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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旭嘴角抽抽两下,拍着李平安肩膀称奇:“定北兄弟,你是个妙人啊。”
李平安把刀取出,双手递给李五娘:“李娘子笑纳。”
李五娘单手抓刀,刀加刀鞘四斤有余,李五娘差点把刀摔地上。
李五娘忙改成双手拿刀,这才把刀稳稳拿起。
从小到大收礼无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李五娘送刀。
李五娘抱着刀,向李平安屈膝行礼:“这礼物甚合我意。”
“合意便好,合意便好。”李平安挠挠头。
送姑娘家兵器,确实有些不妥,但李平安没办法不是。
闲聊几句,李五娘和全旭告辞离开。
离开时,全旭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从全旭刚来,李平安就觉得全旭奇奇怪怪,现在见全旭这笑容,更坚定这想法。
李平安想好久,根本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
日落时分。
按值表,今晚是李平安和李白州带队值守。
二人穿好甲胄,拿着各自兵器,提灯笼领一队玄甲,绕院巡逻。
秦国公府的晚上极安静。
走上两圈,身旁的李白州低声问李平安:“可已见过李五娘子?”
李白州这一问,问的李平安一时未反应过来:“见,见过。”
“可还满意?”李白州笑着问。
“啊?什么满意?”
“自然是对李五娘子。”
听到这,李平安明白了。
这是被包办婚姻了啊!
怪不得白天全旭奇奇怪怪,又挤眉又弄眼,临走还笑得幸灾乐祸。
这下全明了了。
李白州见李平安发呆,自顾自说道:“这是公爷意思,定北你有本事,公爷看好你,打算好好培养,待你成长起来,对你委以重任。”
“按公爷说法,若你一直努力,最少一个侯爵跑不掉,再努力一点,国公也说不定,这爵位高身份高,能做的事才多。”
“但这封官封爵,除去功劳,还讲究个出身,若无出身,功劳顶天,也走不太远。”
“公爷高瞻远瞩,寻个族中堂妹许与你,成婚后你便是公爷堂妹夫,陇右李家人,这出身已足够用。”
李平安回过神,犹豫道:“可我这满打满算,不过十一而已,现在成婚是否太早?要不先定亲,年岁合适再成亲?”
拒绝是不可能,若此次拒绝这婚事,那便相当于拒绝李世民栽培,跟李平安抱大腿的初衷背道而驰。
打生打死走到这一步,李平安不会自绝前程。
李白州摇摇头:“不小,虚岁都十二快十三不是?至于先定亲再结婚,也不可,时间来不及。”
“我年岁小,李五娘年岁也小,怎会来不及?”李平安问。
“局势变幻莫测,公爷决定,天气回暖便开始征讨反贼,这一打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京。”李白州解释:“更何况,你年纪小,没个身份压别人一头,你就算立下战功,谁能服你?无人服你,你该如何带兵?光是猛将不行,要做统帅才行。”
李白州拍拍李平安肩膀:“公爷决定,你与李威年岁小,日子长,随军出征建功立业。我与其他人,都是三十一二老匹夫,折腾不动,留守护卫公府。”
李平安无话可说,李世民这一番安排,考虑得面面俱到。
可唯独漏掉一点——李五娘是否愿意。
李平安问李白州:“李五娘可愿意?”
李白州看李平安一眼:“你这小子是不是傻,李五娘把帕子送给你,你也回了定情信物,这不是你情我愿是什么?”
李平安目瞪口呆:“送个帕子就代表同意?”
“那可不,手帕是女子贴身之物,只送与中意之人。”李白州感叹道:“你这小子,对男男女女这些事,真一窍不通,回头让李威教教你,那小子蔫里吧嗒坏的很。”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话说这李五娘与李平安分别,回到自家府中,整个下午心神不宁。
饭没吃多少,只坐在床边,盯着李平安送的横刀发呆。
对于被指婚这一天,李五娘自懂事起便有预料。
李五娘刚开始挣扎过反抗过,但这礼法大于天的年头,时间消磨光李五娘那份心思,让李五娘学会接受。
其实比起其他女子,李五娘算幸运,岂码摆在李五娘眼前的,不只李平安一个选择,而是三个。
一个太原王氏鳏夫,死了正妻在找续弦。
一个朝中大臣次子,品行不端为人张狂。
一个年岁不大,只是国公亲卫李平安。
其他女子,怕只有一个不得不选的选项。
相比其他两人,李五娘更愿嫁给李平安,随李平安一起从微末间奋斗起家,共患难同富贵,日后在家中,岂码有不可撼动的一席之地,不受那些个鸟气。
而且据全旭所讲,这李平安勇猛无双,刀法超群不说,还天生神力,又念过书识得字,是个有潜力有前途的人,未来不可限量。
李五娘抱起李平安送的刀,松开刀鞘,抽出半截寒光闪烁的刀来。
光如镜面的刀身,映出李五娘那张精致面庞,李五娘用手指抚摸刀脊,透骨寒意传至心间。
这刀,杀气不是一般重。
李五娘听那些个话本里讲,人以气养刀,刀以气杀人,这话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真,这刀杀意十足,怕不是持刀人李平安,也是杀心极重暴虐嗜血?
李五娘回想白天见到李平安的情景。
阳光开朗,彬彬有礼,长相稳实,怎么看都不像杀心重的人,而且有全旭做媒,应该没问题。
李五娘摇摇头,果然,话本上说的话肯定是假,什么人以气养刀,都是妖言惑众,骗人的,不能信。
李五娘双手用力,把横刀整个抽出,学着李平安耍刀样子,小心翼翼挥舞。
刀光闪烁,不知怎的,这刀带给李五娘一股久违的莫名感觉。
兵者,杀敌护身。
李五娘仿佛用这把刀,能斩断许多隐形束缚,重新把自己命运掌握手中。
李五娘忽然明了。
这种感觉是自由的感觉,虽然是虚幻的,挣脱不开礼法枷锁的自由。
李五娘沉迷在这感觉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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