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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科举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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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话中的意思,有意鄙除满汉之分,这两二女万分震惊。

    “皇上,这可是涉及大清祖制的呀。妾身可是听说这皇室祖制皆由两宫太后决断,皇上可能做主?”黄玲不信。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办法,但慢慢想总能想出来的。必竟太后已经老了,朕还年青嘛。”光绪哈哈一笑:“不说这个了,说说我搞这个新旧学同场考试,你们是怎么想的。”

    “那肯定是皇上圣明呀。也让那些只读圣贤书的读书虫知道知道,新学必定要全面替换新学。”黄玲双手成拳,言之昭昭。

    “哦,都是这么说嘛。我可不信就没有一点不同的意见。”光绪转而问杨枣儿:“枣儿姑娘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红楼梦中有一个未语先笑的王熙凤,这里有个未语先羞的杨枣儿。只见杨枣儿满脸通红的说道:“也不能说新学一切皆好,旧学中也有可取之处。”说完这句又停下来了。

    等了一会,也不见杨枣儿后面的话。光绪按捺不住就问:“接着说呀,你这老是话说一半,掉人胃口。”

    杨枣儿的脸更红了,低声细语的说道:“我没留过洋,但就以大学堂里学到的来看。洋人的新学更多的是注重数理化等实用型的科目,虽对振兴国家工业追赶洋人大有裨益,但却因为新学只重现实而不看人伦而有失偏薄。旧学则是强调儒学思想天理伦常,却对实际生活没有一点帮助。但我看过一些老书。又觉得现在的儒学早已不是当初孔圣提出来时的那样。我只觉得各取其优才好。”

    “说的好。”光绪拍椅而起:“自孔圣著书立说起,提倡的就是仁。孔圣说君子要习“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御二艺就是射箭和驾驶战车等武技。儒家也提倡平等,叫天民。说的是中国人没有生来就分贵贱的:人无生而贵者。因为都是天民,天生就是平等的:有教无类,人人皆可为尧舜。只可惜自汉代阴阳家董仲舒提倡天人合一,并把这种思想敬献给汉武帝之时,儒家思想就已经偏离了孔圣的儒学。但包容、平等这些中心思想依然没有改变,虽然独尊儒术,但其它学派也参杂其中。所以先有强汉。后有盛唐。到了宋朝,儒学成了国家唯一的思想。失去竞争的儒家开始变味,到了前明。所谓集大成的朱学经典彻底变成了朝廷统御天下的武器。思想的固束彻底拖住了中国前进的脚步。所以洋人来,高高在上。但我们也要知道,在还没中国大的欧洲遍布城邦。因为洋人只知其家不知其国,他们可以为了利益从一个国家跑到另一个国家。所以说儒学也非一无事处。也正因为有儒学的大统一思想。才使得中国在数千年里分而不裂,才有了五千年不曾中断的历史。”

    “儒学是伟大的学说,只要我们能重新认识儒学,重新修正儒学,中国的思想必定会弘扬世界。但是儒学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儒学武装了我们的头脑,却忘记武装我们的双手。工学,这个曾经也是中华诸子百家中的一家。却在无声无息的没落了。所以洋人船尖炮利的来欺负我们。所以朕去向洋人学习,开办学堂开设工厂。就是要开始武装我们的双手。儒学和工学一个武装头脑一个武装双手,他们并不冲突,他们可以共同存在。只要给朕一些时间,让朕把这些事都能做好。到时凭什么我中华还要看洋人脸色,凭什么我中华任你洋人指手画脚。所以,请紧紧的跟着朕,跟紧朕的步伐。终有一日,朕要洋人全部跪倒在朕的阶前,听由朕,指点江山。”

    此刻的光绪目光坚定如铁,在未名湖上划过的手指也因为用劲过大而显的更加白皙,站着的笔直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也显的更加高大起来。

    感觉良好的光绪见没人回话,刚刚升起的豪迈又落了回来,心中的失落难以言表。却见二女站在那里面若呆滞,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的豪迈用错了地方:“这个……一时感慨一时感慨,不必介怀。快快坐下叙话。对了刚刚说到哪了,好像是枣儿姑娘说到可取新旧学之长,来来来,坐下继续说。”

    你当皇帝的都这么干了,谁还有心思说什么。没说两句,话题就从科举上转移到大学堂的所见所闻上。直到寇连材来报,容闳开完会了。

    皇帝走了,禁卫营也就跟着走了。看着这空无一人的未名湖,黄玲突然说道:“你觉不觉得,刚才皇上豪言壮语之时,显得格外英俊。”

