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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犹如梦境一般虚幻,却又那么真实!
老胡抱着沉重的大箱子左躲右闪。
鞭梢如雨点般落下,速度越来越快,纵使此刻的老胡身轻如燕,也逐渐抵挡不住那猛烈的进攻。
这个奇怪的女人到底和老胡有着什么样的过节?为何竟一副赶尽杀绝的架势!
眼看那鞭梢即将落于行李箱之上,老胡在空中疾速纵跃翻身,竟用后背迎上了那如闪电般迅猛的鞭梢——硬生生护住了身后笨重的箱子。
这傻子到这个时候了竟还死守着那些身外之物!
“呃啊——”老胡仰着头一声惨叫,面容痛苦地扭曲,结实的后背立刻如脆脆肠般皮开肉绽。
“老胡!”我惊叫出声,被定住般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皮鞭生猛地抽回,空气中鲜血四溅,皮鞭由黑色变为诡异的血红色。那女人在鞭子后满脸杀气,她无声地微笑着,让我不寒而栗。
沾染了鲜血的蛇皮鞭似乎更加亢奋,围堵着老胡愈发凶猛。老胡招架不住,怒吼一声,竟选择改躲为迎,用肉身硬生生抗下黑鞭的每一次进攻!
鞭梢毫不留情地落在老胡的胸口、手肘、肚皮、大腿……几鞭下来,老胡几乎化为一个血人,那套藏青色的套装瞬间被浸成了血红色。
鲜血顺着老胡的手指往下流,渐渐流到黑色的行李箱上……
行李箱?几轮下来,黑色的行李箱毫无损伤!
“胡冀你疯了!”我瞬间明白老胡放弃躲闪,即使被打的皮开肉绽也要硬用身体迎上鞭梢的原因!
“不要!!!不要管箱子了!”
我绝望地大喊,欲冲上前去。
“走开!躲远点!”老胡回头冲我大吼。
正在此时,那蛇皮鞭在空中灵活地蜷成几圈,盘旋而下,紧紧地箍住老胡,老胡动弹不得。皮鞭越缠越紧,在老胡已绽开的伤口上爬过。我几近看到老胡的白骨。
老胡在空中痛苦地嘶吼,满脸冷汗与血水交融。
“这是故意杀人……故意杀人!”我终于反应过来,“我要报警……报警!”
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害怕的汗水和泪水糊了一脸。
蛇皮鞭突然松懈,老胡从高空坠落,重重地摔落在水泥地上,面部扭曲地蜷缩起身体,在地上挣扎着呻吟。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老胡,血水很快沾满了我双手。
就在这时,那皮鞭扭转方向径直向行李箱击去!
躺在我怀里的老胡,瞳孔瞬间放大,惊恐、急切地在我双臂下挣扎着,却再没有冲上去的力气!
行李箱在一声巨响中被劈成两半,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瞬间面色惨白——
一条白嫩纤细的手臂从破损的行李箱中露了出来!
“不!——”
老胡绝望的大吼,双眸因极度愤怒显现出狰狞的神色。
熊熊的愤怒之火撑着他一跃而起,四周瞬间升起一片茫茫的白汽,能见度不知何时降到浓雾下的程度。
老胡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黑色的枪。
“嘣——”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波从老胡的黑枪里射出。
气波向四周发散而去,直直地向我袭来——
一道黑影闪过。
我的所有意志瞬间在白汽中蒸发殆尽。
“木木……木木?”
有人在喊我?谁在喊我?
我清楚地听见对面楼里“锝锝锝”的剁肉声、以及锅与铲摩擦产生的夸张的“擦擦擦”的声音,还有敲鸡蛋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透过茶色的玻璃看着对面那栋楼。我猜,二楼在剁馄炖陷,三楼在青椒炒肉,四楼在做番茄炒蛋。
这间屋子好像越发狭小、阴暗、潮湿了,我的身体越发懒散起来。
“老胡!我饿了!”
没有人回答我。
“胡冀!做饭啦!”
依然没有人回答。
奇怪,老胡去哪了呢?
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还是又去打麻将了?
老胡真不靠谱!
我挣扎着想起身,却什么力气都没有。
我记得我刚被老胡捡回家时他就住这里了。那时我记忆全无,连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有些生疏,老胡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他酗酒又喜欢打麻将,却一定记得回来给我做晚饭。
我好饿,好想老胡做的红烧肉。
我好想老胡啊。
可是他怎么就不见了呢。
“木木,木木……”又是谁在叫我?
是老胡吗?是他吗?
我努力挣开了眼睛,一片模糊中,我看见一个清瘦的男人此刻正安静地坐在我的床边。
很明显他不是肥硕的老胡。我有些失落。
我努力眨了眨眼。
他的脸渐渐清晰了。他有双深邃的眼睛,有挺直的鼻子,他的眉毛很好看,不浓也不淡,却给人一种倔强又清雅的感觉。
我凝视了一会,环顾四周。
这真是一个整洁干净的小屋子。
浅蓝色的窗帘……米白色的床罩……书桌上浅蓝色灯罩的台灯……两张铺着钩针空花坐垫的藤椅……
好熟悉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