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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胖子犹犹豫豫地问:“那只抬青棺,不纵黑虎,会有什么后果?”
冯甜很耐心地解释:“扎棺杀虎局呢,其实是一种比喻,说这种地势呢是用棺材压住了一只老虎,老虎本身是王霸之气的代表,但是被棺材压住呢,就会受到阴气的影响变成极端的邪恶。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啊?只可能是尸体!尸体阴气重,受邪气一冲,必然会有尸变。现在局面呢,这一局中的表象,也就是尸变伤人之局。气运不畅,在此地施工的工人受尸变地气影响,易怒易急易躁易疲惫,所以才会发生各种事故,如果不解决的话,迟早会有人因此崩溃而发生狂暴杀人事件!抬青棺,就是用青棺装尸气,解决尺变伤人之局,没有了尸变地气的影响,工作开展就会顺利,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产生任何问题,时间足够你把房子卖完了。”
黄胖子一听就有些心动了,“那不纵黑虎是,是不是以后会影响这一带的风水?”
其实冯甜说的比较复杂,就我听来似乎不只是风水那么简单,但是黄胖子也是外行,除了风水也找不出别的合适的形容词。
“不是,不影响那一的风水。”冯甜摇头道,“黑虎是至凶至煞的象征,被棺材压了那么多年,不管被压的是什么虎气,也必然变成黑虎,而黑虎被压多年,那肯定是怨恶之气冲天,只不过被压得时间太长了,在恢复之前无力做出反应,这个恢复的时间就是平静时间,可一旦黑虎恢复,就会找上抬青棺的人报复,被黑虎地怨之气纠缠上的人,余生必定要病痛缠身,穷困潦倒,不得好死!”
黄胖子搓手道:“哎呀,冯小姐,这个,让你们承担这么大的风险可怎么好啊,不过这点小问题对你们法师来说,很好解决吧。”
冯甜含糊地道:“没问题,我们自己好解决,你决定了吗?”
黄胖子点头道:“那就只抬青棺不纵黑虎吧,二百五十万,我明天就打到你账上。”
“不用,先办事后收钱!”冯甜很大气地一笑,“你也不会黑我们的钱,不是吗?”
黄胖子赶紧连连点头:“当然不会,当然不会了,我黄胖子做事向来守诚信诺,明天我先把钱打过去,冯小姐一定要接受我这点心意!”
冯甜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事情谈妥,饭也吃饱,我们跟黄胖子不熟,也没什么其他的话可聊,这便起身告辞。
黄胖子殷勤地把我们送到小楼门口。
一出楼门,就看到我原本停车的位置上停着一辆崭新的RAV4,我那破车却是不见了。
黄胖子笑道:“苏先生,你看这车修的还满意吧。”
靠,满意,能把一破二手轿车修成全新的SUV,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修得也太好了。”
“您满意就好,满意就好。”黄胖子把钥匙塞给我,还有一张名片,“这是跟我有点关系的修车厂,有问题联系他们就行,我这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管什么问题,一率给您五折优惠!”
我刚接过钥匙,还没再客气两句呢,忽听后面有人大喊:“快,快拦住他!”
声音又急又响,而且还夹着许多乱哄哄的动静。
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舞着双手沿路跑来,边跑边喊:“别杀我,别杀我啊!”满脸都是惊恐的表情。
后面一大帮人紧追不舍。
我靠,这么高级的地方,居然还有追杀的戏码?
我这心里犯嘀咕呢,就见冯甜噌一下站到我身后,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瞧了瞧,嘟囔道:“好重的阴气,不像是普通中邪!”
我不禁一怔,“你说那人是中邪?”
这可真是怪了,以前我长这么大都没碰上过中邪的事情,可遇上冯甜以后倒好,接二连三的碰上这种事情,住个院有中邪的,吃个饭还有中邪的!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黄胖子往那边看了看,突然惊叫道:“哎呀,那不是贺市长家的公子吗?快来人,帮忙把贺公子拦下来,小心点,别伤着他!”
他吼了这么一嗓子,立刻涌出来十几个小弟,之前也不知道藏在哪里了,应声而出,一拥而上,将那挥舞双手的年轻人团团围住,十几只手一起伸过去,登时把他给结结实实地按住了。
后面那帮人赶上来,都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黄胖子冲那帮人中的一人叫道:“老范,发生什么事儿了?贺公子这是怎么了?”