    “难不成你看上了皇上?那可好,听说皇上后宫已无女子,茜儿姐姐也有意不再见皇上,你很有机会哦。说不定有皇上隆宠,过些时日姐姐再见玲儿妹妹就要叫您一声娘娘了。”没有旁人在场的杨枣儿,到是开朗的取笑起黄玲那花痴的模样。

    “不是了。”黄玲脸色羞红,起身便走:“我只是随口一说了……”

    “姐姐看妹妹不像是随口说的哦――”杨枣儿追了上去。

    在二女在笑声中走远,未名湖那轻柔的风中似乎依然带着香甜。

    光绪并不知道他那一翻豪言壮语换来的只是英俊的评价,不然自己难得表现一下英雄气概就这么个结果,还不得气的跳湖去。光绪来到校长办公室前,容闳早已在门外恭迎皇上。

    室内,容闳才刚刚弯腰,光绪就一把托住他。看着面色潮红、咳嗽不止的容闳,光绪连忙将他扶到座位上:“教化天下开启民智,非一朝一夕可成之事,咱们都不能急于求成。容老废寝忘食尽忠国事,也还需多多保重身体呀。”

    “慢不得慢不得呀。皇上可知。自大学堂开办以来,每年所招收新学生的数量已在逐年降低。并非是我大清无能人,实在是因为基础教育跟不上。以至于国朝无人才可用。皇上,微臣肯请皇上下旨废科举,广建学堂。如此,十年之后,朝廷才无人才断缺之虑。微臣草拟了一份关于学堂建设的计划,请皇上过目。”容闳说完,从办公抽屉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手稿。双手呈上。

    光绪接过折子却放在一边,将容闳重新扶回椅中坐好。这才说道:“朝堂中对取消科举之事早已是议论纷纷,直隶总督张之洞又也上折说:科举一日不废。士人皆有侥幸得第之心,学堂决无大兴之望。这个道理朕怎能不明白,可是科举制度延用千年,乃是天下学子升迁、光宗耀祖的唯一通道。而这些人除了能写一手漂亮文章。却真是百无一用。一但朝廷彻底废除科举。你让这些已寒窗苦读数十载的学子情何以堪。一但学子闹事,那就真是天下震动了,而当年朝局却又是乱不得的。所以,朕才会让大学堂的学子与科举的学子同场考试,就是要在天下人眼前证明科举已经过时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皇上高瞻远瞩臣等自是不及,可天下学堂却是真的慢不得了。这……”说首话,容闳的眼睛就望着折子去了。

    光绪淡淡一笑:“其实朕不用看折子。就知道容老折子的内容。无非是先强调办学堂的作用,而后就是具体的办法。朕相信。从村镇的小学到县府的中学,再到省城的大学,甚至京城以京师大学堂为基础建立全国最高学府的办法,都已经写在折子里。折子不看朕也会准,但容老也要看现实呀。大清贫弱,本来就不多的财政还要先紧着军事,那哪里还有钱来全面铺开学堂。所以朕想的是,先选一地开始试行,再慢慢推广开来,直到铺满全国。这样一来,朝廷也能拿得出钱财用于教育。”

    “可是,如此一来整体进度就慢了下来。皇上在二十年内完成全国普及教育的想法就难以实现了。”

    “不都说想法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嘛。那是朕未主政朝廷之时想的太好了,如今做了主,才知道这个家不好当呀。”

    “皇上何须忧虑。朝中有大将在外征战得保国内平安,国内有臣工安抚国民。如今朝廷上下团结一心,只要皇上坚定理想,虽恐多耗时日,中华强盛必指日可待。”

    “对此朕也有信心。只是容老的身体――”

    “无碍,微臣纵然累死在这大学堂,只要中华强盛臣虽死无憾。”

    “真的无撼?难道容老就不想亲眼看到这建满天下的学堂?”

    “就微臣这个身体,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所以才要容老好好保重身体。朕想呀,这次科举就由容老为主考。之后,容老不如就卸任了这校长之职,大学堂事务繁杂,这具体的工作就交给身强力壮的年青人来做。容老可先回家安心将养身体。年后朕欲在礼部之下专门成立一个教育司,将全国教育之事归由这教育司全权负责。那时再由将养好身体的容老出任司长,届时这份计划就由容司长亲力去实施岂不是更好,容司长也可借此次大考,为将要成立的教育司挑选人才嘛。”

    “臣,叩谢皇上隆恩。”说着,容闳跪下行大礼。科举主考官呀,这可是天下之师呀。有些名义,那本届举人无论是否重举,那都是要以他为师长。自己长年在国外生活,回国时日还短毫无根基可言,要想推动天下学堂的建设,只胡倚靠皇上。如今他为一届主考,那无形中就多出了无数学子可以借用。这不是隆恩是什么?

