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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凭叩响了得道殿的宫门,正好碰到石可观从殿里出来,他瞥了东凭一眼,只觉得眼生,再看他穿着君子楼的服饰,也不知是自己哪个师弟新收的弟子。
“你们二人进去吧。”
石可观倒也不好奇二人来得道殿做甚,反正肯定是奉了石当磐的命令,否则就凭江月白二人低微的修为,怎可能在缥缈峰来去自如。
江月白和东凭得了令,向石可观行礼后,这才进了得道殿。
殿内点着长明灯,万年不灭,据说是用东海鲛人的血肉油脂做成的灯油,石当磐就站在高台上,正低头思忖着什么,根本没注意有人进了大殿。
“弟子江月白参见宗主。”
“弟子东凭参见宗主。”
二人跪地行礼,都老老实实的低垂着头,等石当磐回神。
“八日之期已过,你们逾时了。”
石当磐缓缓转过身,冷淡的看着江月白二人。
江月白身子抖了抖,被石当磐凌厉的气势压得差点喘不过起来,东凭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在勉强撑着罢了。
“弟子……弟子这几日来,无一时敢懈怠,只是,那落英林下有一处洞天,弟子才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外界便已过了八天,弟子这才匆忙赶回宗门。”
江月白咬着牙,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席完整的话,她就知道,宗主的便宜没那么好贪,都怪她被那鲛绡给迷了眼。
石当磐听了她的话,好似也想起了什么,收了气势。
江月白这才大口喘息了几口,将他们二人在那洞天下面的经历一一说了,还有后来遇到那叶姓男子的事情,也毫无遗漏。
石当磐听了,默然良久。
江月白只觉得自己膝盖都跪青了,先前还觉得疼,久了就麻木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你二人逾时未归,因此,金鳞鲛绡不得作数。”
许久,石当磐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江月白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心痛如绞,途中九死一生就不说了,师傅留给自己的匕首也断了,真是费力不讨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倒是东凭,听了金鳞鲛绡四个字,抬头瞥了江月白一眼。
“弟子……告退。”
江月白颤颤巍巍的起了身,正欲告辞,就又听石当磐开口道,“八天前的夜晚,文渊阁密室里失窃了一物,那人盗了君子楼大弟子乾清的贴身信物,进了文渊阁密室,将东西盗走。”
说到这里,石当磐顿了一下,俯身看向江月白二人,淡淡道,“若是你们二人找到此物的下落,自有重赏。”
江月白愣了愣,回想起八日前那晚,她和凌霄去看望乾清,难道是那个时候,文渊阁密室失窃的?
不过,她已经发誓,再也不相信自家宗主的鬼话了,所以,找失窃物品这种事情,谁爱去谁去,反正她是不去!
可能是江月白脸上抗拒的表情太过明显,石当磐看向了东凭,对着他说道,“宗门沉剑渊里有一把千年寒铁打造的利剑,名曰惊鸿,你二人若是找到了失窃的物品,金鳞鲛绡和惊鸿剑便是嘉奖。”
江月白听了石当磐的话,不由在心底大骂,宗主还真是会抓人软肋,东凭佩剑上次在刹雪岭就断了,现在正是没有趁手兵器,所以宗主就用惊鸿剑来利诱东凭,真是心机小人!
那惊鸿剑曾与照影剑是雌雄双剑,乃千年前南华子前辈亲手锻造而成,削铁如泥,诛妖无数,后二剑在一次妖魔大战中被折,于是,南华子便干脆将两把剑融成了一把,就是现在沉剑渊中的那把惊鸿剑。
果不其然,东凭面上表情微动,显然是动心了。
“本座这里还有本记录了各种解毒丹药和增益修为丹药配方的古籍,上次你们二人在刹雪岭服用的那颗丹药,配方便来自此书。”
这……
江月白咽了咽口水,本想要婉拒的心顿时就被熄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本书也太诱惑人了,上次的那颗丹药,生生让她涨了百年修为啊!
东凭和江月白对视了一眼,这些奖赏对于二人而言,都是无法拒绝的。
“宗主……”
江月白见东凭和她的意思是一样的,便开口问道,“不知密室里失窃的是何书?”
她也和石可观一样,认为失窃的是本书。
石当磐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是块青玉壁。”
青玉壁?
