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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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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常相见

    林家长女,在小镇上那是远近闻名的漂亮。还不过十三四岁的年岁,青春懵懂豆蔻年华。林家在祖上也是书香门第,略有田产。在这偏远的小镇也算是富户了。林老爷年轻时也是英姿勃发的人物,生性豪爽,酷爱读书。林夫人虽说并不算的上大美人一枚,却是温柔腼腆,亲切可人。只是可惜子嗣艰难,生下几个儿女都难以成人,好不容易生个女儿得以健康长大,因此父母爱若珍宝。因林家女儿出生时夫人做了个梅树的胎梦,便为女儿取名逸梅。

    待到逸梅长到五六岁时,林老爷便为女儿请了先生进行开蒙。以林夫人之意不过是防止女儿过分贪玩,仍以针织女红为主来教导女儿。在林氏夫妇的教导下,不过十一二岁时,林逸梅便出落的仪容大方聪明俊雅。尤其那一双巧手,绣的一手好绣工。

    可巧,去年初林夫人又为林家再添一子,林家上下喜气洋洋,林逸梅便不以读书为要,渐渐的专心和母亲操持起家务女红起来。林家小公子林逸然不过一岁的光景,生的粉雕玉琢乖觉可喜。三月春光明媚,正值小公子一周岁生日。一时高朋满座客语喧然。

    周岁礼后,宾客散尽。之间林老爷带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后生进来。一时林逸梅躲避不及,便闪在母亲身后。林父笑道:“逸梅,这不是别人,这是为父姨母之孙,你的表哥李珺。珺儿,这是你的婶娘以及你的妹妹逸梅。”逸梅笑嘻嘻的母亲身后走出来,大量了一下这个新来的表哥。李珺虽然衣着普通,但是漂洗干净,面容噙笑,看见逸梅落落的大方形容不俗。心里想着果然传言不错,林家果然家教极好的。逸梅笑道,“珺哥哥好,今日可吃好了,今日招待的可否周到?是否有不尽意的地方?我父亲向来不擅长招待客人,如果招待不周,还请珺哥哥莫要见怪。”李珺道:“逸梅妹妹哪里的话,叔父向来处事周全,我辈深得敬仰,今日有幸代替家母参加小弟逸然周岁宴,已然感觉是荣幸之至了。”

    林老爷笑道:“我这女儿还算是有礼貌,以后珺儿在我家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你婶娘,你妹妹虽然拙但是聊可相伴读书,正好家里的先生暂时不辞了,你们兄妹俩明儿起可以一起上学去。”“爹爹说的可是真的吗?娘,你瞧,这下可得了爹爹的同意了,让我继续读书呢。放心吧,娘,我也答应您也一定要学好女红就是了。”说着逸梅便缠着母亲,一双杏眼望向母亲。林夫人只得道:“既然你父亲做主了,只得如此了。只是以后不要随便缠着哥哥,你哥哥现在已经是秀才了,再过三年便要大考,你耽误不得。”“一切都依母亲就是。”林父只是笑,回头便对李珺道:“贤侄,我先带你去转一转,看看今后你要住的地方,以及学堂。今后你便把叔叔家当作自己家就是。”李珺唯唯应下。

    晚饭毕,逸梅,逸然皆回房休息,李珺仍回卧室苦读,窗外灯火朦胧,照出他瘦消的身影。晚间歇息时,林夫人问道:“老爷,这是怎么回事?珺儿这孩子怎么到咱们家读书来了?”林老爷道:“夫人莫急,此事我也是临时起意,未能及时和你商量,是为夫的不是。平日听说姨妈家过的日益艰难,珺儿这孩子又是个勤学上进的孩子,在读书上极有天分的。可惜他父亲偏偏去年去世了。孤儿寡母,在营生上未免艰难。更何况,他父在时,我们相处的还算融洽。又隔着姨妈一层。因我母亲唯有这一个姊妹尚存,她们年少时又是极好的,现在连我母亲都已经作古,尚存的唯一的姨妈的血亲,我不忍心对他们孤儿寡母视若无睹。”林夫人道:“即使如此,你也该和我商量一下啊,我们家毕竟还有个即将及笄的女儿。虽说是表亲,毕竟隔着几层,如今住家里来,以后街坊邻居有什么闲话,你让我们家如何自处?”

