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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娅觉得今天的阿诺德大人很不对劲。
往常的阿诺德大人以沉默严肃著称,这位都兰兽人历史上最年轻的酋长有着不逊于他的祖辈的威严,作为阿诺德大人的贴身女仆,即便自己本身也是一名B级的战士,薇娅每天早晨服侍阿诺德大人更衣的时候都会感到窒息。
但是。。。今天的阿诺德大人。。。起床后一直在。。。傻笑?
薇娅知道最近阿诺德大人一直承担的很大的压力,兽人一般二十岁成年,这位二十一岁的年轻酋长的能力受到了很多长老的质疑。
最近的一次会议上,狼族的切格巴大人就和阿诺德大人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切格巴大人是一名激进的主战派,这位久经沙场的狼族战士对战争有着难以理喻的热情,他渴望着用战斧斩下一切敌人的头颅,收复兽人失去的土地,包括古代兽人的政治中心——银月山脉。
这位尊贵的战士正在为麾下战士的粮食发愁。兽人不擅长畜牧和耕种,冬天快到了,采集和狩猎获得的食物不足以养活都兰兽人三十万的人口和三万多人的庞大军队。阿诺德大人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切格巴大人对此很是不满。
看着还在傻笑的阿诺德大人,薇娅微微叹了一口气,希望阿诺德大人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吧。
......
阿诺德在和赛瑞的交流中逐渐清醒过来,女仆们已经帮他打理得差不多了,为首的女仆薇娅——一名有着洁白双翼和金色头发的美貌战士在等着他下达指令,眼神似乎有些异样。
“赛瑞,你看这妹子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喜欢我?”
“......”
“?”
“我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阿诺德愣了一下。
“你转生之前应该没有女朋友吧。”
“(消音)(一种植物)”
不理会这个没有智力的语音助手,阿诺德起身打了个响指。
“都退下吧,薇娅留一下。”一众女仆缓缓地退了下去,有着天使般面容的少女留了下来,在阿诺德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吾血之血,薇娅?嘉兰诺德听候您的差遣。”
“安排一下,去通知各族长老,让他们在今天午饭之后来我这里开会。”
阿诺德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了这位名叫薇娅的少女是父亲收养的孤儿,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算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信,这也是她的衣着明显比其他女仆华贵整洁的原因。
“遵命。”少女点了点头,一切礼仪恰到好处。
阿诺德站在原地,语气仍是淡淡的:
“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不需要做那些无用的礼节,还有。。。还有下次我服侍我早起的女仆数量不需要那么多,一个就足够了。”
薇娅精致的面容凝固了一下,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错愕,带着几分欣喜,心想看来阿诺德大人的脑子还没有坏掉,而且似乎变得更容易接近,更信任自己了。
她偷偷地抬头打量了一下阿诺德大人,发现那张俊朗的面容上竟然似乎带着笑意!这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是,您的命令将被不折不扣地执行。”
“没什么事情你就去吧。”
“属下告退。”
......
薇娅退下之后,阿诺德长舒了一口气。前世他只是个普通学生,怎么应付得来这种场面。幸好他有战争策略游戏和即时战略游戏带来的经验,有些事情也能勉强支撑下去。
如果薇娅仔细地观察阿诺德,她会发现阿诺德的双臂紧绷着,在微微颤抖,站姿也有些过分挺拔。这是太过紧张和激动的缘故。不过薇娅终究只是个女仆,不太好直视阿诺德,所以也就没有发现。
“当做战略游戏来玩么?”阿诺德沉思着,“人口众多,科技和社会发展落后,连子民的温饱都无法满足的兽人部落酋长,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局呢。
还有这领地范围,都兰森林及周边平原,与暗精灵和溪坎平原兽人部落接壤,似乎也不算安稳。”
阿诺德又想了想:“赛瑞,你觉得我刚刚的那个提案怎么样?”
“答,有一定可尝试性。”
“那就等午后的长老会议上再和其他兽人高层商议吧,首先亟待解决的就是过冬的粮食问题。
解决了这一点,应该就能树立不少威信吧,那个和原主不太对付的切格巴,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现实版的P社游戏么,倒让我兴奋起来了啊......”