江月白闻言不免惊愕,她看向东凭,见他依旧一脸淡淡,嘴角抽了抽,暗道,东凭这厮还真是镇定。
“数千年前,我罗浮宗与刹雪岭的妖兽大战,两败俱伤,前宗主便与青鸟翡羽立了契约,翡羽为表诚意,变幻出了一块留有她法力的青玉壁,就封存在密室之中。”
原来如此……
江月白还想再多听点当年大战的细节,石当磐却止住话头不说了,只是淡淡道,“被盗走的就是这块玉璧,上面刻绘有青鸟翡羽的样貌,很好辨识。”
江月白听到这里,却突然想起,文渊阁密室失窃当日自己便进去过,并没有看到什么青玉壁。
不过,也有可能是藏在哪个角落,又设了禁制,所以自己没看到罢了。
可是,几十年前,才刚入宗门进文渊阁做执事弟子的东凭又是怎么看到那面玉壁的?真是奇怪……
“找到那面玉壁,将它带回宗门。”
石当磐看着江月白二人,吩咐道。
“是,弟子领命。”
江月白二人领了命令,便退出了得道殿。
“对了,东师弟,几十年前,你是在密室哪里看到那块玉壁的,怎么我上次去就没见着?”
江月白跟在东凭的身后,追着询问。
东凭往自己住的山头御空飞去,倒也不在意江月白跟着自己,只是淡淡道,“那时我刚得了熠华珠,跟在一位君子楼师兄的身后进了密室,后来便常跟着其他精英弟子进去密室看书……一次看书晚了,到了次日清晨,我本想离开密室,却恰巧碰到霍长老进来,便隐在了角落里,看霍长老解开了一个禁制,拿了那块青玉壁出来端详,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到青玉壁的。”
“原来如此……”
江月白边听边点头,估计当时霍长老查看心切,一时没有发现隐藏在角落里的东凭。
他二人才刚回来,还不知道霍长老被石当磐废了法力,正在休养一事。
“东师弟,你我二人既然要去寻找青玉壁的下落,不如这样罢,你对文渊阁更熟悉一些,去那里看看有什么遗漏的蛛丝马迹,我呢,就去乾清那里,问问他是啥时候丢失贴身玉珏的……这样分工合作,岂不是更加效率?”
江月白差点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了,她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乾清的院子里去。
东凭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只是说道,“我先回住处一趟,江师姐,请便。”
说罢,便加快飞行速度,将江月白落在了身后。
江月白也不恼,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乾清的玉佩啥时候丢的,便调转了方向,去了乾清的住处。
她来得也巧,正碰上凌霄在给乾清换药。
江月白瞅着桌上自己给凌霄的半瓶灵泉,突然感慨自己为啥不晚点过来,要看到这么扎心的场面。
她都舍不得用的灵泉,给了凌霄半瓶,却被凌霄拿来给一个臭男人疗伤,真是见色忘友啊!
“月白,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却听周师姐说,你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凌霄见了江月白,还是很高兴的,忙放下了手里的黑黎膏,走了过去。
江月白瞅了面色冷淡的乾清一眼,觉得凌霄是有的苦头吃了,君子楼简直是量产不解风情、不会怜香惜玉、一根筋的男弟子,上至宗主石当磐,下至东凭那厮,都一个德行。
若她以后找双修伴侣,定不会找君子楼的弟子,她是看够他们的冷脸了。
“这几天啊,我出宗门了,去山下逛市集了。”
江月白还记得自己答应过宗主绝不外泄行踪的事情,便随口扯了个谎,反正凌霄也是知道她对外界特别感兴趣,连凡间的吃食都要去尝一口的。
凌霄也真的就信了江月白说的话,懵懂的点了点头。
“乾师兄,这次我过来,是有些事情想找乾师兄了解。”
江月白笑着打量乾清,见他面色已经如常,便知道这几日凌霄肯定是照料他照料得不错,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清除了毒素。
“何事?”
乾清有些疑惑的看着江月白,淡淡道。
“不知乾师兄的贴身玉珏是何时不见的?”
乾清听了江月白的问话,便知道她来此处的用意,他那日中毒后昏迷了好几天,清醒后便发现了自己贴身玉珏不见了,而且,宁长老也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他中毒的当天夜里,有人拿着他的玉珏,化成他的模样,进文渊阁密室盗窃了东西。
还是君子楼楼主,他的师傅石可观在宗主面前力证他的清白,随后又压下了一些流言蜚语,这才让他能够清清静静的在住处养伤。
“我清醒后,就发现玉珏不见了。”
乾清淡淡道,他想了想,皱眉道,“当天晚上你也在场,应该是那群飞禽趁乱盗走的。”
事后,他也曾仔细想过,玉珏是何时不见的,却发现,那天晚上,在江月白她们到来之前,玉珏都还在他的身上,直到后来来了一群飞鸟袭击了他们……
江月白闻言,不免抿了抿嘴,也沉思了起了。
“月白,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玉珏?乾师兄,是你的贴身玉珏丢了吗?”
凌霄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因此听得一头雾水。
“多谢乾师兄,我先告辞了。”
江月白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便拱手向乾清告辞。
“凌霄,我还有事,先走啦。”
她向凌霄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开。
“月白,你要多加小心呀……”
凌霄也知道江月白肯定有任务在身,不由担心的多叮嘱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