子只管穿,我回去再让早儿她娘给做个新的,好替换,过年咱再另外做!爹,你那袄子也穿上,就没见过哩!”
禾老爷子便摆手:“不应破费哩,做生意也不容易!”
禾早笑嘻嘻地接话:“再不容易也不能短了爷奶的吃穿不是,这冬天,不穿袄子受不了,爷奶年纪大了,身体比衣物重要,可不兴爱惜衣物舍不得穿哩!”
同样的话,由禾早说来就是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