被黄胖子叫作老范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头顶都已经秃得锃亮了,戴着幅黑框眼镜,倒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气质,听黄胖子问话,叹气道:“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刚才还好好的呢,突然就这样了!这让我怎么跟贺市长交待啊!”
黄胖子笑道:“能有机会亲自跟贺市长交待那可是好事儿,平时你可没机会接触贺市长不是?”
老范苦着脸叹气道:“老黄,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人要倒霉可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你说说,我请贺公子吃顿饭容易吗?这正事儿还没来得及谈呢,就这样了!”
说话的工夫,远处又跑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瘦高个,穿着身黑色的休闲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油光水滑,苍蝇落上去都容易滑倒。
“老范,怎么回事儿?”那人离着老远就急吼吼的大叫。
老范一见这人就颇有些恼火,“老徐,我还想问你呢,贺公子在外面一直都好好的,怎么进了你们的楼里就突然发疯了?你们这里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啊!”
那瘦高个一听就不乐意了,“我说范老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这儿见天招待的客人多了,要真是我这里的问题,为什么只有贺公子出事了?我看还是你之前不知道带贺公子干什么去了,到我这儿才发作的吧。”
这两人话都没说上两句话,就急急忙忙的推卸责任了。
黄胖子插嘴道:“管他谁的问题,先送医院吧,打120的没有?”
冯甜一直躲在我身后,从旁边露出脑袋在观察,听黄胖子这么说,便低声对我说:“这人不能走,一走准死!”
我不明所以,只好悄悄问她:“他这是怎么回事儿?是中邪吗?”
“算是中邪的一种,严格来说叫冲煞。”冯甜低声道,“我现在看不准,想弄清楚,得去他发作的地方看看才行,不过你看他印堂赤红,两阳浮黑云,显然是煞气聚顶,一旦离开这里,煞气失去束缚,必定会冲头而出,他不脑死也得变成植物人!”
我们这边嘀咕着,那边那两帮也没闲着,瘦高个老徐说:“我看贺公子这样子不像发疯,倒像是中邪,你们来之间有没有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范回想了片刻,肯定地道:“至少在见到贺公子之后肯定没有,来的一路上都很正常,什么异常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对了,老徐,我刚才在前面看到柳半仙的车了,他在你这里吃饭吧,能不能把他请来给贺公子看看?”
老徐就有些为难:“柳半仙那是出了名的难说话,能来我这里吃饭,也是给我面子,我怎么好去打扰他老人家!”
老范冷笑道:“老徐,你别推三阻四的,贺公子真要在你这儿出了事儿,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别以为你有关系有背景,难道还能挡得住贺市长一句话?”
老徐犹豫片刻,跺脚道:“好,好,你们先看好贺公子,我去请柳半仙。”说完就走了。
老范看一帮人把那贺公子给按在地上,弄得灰头土脸不像样子,就对黄胖子说:“黄总,你这是吃完了吧,借你的地方先让贺公子休息一会儿,总按地上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黄胖子迟疑地看了冯甜一眼,又看了看我。
我感觉冯甜轻轻拉了我一下,便对黄胖子点了点头。
黄胖子这才点头同意。
趁着那一帮人把那贺公子往屋里抬的工夫,我悄声问黄胖子,这几个都是些什么人什么来头。
黄胖子就说了,那老范是本地腾海药业的老总,最近想开个新型测试剂项目的厂子,准备拉那位贺公子入伙,以求个保护伞。那贺公子就是明城市长贺泽平的儿子,在明城是数得着的大衙内。而那个老徐则是这德胜楼的老板,据说在省里也是有些背景的,要不然也不能把场子搞得这么大,尤其是像这种专门为达官贵人服务的场所,要是没个背景,干红火了之后,用不了三个月,不是关门大吉,就必定会挪手移主!
至于老徐去请的柳半仙,则是明城本地最具名望的一位法师,擅长风水测命,偶尔也会帮人驱驱邪做做法事,据说是灵验非常。这位柳半仙成名多年,现在架子大得离谱,等闲人别说请,连面都见不到!就算像黄胖子这种虽然有钱但没什么权力地位的,也轻易难以接触得到。
说话的工夫,老徐开着个电动车回来了,车上拉着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小伙,老头胡子头发都是雪白雪白的,穿着唐装,足踏布鞋,下了车,大步流星而来,白胡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走到楼门前,没理别人,先看了我一眼,沉声道:“小伙子,你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