......
都兰兽人部落,酋长大厅。
几匹高约1.5米的巨狼携卷着沙尘在大厅门口停了下来,这是维尔戈座狼,每只成年座狼都有匹敌着C级战士的实力,这是都兰兽人最精锐的狼骑兵的坐骑。
为首的座狼上下来了一个精壮魁梧的男子,穿着精钢制的盔甲,裸露出来的手臂上布满了众多纵横交错的狰狞的伤疤。他扛着一柄斑驳的巨斧,长着一对狼耳,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
越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越会对这个男人感到畏惧,因为他们能嗅到他身上翻腾的血气和杀气,这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积累出来的气质。这个男人显然已经经历了无数场战争,斩下了无数个头颅,他身上的杀气就是一座山,压得周围的人喘不过气来。
他就是都兰兽人里最强大的战士,切格巴?雷尔。
“你们在外面等我。”他转头向他的属下们命令道。
他的声音也是粗犷的,很他的气质十分吻合。
像是一名接受检阅的军人,他正步走进了酋长大厅。门口一名士兵上前想要接下他的巨斧,他随手递给了他,那个有些瘦弱的士兵似乎没想到这柄巨斧会沉重到如此地步,竟然没接稳脱了手。
切格巴愣了一下,想起来这不是在自己的营帐,俯身捡起了自己的战斧,放在了一旁的支架上,然后对那个年轻的士兵说:
“加强锻炼!”
那个士兵似乎已经吓傻了,呆呆地愣在那里,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祈求切格巴大人的原谅的时候,切格巴已经进入大厅内部了。
......
切格巴走进大厅,感觉今天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同,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话。那个沉默木讷的年轻酋长甚至还对他微笑了一下,这让他感觉非常不适应。前不久他还就活动的粮食问题对这名酋长发过火,他并不觉得对方已经忘了这件事情。
他本来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的,现在也就强忍了下来,坐到了长条桌自己的座位上。
人慢慢地齐了,这名年轻的酋长阿诺德?叶德洛让女仆送上了一些食物,开始了他的讲话。切格巴觉得他的气质似乎变得不一样了,阿诺德现在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曾经没有的激情与朝气,不再是那种沉闷压抑的感觉,他很好奇这种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今天我召集诸位前来,是为了说两件事情。
第一,关于过冬的粮食问题。。。”
大厅里响起一阵讶异的声音,切格巴也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阿诺德会这样开门见山地谈到这个问题,莫非他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
“我仔细调查了我们都兰兽人的粮食储备和周边地区的粮食可采集量,得出了一个结论!
兽人自身无法解决粮食问题!”
大厅里的空气凝固了一下,然后就激烈地爆炸了。敲桌子的声音和骂声响成一片。
切格巴也愣住了一瞬间,然后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他的表情阴沉了下去,一股压抑的气息从他的位置弥漫开来,附近的兽人长老和女仆甚至开始感到窒息。侍奉在一旁的薇娅见到这一幕,悄悄地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阿诺德一幅意料之中的样子,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幕。所有看着他微笑的人都觉得他应该是个疯子或者智障。
这时,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正因为兽人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想出了利用外人的解决方法!”
大厅里的气氛又迅速地安静了下来,切格巴那股压抑的气场也有所收敛,大家都等着这个年轻的酋长的继续发言。
“那就是——发动和暗精灵的战争!
暗精灵的势力经历一百年的内战,早已经衰落了,不足为惧。而这个人数稀少,实力微弱的种族,还占领着我们附近广袤的土地,积累了大量的粮食和财富!
只要我们向暗精灵发动迅速猛烈的攻击,撕碎他们的防线,占领他们的城市,这些财富和粮食都将属于我们!我们的粮食危机将得到解决,还能够获得庞大的财富!”
切格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事实上他不相信这种方案会从这个沉默死板的酋长口中说出来,而且这个方案非常对他的味口。
作为都兰兽人的最强战士和将领,他一直都渴望在战场上收获荣耀,用强大的军队去解决一切无法解决的问题。
兽人总是好战的,他看到其他的长老们也已经开始欢呼了。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对这名年轻的酋长刮目相看了。
阿诺德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周围的人都在欢呼。他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酋长,脑内已经开始幻想起了自己率领狼骑兵撕碎暗精灵的战阵的场景。
毫无疑问,这个提案没有任何阻力地通过了,会议的气氛也因此活跃了起来。阿诺德让大家静一静,说起了第二件事情。
“第二件事,我要你们,称我为王!”