    林老爷面露羞愧道:“此事是为夫考虑不周,行事鲁莽了。未曾想到这一层。不过,即使如此也是不妨碍的。”“为什么?”“夫人,珺儿这孩子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再过三年也不过二十如许年纪。如此后生可畏,为夫想着到时候便和嫂夫人商量一下,结为儿女亲家,你道可好?”

    林夫人略微思索,道:“如此也好,彼此知根知底,女儿又在身边,嫁的远了我亦不放心。”林老爷笑道:“平日里我总觉得你更疼儿子些,没想到你也会为女儿早早的做了打算了。”林夫人啐道:“呸,这话说的恶心人,虽说养儿防老,儿女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如何不疼呢?我不替她打算,谁替她打算?如果此事顺利倒也罢了”。林老爷笑道:“此事又有何难,以我们的家境也足以配的上他了。改日我便和嫂夫人商量一下此事。”“暂时不可,先做观察再说吧,如果珺儿这孩子人品耐得住考验,我自然会替你和嫂嫂去说。我们交流岂不是比你方便些,即使不成,也不伤夫君你的脸面不是。“林老爷笑道:”如此甚好。此事暂时放下,先等两年如果珺儿这孩子出息了咱们就做主把女儿许配与他。“夫妻二人商量完毕,便熄灯歇息不提。

    林逸梅知道自己不过是父亲留住李珺的借口,但是也乐得去学堂再学一年。林母仍以女儿家以女德为主,不能和男子似的忙于学业,不过就是略识得几个字,出门不闹笑话就可。遂在李珺入学一年后逸梅渐渐的便不在进入学堂念书,虽然心有不甘,奈何风俗如此,只得罢了。幸好乡下小镇民风淳朴阔达,虽然不能继续读书,但是可以经常和母亲外出,一时各处书铺也可以抽空浏览,倒是比学堂更加自由了。话说李珺在林家借住后,一应招待虽有母亲时不时的添置,但是日常所用物资大多林家担持,幸而李珺生性节俭,一切以读书为要,其他一切皆不在意。见林逸梅并两个伴读丫头不在入学堂,也不甚在意。一心只愿拼的一身功名,以成就自己素日之志。见林老爷仍命他仍旧上学,他也便一心苦读起来,一时不知春秋何日了。

    又是一年春光温柔缱绻,让人也不免有些懒散。逸梅让父亲在后院海棠树下做了个秋千,闲来无事便抱着弟弟在树上荡秋千。忽如一夜春风,海棠花已经打开了花苞,吐出了红蕊,正是花开正旺。看起来着实娇艳可人。见弟弟逸然春困丫头嫣翠便抱去房内午歇。趁此空闲,逸梅抱着一卷杜工部诗集斜倚在秋千上。“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想不到杜甫也有如此绮丽的诗词。父亲常说杜甫诗为史书,看起来也不尽然嘛。”逸梅想着,不过抬眼看见后院这棵粗壮的海棠树,这棵树已过百年了吧,满树繁花,风来时吹落一树繁花点点。不多时树下俨然铺了一地花瓣了。

    逸梅从树下捧起一把花瓣,轻轻吹散。一树的海棠花海称着少女娇柔的面庞,也不禁让远处的李珺微微凝步沉醉。侍女翡绿听见远处脚步声林逸梅笑道:“珺少爷,您怎么过来了?”逸梅忙回头,果然看见李珺从父亲书房处走过来,只见李珺笑道:“刚从叔父那边来,马上就到三月三春会了,叔父想让婶娘带着你和小弟去逛庙会,顺便去买个风筝等叔父闲时要陪然弟去郊外放风筝的。望妹妹你转告一下婶娘,我就不特意过去了”逸梅笑眼弯弯到:“这下可好了,最近整日在家无事,难得一家人出去,珺哥你可去吗?”珺笑道:“这天刚好师傅放假一日,只是我许久未曾回家了,要回家看一下母亲,不能陪叔父和婶娘同去了,望妹妹多多照看好他二老才是。”逸梅笑道:“这是自然,想来伯母许久未看到哥哥,见到你回家应该是十分高兴罢了。那么我先回去和娘商量一下行程,哥哥快去忙自己的吧。”珺颔首不语。逸梅说毕便拿起书籍和翡绿转身离去。李珺并未即可转身回去,看到一树繁花,略有失神,一会儿便自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