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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不起眼的废弃小院中…
伴随着沙沙作响的脚步声,一人推门而入,面容冷峻,微眯双眼,进门时用低沉的嗓音喊道:“秦先生?”
踏进门后,双手环抱一柄长剑,周遭真气有条不紊的运行,此人正是九品快剑高手——谢必安。
“寒舍过于简陋,不能好好招待,还望见谅。”秦先生说着,收起了正在看的诗集,面带微笑的望着谢必安:“今日请你来,自是有要事相商。”
听罢,谢必安轻轻拍打衣袖,带上身后的门,旋即迈着大步来到秦先生跟前。
双手很自然的抱着长剑,笔直的站立,微微蹙眉的看着秦先生,许久后才开口道:“自从折戟城之后,你便杳无音信,怎么又出现在此处?”
谢必安眼神死死的盯住他,语气犀利的质问道:“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颍州同苏州相隔甚远,原本远在京都城的二皇子之所以能设计范闲,无非是有了这秦先生的帮衬,结果,自折戟城一事发生后,他便如人间蒸发一般。
无论怎样发动人力资源,都找不到任何有关他行踪的蛛丝马迹。
如今,竟然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这里,而且,凭他从大皇子那里搜集来的情报来看,那位暗藏于任澹府的神秘“军师”,几乎可以断定就是秦先生。
而大皇子已经非常明确的查出,任澹就是太子的手下,谁都知道,太子同二皇子,可是多年以来的宿敌!
“你主子是谁,我的主子就是谁。”
面对谢必安颇具气场的质问,秦先生悠悠然的回答,意思表达的不清不楚,又接着往下说道:“二皇子殿下派你潜伏在大皇子身边,已经有些时日。”
“你可曾有立下过什么功劳呢?”
秦先生这段话犹如利刃一般,直直的刺入谢必安的心脏,让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愤懑,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剑。
刚才秦先生所说的,是何等机密的事!二皇子明明只对他一个人讲过此事,他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更何况,二皇子不久前传来的密信中,明确的写道,秦先生已经不知所踪了!
“你先不必惊慌。”秦先生向谢必安投出柔缓的目光,面露微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一边说道:“你看过之后,自然会明白的。”
旋即,他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了谢必安。
谢必安一脸肉眼可见的疑惑,接过书信后,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良久之后,谢必安一改刚才的神色,望着秦先生说道:“还请先生莫要怪罪,谢某并不知晓,您仍听命于殿下。”
那封书信里的字迹,谢必安一眼就认出是二皇子亲笔所写,上面说安排秦先生在折戟城之后,暗中投入到太子麾下,以便下次更好的对付范闲。
不过二皇子并没有提到有关潜伏的具体方法,用简单一句利用长公主的关系,就草草带过了。
尽管如此,这信上的暗戳,留印什么的,全都是二皇子专用的,造不了假。
“不必客气,不知者无罪,让你看这封信,也是为了让你更信任我罢了。”
秦先生一副大度可容的样子,收回了书信,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闻言,谢必安沉思片刻,开口询问道:“那先生今日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计划?”
谢必安虽然没有很恭敬的态度,但他的语气已经很客气了。
从二皇子信中的内容可以看出,二皇子非常重视秦先生这枚棋子,即便他是九品高手,出于大局考虑,也得给足了秦先生面子。
况且,二皇子明确表态,对于秦先生在虎门关的事,能帮上忙的就帮一把。
看到谢必安态度如此大的改变,秦先生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浓郁了几分。
他用手轻轻抚摸着诗集的封面,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刚得到最新消息,范闲率一千白马义从大闹任府,如此胆大妄为之人,于庆国而言,并非幸事啊。”
“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殿下,他们皆不希望,有这么一枚不定时炸弹,埋在身边,就算你仍觉我听命于太子,也可同我联手。”
“一起干掉范闲,只有范闲消失,庆国的动荡才会平息。”
秦先生虽是文人,可他说这话时,却不乏杀戮之气,目光冰冷的看向谢必安。
谢必安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秦先生此话何意,下意识的眉头一皱,思索起来。
自打范闲出使北齐以后,他同二皇子的关系,已经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秦先生刚才说的那些,谢必安自然知晓,不过是他司空见惯的话。
可秦先生提到的,要在虎门关解决范闲,也就相当于置二皇子于风口浪尖处,这与二皇子平日里,喜欢借刀杀人的手段截然相反,他必然不能立刻回应。
“倘若是稍使些计谋,利用太子杀了范闲,你可否有兴致帮上一帮呢?”
秦先生从谢必安的反应可以明显看出,他对自己刚才的提议并不感兴趣,于是,又添了这么一句。
闻言,谢必安脸色瞬变。
二皇子通往皇位最大的障碍,莫过于太子,如果能把这口黑锅甩给太子,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谢必安提了几分精气神问道。
秦先生缓缓起身,笑意盈盈的询问道:“范闲身边有一位八品高手,高达,他的剑招,你可能模仿上来?”
谢必安毫不犹豫呢点头回应。
他可是九品高手,已经达到了百川汇海的境界,对他而言,模仿一个八品高手,不过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他和高达所用的兵器都是相通的。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上次,你为了表示诚心归附,废了司雪,这一次,就再送她一程吧。”
“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用高达的剑招。”
秦先生将诗集放在手心,一脸平淡的走到谢必安身旁,若无其事的说着。
他的话,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可从他的语气来看,竟是如此的云淡风轻。
谢必安并没有过多的深究,微微颔首示意。
此时的任府之中。
“启禀大人,人已带到!”
王启年一路小跑,刚进了府邸,就立刻向范闲禀告。
紧随王启年身后的,是一个额头渗出些许细汗的中年男人,肤色黢黑,看起来很是粗糙。
初来乍到的中年男人,刚进门就被院里的情景给吓到了,整个人变得畏畏缩缩,格外小心谨慎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任澹,随后,在王启年的招呼下,缓缓走到了范闲的跟前。
“下官…黄、黄福根,见过平北侯大人。”
这人站在离范闲两臂远的地方,手上的动作格外的僵硬。
“下官??”范闲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疑惑,他怎么如此自称?
“因为需要统一管理劲弩队,为了方便,前城主齐星海封他做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官,御寇郎。”
一旁的任澹自觉的开头解释起来,眼神时不时地扫向黄福根。
所谓御寇郎,在庆国中不过是不入品阶的一级,一般只会在治安管理能力低下的乡镇才会设立,便于集中管理民兵御寇。
这些东西,范闲其实略有耳闻,所以听完任澹的解释后,下意识的点着头,开口询问黄福根:“不知黄御寇可否记得杜七?”
“杜七?”
黄福根迅速将目光投向了任澹,只见任澹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似乎不知所云,于是开口回应道:“有印象,他曾经是劲弩队的,因为投掷之计高人一等,被推去做了捕快。”
“谁知道后来他竟敢刺杀城主,若我早知此事,定不会让这种人久活于世!”
黄福根一脸的大义凛然,难分真假。
范闲观察的细致入微,刚才黄福根看了任澹一眼,他瞧得清清楚楚,于是十分自然的走到二人中间,问道:“不知黄御寇可还有印象,是谁推的杜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