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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八日,苏老爷寿辰之日。
这日天色昏沉,但苏府外,却是热闹至极,寒暄客气声一片。
马车一个接一个的在苏府门外停下,来的皆是城内有名望的达官贵人和商贾。
苏府外排了很长的一条队伍,彼此都笑呵呵的拱手打着招呼。
白佑芊二人穿了一身商人服,手提寿礼,混在这条队伍中间。
二人面色淡定,白无之在前面挺着腰板,摆了摆衣袖,那护卫看了请柬,恭敬的说道,“请!”
苏府内,喜气洋洋,正堂中央挂着一个寿字,苏老爷在门外正与一些人寒暄。
府内的丫鬟家丁忙坏了手脚,东奔西跑,摆桌端盘带领贵客。
白佑芊四处看去,瞧见院中有一绿衫女子,在指挥着一些相关事宜,俨然有序。
正巧碰上了这绿衣女子的眸子,女子便礼貌的冲她一笑。
白佑芊猜测着,“想必这就是苏涟儿了吧,可真是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呢!”
白无之将白佑芊拉到了一边,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桌子上摆了些水果还有一壶浓香的茶。
白无之拿起一个橘子,剥着皮,对她说着,“阿芊,若是觉得不自在,便去走走,这里人物众多,多结识一些,日后在都城自然有用!”
白无之朝自己嘴里丢了一个刚剥好的橘子,频频点头,“挺甜的!”
白无之将手里的橘子塞给了白佑芊,白佑芊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道,“师父在这里等我,我且去探探!”
白无之摆摆手,“去吧,去吧!”
白佑芊起身,离开寿席,四处转悠。
长廊的小路上,镶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旁边的花虽然败了,但依旧能闻到残花的香气。
她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还没等看过去,三四个丫鬟便向她冲了过来。
担心的,不敢斥责的声音一句一句的传到她耳边,“小少爷,一会儿被老爷发现,你又要挨罚了!”
白佑芊低头看去,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被这些丫鬟从地上抱起。
可这个小男孩却是个有脾气的主,一把推开这个丫鬟,奶声奶气的撒着脾气,“你们真无聊,别跟着我!”
小男孩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抬头天真的看着白佑芊。
他天真的笑着,拽了拽她的衣角,稚嫩的声音恳求着她,“小哥哥,你能陪涣儿玩吗,姐姐说,哥哥今天一定会来的,可是我等了他好久,他都没有来!”
白佑芊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脸,“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孩,长得可真好看!”
苏涣也不怕生,“小哥哥笑起来也好看,人也好看,就像一个小姐姐一样。”
白佑芊笑容定住了,她的男装真有那么差吗?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她摸着他的脑袋,一清脆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轻声呵斥着,“涣儿,不许胡闹!”
旁边的那些丫鬟低头喊道,“大小姐!”
白佑芊起身,见是苏涟儿,恭敬的行了一礼,“大小姐!”
苏涟儿亦是还礼,说着,“涣儿还小,还望公子莫怪,寿宴马上要开始了,公子快些去宴席吧!”
这时苏涣的声音嚷嚷着,“不要,不要,我喜欢这个小哥哥,我要他陪我玩!”
苏涟儿拉起苏涣的手,温柔道,“休要胡闹,若是让爹爹发现了,非得罚你不可!”
苏涣这才安静一些,有些委屈,问着苏涟儿,“姐姐,楚哥哥呢,他怎么还没来,涣儿想他了!”
苏涟儿道,“想必是快到了,我带你去门口等他,好吗?”
苏涣开心的拍着手,“好,好!”
苏涟儿转头,客气的对白佑芊说着,“公子,请随意,涟儿有事在身,不能照顾到公子了,公子不要误了宴会。”
白佑芊摇头,笑着,“没关系的,大小姐去忙吧!”
“涟儿告辞!”
苏涣开心的跑在前面,喊着,“要见楚哥哥咯,要见楚哥哥咯!”
白佑芊看着这姐弟俩远去的背影,喃喃了一句,“楚哥哥,不会是我想到的那个楚吧?”
白佑芊当即摇了摇头,她才不会那么倒霉呢!
丝竹管弦的乐声响个不停,有貌美且画得媚惑的女子们在寿席中央的舞台上跳着媚舞。
席上三三两两的敬着酒,不熟的人们在不停寒暄,相熟的人们则碰杯聊着天,好个热闹!
白佑芊路过舞台突觉肚子一阵难受,蹙了下眉头,“不会是吃那橘子吃坏了肚子吧?”
她捂着肚子,随手拉了一个家丁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茅房如何走?”
这家丁指了路后,白佑芊便急匆匆的向茅房跑去。
苏府外,苏涟儿同苏涣终于等来了一辆马车,身穿锦衣黑袍的楚萧然推开门,身后跟着楚老爷和楚筱恬。
苏涣开心的跑过去,抱住了楚萧然的大腿,“楚哥哥,涣儿可想你了!”
楚萧然揉了揉苏涣的头,柔声道,“涣儿,乖!”
此时苏涟儿来到他们身旁,向楚老爷行礼,“涟儿见过楚伯伯!”
“涣儿见过楚伯伯!”
楚老爷笑呵呵的看着这二人,“涣儿真乖,涟儿也是出落的更加水灵了,刚才在路上耽搁了些行程,你爹爹恐怕又要让我多喝几杯了!”
苏涟儿浅笑,,“爹爹向来爱酒,楚伯伯里面请,爹爹等您很久了!”
楚筱恬扶着楚老爷,向她打了个照面后,便随着楚老爷进了苏府。
苏涣这时摇着楚萧然的手,非要缠着他陪他玩,苏涟儿说了他几句,苏涣完全不放在心上。
楚萧然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蹲下来哄着他,“哥哥先去见你爹爹,然后再陪你玩好吗,想不想学功夫呢?”
苏涣连连点头,“想,想,想!”
楚萧然与苏涟儿对视一眼,苏涟儿叹了口气,“那就乖点!”
“那我去找刚才那个小哥哥玩,楚哥哥,刚才有个小哥哥,笑起来可好看了,像个女孩子一样,眼睛就像天上的月牙,好看极了!”
楚萧然起身听苏涣的描述,拧了一下眉,月牙,哥哥,女子?
楚萧然脑袋里浮现出了江湖骗子那张笑意浓浓的脸。
茅房内,白佑芊解完手后,推开茅门,便听到有一阵男子戏耍声。
扫眸转去,瞧见一井口旁,一个丫鬟端着一盆水,低头躲避着她旁边的那个男子。
这男子勾着那女子的下巴,用调戏的语气说着话,“美人儿,抬头,让爷瞧瞧!”
丫鬟使劲摇头躲着他,“刘……刘少爷,别这样!”
这男子背对着她,白佑芊看不见那人的脸,可这声音却让她厌恶至极!
她白佑芊最看不惯这种事情,顿时心头涌出一腔怒火,冲他而去。
白佑芊手掌重重的扣住了这人的肩膀,沉声冷厉道,“放开她!”
这男子停了手里动作,转过身来,白佑芊一看,巧了,街头调戏妇女的纨绔,又被她给逮住了。
这男子盯着白佑芊的眸子。
白佑芊立刻松开了他,男子向她靠了过来,又是一把扯了她的胡子,轻哼道,“你这骗子又坏我好事,上次让你逃了,这次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白佑芊反是一笑,道,“那天在街上,哥撒的白粉没吃够是吗,哥倒是想看看你是如何一个不放过之法,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猥琐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