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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山洞，不同于上一个山洞，有沧廖无尽的水滴声。我是被馋醒的。
我艰难睁眼望过去，香味来源正是不远处架起了简易烤架的廿三，面前的两条大鱼。
两个成年男人巴掌大的鱼儿，开膛破肚串在纹芷木上。此刻，廿三正熟练的往鱼表面撒黑色的颗粒。
这鱼叫白鱼，写这篇文的时候，我有意把欧洲的科米原始森林当做精灵森林的原型。
为此还查阅了一些基础资料。
在科米原始森林，白鱼大马哈鱼随处可见。
尤其是白鱼，随便一条溪流，都会有白鱼身影。
白鱼喜生活在水体的中上层，游泳迅速，善跳跃，性情凶猛，主要以〖小鱼〗为食。
体形长，头背平直，眼大，背部具强大而光滑的硬刺，体背略呈青灰色，两侧银白，各鳍灰黑色。
平平无奇的外貌，霸道的习性。一下让我起了兴趣，再往下了解，才发现，白鱼在被吃方面，也半点便宜不给食它者。
烧焦的白鱼致癌，生白鱼可能染疾，脊上两筋腥臊味重，而且含刺激性强有毒；发黑的白鱼血亦含有毒素。白鱼的腮腺及内脏中含细菌，一旦白鱼死亡，这些细菌会以极快的速度繁殖，食后很容易食物中毒。
哪哪都是微量毒的白鱼，耐不住好吃。有段时间我特意买了很多白鱼罐头囤在宿舍。
不过我倒真没想到，精灵森林里的白鱼能有这么大。
“您醒了，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这句“您”，大大满足了我之前被惊吓到的心。纠正什么，别人拿你当前辈，说你尊贵，为什么要纠正？
我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松木味毛毯，在里面转了半边身。
“我心情好，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了。”
廿三一反常态，沉默着继续烤他的白鱼。
我饶有趣味，对这个廿三的性格很是满意。
往深层想倒也不奇怪，先前廿三抱着“为民除害”的念头来抓我，那时候是质问。现在廿三态度变得这么快，既然是全心全意听我的，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
“虽然你没什么要问的。但有些事，我先告诉你。”
廿三抓了把青色叶子，挤压着往鱼肉上滴汁液。听到何镯杉的话，没有表态，但也没有阻止他继续说。
“从哪说起呢？嗯……精灵族是森林的神族，备受灵兽们爱戴。
某天，精灵族深处神树爆出覆盖大陆的灵气。受这灵气福泽的各族万万千，精灵森林原住兽类更甚，借此机缘修炼人形。
精灵族对外称，这股灵气由维系精灵族神树灵气的圣物发出。自那之后，本就无数灵兽栖息的精灵森林成了大陆生物们趋之若鹜的存在。
时至今日，已有十九任圣果出世。
我，就是那第十九颗。
天地自有衡理，全盛过后必是衰败，再有新事物重新萌芽。可精灵族偏要挽大厦之将倾。
神树原是上天降下的福泽，用以滋养大陆，过度的被索求，使神树早衰靡不堪。
灵兽本该苦心修炼而来，精灵族新生儿自古就难育。他们将全部重担压在神树之上。人人都想走捷径，自私的精灵族奴役神树千百年。
精灵族预感到神树即将枯竭，于是，有了我们。
十九颗灵气充沛的圣果。也就是上天又一次对‘善良’精灵族的奖赏。用以维系神树。
但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出世的吗？”
我伸出手，撑着小脑袋。讲鬼故事式的望着廿三。
“精灵族新生儿难育，虽然有神树，依旧会有死去的孩子。
我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让狼獾抓来灵力低微的动物，将我们放进热腾腾的血池浸泡。反正精灵森林幅员辽阔，少些兽类而已。本来，高等灵兽更好，可他们只能悄悄做些手脚，时不时弄些灵气足的注入血池。
再后来，神树的灵境不稳。求快的他们直接将濒死的生物扔进血池。
血池里漂浮着六七个婴孩，和无数腐烂的灵兽。”
廿三听到此，悄然抬头看我，被我抓了个正着。
“我倒没事，最后血池里只剩我一个。
他们把我捞起来，洗干净，裹上鲛纱，放于神树中央。随神树吸天地精华，伴万物共生。
如果我就这么沉睡，然后完成圣果的使命也好。
可我听见了，看见了。
听见神树痛苦的呻吟。看见圣果如何献祭。”
我有意问廿三，“你想听献祭过程吗？”
廿三答道：“不。”
“好，那我不讲这个了。廿三，现在是你的本相吗？”
本体是生物原始原型，本相是生物幻化人形修出来的第二形态，有部分灵兽可以变换外貌，这些不算本相。
仔细着打量过去，廿三长相不错呢。明明属猫科，却五官刚毅。黄黑色相间的毛衫，满溢洋洋洒洒的少年气。
嗯，不过这长到遮眼睛的刘海，是该修剪。背后的长发，虽然媲美不了野人，但大体也差不离了。
自家小孩儿，需要一个托尼老师。
“是。”廿三答道。
我嗤笑，“心真大啊，名字说给就给，追杀用的也是本相。”
灵兽的名字和本相，虽不是特别私密的东西，可如果有心报仇的人，很容易从这两者下手。
说到追杀，廿三耳根都红了。不知是羞愧还是怎的。好在我眼尖加“善解人意”，也就转了话题放他一马。
“我手上的手环是他们套的，圣果灵气充盈，一旦逃脱易转换身形。有它在，我满身灵气都用不了。所以，你放心吸收。
等你变强了，才能保护我。
若有朝一日，去了这手环，我便也能幻化作少年体态。
那时，自不会再拖累于你。”
“不！”
廿三出声呵止，我愣住。
“什么？”
“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贵人。”
少年一改认真听讲的高冷态度，连“您”也变成了“你”，这让我起了回怼的心思。实际上，我也的确回怼了。
“贵人？就因为一个灵契，就是贵人了？你可知，我沾了多少灵兽的血，或者，那里也有你的同族呐。”
“贵人不是用沾血与否定论的，我认为，你是我的贵人，你是最干净的……起码比起精灵族。”
“你就不怕，我骗你？”
“你没有！”
“也许，谁知道呢。”我戏谑且意味深长的笑道。
我掀开毯子，洞中低层的冷空气瞬间侵染上我的脚。
冰冷的石头带着凉气，我惊觉自己jio上的鞋竟然不见了。难怪凉飕飕的，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拉风的吃鸡专用吉利鞋不见了？！
一直在潜水视角旁观的小糯浮上水面回答，“镯哥，衣服和鞋都是你变出来的，你灵气消耗过度，当然就消失啦。”
“那我衣服怎么还在？”
“你睡的这会儿，恢复了点。”
越想越觉得这外挂没啥实质性帮助，装备都得我自己变。
带着些怨念，我就坐在石床上的姿势，埋怨又略责难着问：“鱼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