    光绪这次完完整整的受了容闳一拜,说完免礼之后这才出手扶起容闳:“容老应该知道,如今大学堂的每一笔费用都是出自朕的内务府。可内务府供不起整个大清的学堂,到时容老也任教育司长,那就时朝廷大员,到时容老就可以在朝堂上争取朝廷财政,这才是实现天下有学的根本。容老放心。现在朝堂之上大部分都是年青人。以容老之年岁指责谁可都是理直气壮呀。”

    “那是那是,介时大清银行敢少老夫一两银子的费用,老夫定与林启兆论个明白。”

    哈哈哈……君臣二人开怀大笑。光绪又问道:“容老这一离开大学堂,那校长之职由谁来接任。”

    “辜鸿铭辜汤生也。如今他已是大学堂教导主任。”

    校门外,容闳辜鸿铭恭送皇上。

    辜鸿铭生于南洋马来半岛西北的槟榔屿一个英国人的橡胶园内。十岁那年他来到了当时最强大的西方帝国――英国。临行前,他的父亲在祖先牌位前焚香告诫他说:“不论你走到哪里,不论你身边是英国人,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要忘了。你是中国人。”三年前的光绪十九年,他协助张之洞创办武昌自强学堂,先因为光绪在京办京师大学堂。后因甲午战争两次延误。虽然去年正式开堂授课,但辜鸿铭却早被容闳给拐骗(张之洞一直坚持这么认为)到京师大学堂。

    “辜鸿铭,容老主持完大考之后就要出任教育司长,这大学堂就交给你了。不仅如此。做为大清最高学府的大学堂校长。朕也会分封正式官职,做为朝廷官员,还需多为容老分心才是。”

    光绪二十二年公历9月6日,四年一届的科举殿试正式举行。原本应在6月举行的殿试因为国内外纷乱的局面拖到了今天,也变的面目全非。天下学子纷言新学乃旁门左道、奇巧淫技不以为学,所以这次的参加殿试的不仅是春闱出来的300贡士,为公平起见,也有300大学堂学新学的学子一起参于。让新旧学同台竞技,让天下人看看。新旧两学孰优孰劣。

    太阳刚刚升起,做为殿试场所的太和殿和保和殿中门大开,600学子排列整齐鱼贯而入。殿前,600张桌案早已排放整齐,笔墨纸砚、茶水无一不缺。只是这些与往年殿试不同的时,从来都是静入宫的贡士们却在纷纷侧目议论,为什么这次殿试竟然还有近三十名女子。他们认为受到了羞辱。不仅如些,当他们坐下之后又发现,主考从皇帝变成了京师大学堂校长,监考成了六部尚书侍郎。而且出题也变了,不再是皇上当面出题,而下发一张张试卷,足有三张之多。

    随后,主考容闳大人宣读了考场纪律,除了不许交头接耳等千篇一律外,考试时间却是延长到太阳落山。等主考宣布正式开始后,谭嗣同拿起试卷仔细看了看题目。

    第一张是论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传统考题,对他来说没有难度。第二张就有些古怪,题目是“阐述儒学与工学”。谭嗣同看着题目不由的挠了挠头,这是什么题目?

    抬头一看,自己这边从春闱出来的学子也有不少在挠头了,估计都是看到这题目皆是不知所以的吧。先放下第二张,拿起第三张一看,更是摸不着头脑。这里面有八道题,要求可任选其一回答,至少做一道,也可全做。做为关心国家大事的康有为一看到这几道题目就明了,这不是在考试,这已经是皇上在选任官员。因为这八道题跟本就是国朝八个主要部门的事务。比如这道说,要建50人住的房子,如何用地用料用时最省,这是工部的事。再比如,这道问,不知一县人口几何,如何统计,这是户部的事。外国公使至省府见巡府大人,该如何安排,这是礼部事。至于如何对待日本这是外交部的事等等。谭嗣同认为,即使前面两张试卷一字不写,只要能写好这最后一张的其中一道,那出仕为官就不是梦想了。

    谭嗣同沉思良久,提笔在最后一张上写道:日本乃犬吠之国,此国地理狭小人口众多,又因所在之地贫瘠,故皆向往大陆。然此国底气不足,借外势而起自以为大,故四处宣言其国为大日本。一但对其示弱,不仅其国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如犬狂吠。但对其用之以强,则该国如犬般谄媚。此国如此行事,如看家犬般,对其主献媚而追突奔之人,此方谓之为犬吠之国。对此国,任何时候皆应兴以王道甚至于霸道,方可威压其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