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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一遍，给不给？”
“不给。”
金燕刚要去拉弟弟，小惠从墙边跑过来一把将弟弟推到池塘里。
小慧看见有人掉进水里，吓得撒腿就跑。金燕也坏了，她哭着大喊:
“奶奶，金麒掉水里了！”
“奶奶，金麒掉水里了！”
“奶奶，金麒掉水里了！”
……
奶奶抬着一个大捞多打开大门冲出来，爷爷杵着拐杖紧跟出来。
“在哪呢？池塘里？”
“嗯嗯。”金燕来不及擦眼泪，边哭边跑。
弟弟紧紧地抓着墙缝里长出来的飞机草。
奶奶把捞多伸给弟弟，弟弟扶着捞多被拖上岸，好在水不深，弟弟只是被吓到，呛了一口水。
有惊无险。
弟弟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发抖，话都说不清了。
奶奶瘫坐在地上，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对金燕说:“小黄头，你带阿麒先回去换衣服吧！”
金燕第一次看见奶奶这样，也第一次听见奶奶叫弟弟的名字。她点点头，问弟弟:“你还能走吗？”
“能！”弟弟打了两个寒颤。
金燕拉着弟弟回家，一进门就碰见妈妈。
“你俩去哪儿了？正准备找你们吃饭呢！”
“小慧把弟弟推到池塘里，差点儿就淹死了。”金燕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又哇哇大哭:“都怪我没有看好弟弟，我以后再也不带他去池塘边玩了。”
妈妈把弟弟带进房里，又拿了一个大盆进去。
“金燕，把热水壶提来。”
“几个？”
“全部提来。”
妈妈把四壶热水全部倒进大盆。“再去接一小桶冷水来。”
金燕用黑色的橡胶桶，接了一满桶冷水提进去，抽泣着等待妈妈的责骂。
大门一响，金燕就扑到爸爸怀里。
爸爸问:“怎么啦？大金燕。”
金燕只哭不说话。
妈妈跟爸爸说明事情的原委，金燕哭得更厉害了。
爸爸安慰金燕:“没事没事，弟弟这不好好的在着呢！”
“小慧推我的，跟姐姐没关系。”洗个热水澡，弟弟才缓过神来。
这顿晚饭，四个人都吃得心神不宁。
天刚黑，就有人来敲门。
金燕跟着妈妈去开门，心想：这么晚了，是谁会来？
“奶奶。”
“妈！进来坐……”
没等妈妈说完话，奶奶半个身子进来拉住金燕的手说：“金燕，快跟我走。”
“去哪？”
“去池塘边，帮你弟弟喊喊魂，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奶奶指着手里的布袋子说。
金燕看了一眼妈妈，妈妈点点头。
“门先不要关，等黄头会来再关。”
“是啦，妈。”
妈妈把一扇门拉开，拿锄头抵着。
到池塘边，奶奶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用红绳和草杆子绑的好小楼梯，一头伸进水里，一头搭在石阶上，在池塘边上点燃几张黄纸，放进金银元宝堆里，拿着一把香在火尖儿上转着点，嘴里念叨着：“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金钱银钱都烧给你们了，你们拿了钱快快离开……金麒金麒快回来，奶奶的小心肝儿，快跟奶奶回家……”
香全部点燃，奶奶分了几炷香给金燕拿着，把剩下的全部插在池塘边。
奶奶接过金燕手里的香，下到搭楼梯的石阶上，把香放在凑到水面上，又念叨起来。
“金麒啊金麒，听见奶奶喊就快快上来，水里冷……”
奶奶引着香，边喊边上到岸边，把手里的香分给金燕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