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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晔在床上呆坐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虽然刚刚他很害怕,但是现在看见风摇盏关切的眼神,却不由得有些开心:“风姐姐,你来救我了?”
风摇盏“嗯”了一声,又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出手,你就完成自救了。”
王晔呆了一下,想起梦中的最后一个场景,明光符燃起耀眼的金光,一举击溃想要杀他的鬼影:“不,若是没有风姐姐给我的明光符,我怕是要死在梦里了。”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心有余悸,若是在自己的梦中被人杀了,这死法实在是……神奇。
风摇盏含笑道:“你不必过于谦虚,是你生有急智,守住了灵台清明,才能驱动明光符。”
“那是因为我知道风姐姐就在隔壁啊,不管我能不能驱动明光符,风姐姐都不会让我出事的。”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实在可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对她的信任。风摇盏没有忍住,伸手揉了揉他头顶的碎发。
王晔呆了一下,耳朵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很快整张脸都变成熟透的苹果了。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萧铎的声音传了进来:“王晔,发生了什么事?”
明光符的爆炸打破了梦魇,声浪同样传到了现实世界,这声巨响惊动了萧家上下,宅子里已经次第亮起了灯,不过还是住的最近的萧铎最先赶到。
风摇盏去开了门,萧铎看见她出现在王晔的房间里,眼神不由暗了暗,紧接着他看到了风摇盏托在手中的黑气,吃惊道:“这是……”
那团黑气不知被什么禁锢住了,变成拳头大小的一团,但它显然是“活的”,不断地翻滚挣扎,却无法突破桎梏。
风摇盏淡淡道:“这就是让你们梦魇的元凶。”
萧铎倒吸一口凉气,一向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他瞪着这团挑战他认知的黑气,喃喃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邪祟,它可以窥视人心深处的欲望,然后编织出一个令人沉沦的梦境。”
萧铎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离它远了一点。
这时,萧家的安保人员也赶来了,萧铎出面解释了几句,将他们全打发走了,毕竟涉及到超越常理的东西,他不想让外人知道。经过这么一打岔,他的内心已平复下来,又恢复往日的沉稳。他看向王晔,彬彬有礼地道歉:“让你受惊了,真是抱歉。”
王晔连连摆手,风摇盏忽然道:“我的人可不止受惊这么简单,为了替你们除邪祟差点连命都丢了,难道萧家只有一句抱歉么?”
萧铎神色不变,微笑道:“风小姐说的是,这次是王晔帮了大忙,萧家不会忘记这个恩情的。”
有了他这句承诺,风摇盏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
王晔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觉得感动——风姐姐是在为他讨公道呢!
萧铎又看向风摇盏手中的黑气:“这个邪祟被制服之后,住在这个宅子里的人不会再被噩梦缠身了吧?”
风摇盏淡淡道:“难道你以为此事已经结束了吗?”
萧铎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面色微沉:“风小姐说的是,这不过是个邪祟而已,将邪祟放入萧家,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还没有露出马脚。”
萧家庄园地下曾藏有风摇盏布下的法阵一事只有萧元昌知情,因此萧铎以为这个邪祟便是敌人的全部手段了。他看着这团黑气,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个邪祟?”
“当然是灭了,这等害人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她话音刚落,托着黑气的手心突然腾起一团火焰,将黑气包裹其中。黑气发出一声惨叫,挣扎得更加剧烈,但却只是徒劳,很快就在火焰中消失殆尽。
这平地起火的本事看得萧铎心里发毛,但他今晚突破底线的事见证了不止一件,因此勉强稳住了面上的神情,没有像那个王晔一样露出土包子一般的惊讶:“这就毁了?风小姐不留着它作为寻找凶手的线索么?”
他问的也是王晔想问的,不过与萧铎的怀疑不同,王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风姐姐这么做一定自有深意!
风摇盏淡淡道:“有什么好找线索的?等明天参加寿宴的宾客到齐了,凶手自然就出现了。”
萧铎眸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但却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正欲开口询问,风摇盏瞥见王晔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于是毫不客气地开口赶人。萧铎只得按下满腹心思告辞离开,虽然邪祟被灭了,但今天晚上他显然是睡不好了。
待萧铎走了以后,好奇宝宝王晔立刻问道:“风姐姐,你为什么会觉得凶手藏在明天来赴宴的宾客中啊?”
风摇盏对他很有耐心,解释道:“你想想看,萧家是何等人家?能与萧家为敌,并布下邪祟这么大手笔的人,又该是何身份?最上层的圈子只有那么大,萧元昌过寿肯定会将所有人请齐,因此那个凶手八成就在明天的宾客之中。”
王晔恍然:“原来如此,哎,难怪安安很不喜欢与这些人打交道。”
风摇盏淡淡一笑:“不仅是安安,我也一样。无论古今,所谓上流的嘴脸都是一般模样。”
王晔心中一动,听她所言似乎另有隐情,但看她的样子明显不愿多说,于是他识趣地没有追问。风摇盏没有多留,嘱咐他早点休息便回去了。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王晔被邪祟的事一闹,如今毫无睡意,干脆爬起来画明光符。风摇盏给他的那张明光符已经毁了,他不好意思再问她要,干脆自己更加勤奋地练起来。若是自己能早日画出明光符,就不用怕那些妖魔鬼怪了呀!
这一画就画到了晨曦微露,王晔看着桌上作废的一百多张明光符,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他的挫败感并不强,他已经见识过明光符的威力了,这等神器怎么可能像清心符一样随随便便就被他画成功了呢?
他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看着天边的那一抹淡蓝,忽然心中一动,走到阳台,摆了个五心朝天的姿势,默念风摇盏教的练炁的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