话音落下,大厅里又是一片死寂,甚至连在一旁侍候的薇娅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背后的羽翼抖动了一下。
兽人族曾经是有王的,那还是五百年前银月山脉没有沦陷的时候,伟大的兽人之王统治着从北境横断山脉到南方莱瑟曼河流域的广袤地区,兽人、人类、精灵、半身人、矮人甚至龙族都在银月王座的庇护之下生活。
但是五百年前,东方的兽人叛徒和北方的亡灵勾结,对银月的兽人扬起了反抗之剑。西方的巨魔也趁着这个银月守备空虚,兽人王在外征伐的机会联合提夫林攻破了银月城,用一场大火将这个伟大王国的荣耀付之一炬。
被族人背叛,深陷多方包围,并且失去了根据地的兽人屈辱地输掉了那场战争,兽人之王高贵的身躯被提夫林绑在野猪拉的车上从马拉松拖到了银月。在那个兽人曾经的荣耀之地,兽人之王的头颅被巨魔斩下,用长矛穿过,至今还在广场上展示着。
从那以后,兽人就没有王了,只有数个分裂的部落,分散在中土的光大地区,各自为战,互不信任,兽人的荣耀也成为了历史车轮下的灰尘。
这段屈辱的历史铭刻在每一个兽人的心里,是其他种族嘲笑鄙视兽人的谈资,也是兽人战士们心里最深层的阴暗。没有一个兽人不渴望着恢复先祖的荣耀。
但是兽人在失去家园和财富之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盟友们也挨个离去,巨魔的军队至今还在银月附近围剿残存的兽人部落,兽人自身的内乱也完全没有停止过。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一名兽人酋长敢于扬起光复的大旗。
切格巴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凝滞了,眼前这名少年的形象突然变得伟岸了起来。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知道如果他们接受了这个提案那么以后的道路会变得何等艰难。
他看到有几位长老的身躯已经开始不安地扭动了,看表情已经被吓破胆了。但是他不在乎,他是荣耀的兽人战士,他做梦都想着为兽人的荣耀而战,即便死在了这条道路的起点,他的名字也会被写进兽人的史诗里成为不朽。他很害怕,他害怕这是阿诺德这个年轻酋长的一个玩笑,他很快就会收回这个命令,这个梦想成真的机会成为一个在深夜里疯狂在清晨被遗忘的破碎的幻梦。
切格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阿诺德却先开口了:
“我将带领你们,踏上这条辉煌的征途,纵使我的旗帜折断在这条荆棘的道路上,我的战车也会为兽人的后来者开辟道路!而你们家族的名字将被写入史诗,万代不朽!
你们的人生,注定不会碌碌无为,你们的血注定不会为了几块兽肉和几块黄金而流!我们不再是巨魔和其他种族军队的猎物!
所以盘踞在我们面前的东西,要么跨过,要么摧毁!”
切格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就那样愣在那里。其他的长老也差不多的样子。薇娅站在阿诺德的身后,眼里闪烁着复杂的神采。
时间似乎在这个大厅中停滞了。
“咚!”一个女仆似乎是思考入神了,手上的酒杯掉到了地上,像是一声战鼓打破了这脆弱的宁静。她恐惧地伏在地上,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咚!”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这次却是那个有着洁白羽翼的女仆长跪了下来。
“吾血之血,王上。”
薇娅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轻声说道。
切格巴瞬间反应了过来,刚刚他的思绪一直在剑与硝烟的战场上游荡。
“吾血之血,王上。”
他朝着阿诺德跪下,低吼着说道。
在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兽人跪了下来,用着不同的腔调说着同样的话语:
“吾血之血,王上。”
阿诺德看着匍匐在他面前的一众兽人,微微一笑。
“来吧,好戏开场了。”
……
“星历770年,王自立于都兰。”
——《都兰史诗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