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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寿建议道:“明帅在沔阳整顿兵马,是为百姓;到蜀地筹粮,也是为百姓。明帅现在两为其难。依我见,不如派人将十分之三的粮食运回沔阳,以解决百姓饥荒;明帅率其余的部队随同杨汉的队伍攻取重庆。如果这个计划成功的话就有大作为。如若不然,明帅在这里筹集财物然后运回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况且,明帅这次出兵,能够伺机攻取陇右和西蜀地区,占据长江上游,保卫荆襄地区,开辟粮道,这将是一举三得的好机会,希望明帅不要有其他顾虑!”
戴寿的分析,坚定了明玉珍西进的信心。他估计了形势,权衡了利弊,定下了夺取重庆的决心,并接纳杨汉作为自己的近侍,同时整编了他的军队。
12.策反王启岩
明玉珍将大型战船暂留万州,亲率精兵八万人,中小战船三百艘,按原订计划向重庆进攻。红巾军一路进展顺利,不久即攻克涪州(今重庆涪陵)。红巾军继续西进至丰都县境内。
韩成的先父曾任四川行中书省都转运盐使司副使,王启岩是其手下照磨,且有提携之恩。韩成思量:若能前去策反他,必将大大减轻攻占重庆的困难。
于是,他报告邹兴:“四川行中书省盐课提举司提举王启岩与先父交情甚厚,又掌管着重庆路部分盐运实权。如果能争取王启岩归顺明帅,并以为内应,那么,攻占重庆可事半功倍,同时义军还可得到宝贵的食盐资源。我愿意潜往重庆,说服王启岩。”
邹兴在夔州府时做过盐业生意,与王启岩也多有交道,二人过从甚密。听了韩成的话,大喜说:“正合吾意。”
于是,邹兴请示明玉珍同意,带着韩成即刻潜往重庆府。
却说邹兴和韩成带着一队斥侯混进重庆城内,天色已晚。邹兴吩咐斥侯四处打探消息。韩成则在街市上买了些水果、点心、盐卤和一坛上等好酒挑着,随邹兴径直朝王启岩家走去。
韩成看看街面前后无人,上前敲了几下房门。在一阵咳嗽声中,一个灯笼伸出门来。
韩成借着灯光,认得是王启岩的叔父,便小声道:“王老伯,韩成前来拜访启岩大哥。”
老头儿将灯笼高高挑起,在韩成面前晃了两下说:“果然是韩公子。”
邹兴也跨步上前,轻声道:“王老伯,还认识我吗?”
老头儿又将灯笼在邹兴面前晃了两下说:“原来是兴娃啊子,快请进。”
邹兴和韩成跟着老头儿进了屋。老者叫道:“启岩啊,兴娃子和韩公子来了。”
里屋传来王启岩的声音:“兴娃子,不会吧,他不是叫夔州府给砍了头吗?”
邹兴哈哈大笑道:“启岩老弟,为兄来拜访你了!”
王启岩这才快步出来,首先认出了韩成,又仔细端详了邹兴好一阵,才道:“果然是邹兴大哥啊!”
韩成送上礼物,王启岩叫内人收了,便吩咐炒菜煮饭,款待邹兴和韩成。
王启岩带他们进了书房,又返身关上房门,提起炭炉上的水壶,给他们各倒了一杯热水。王启岩问:“邹兴大哥是怎么出了夔州牢房的?”
“真是一言难尽!”邹兴接过杯子,喝了几口,便将他被红巾军搭救,参加红巾军,受到明玉珍重用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启岩又问:“韩公子又是怎么参加红巾军的?”
韩成便将他的遭遇说了一遍,接着说:“朝廷已经腐败透顶,苛捐杂税和劳役压得老百姓踹不过气,大家都没法活了,只有跟着红巾军推翻他!”
邹兴也道:“统兵征虏大元帅明玉珍爱才心切,宅心仁厚,是为明主。如今率红巾军将士二十万,奉徐主之命西进攻取重庆路,一路势如破竹。重庆弹丸之地,红巾军水陆两路席卷而来,重庆危若累卵。城破之时,老弟将身处何地啊?”
王启岩沉思良久道:“明帅治军严厉,爱民如子,在下早有耳闻。如今城内守将哈麻秃和完者都面和心不和,重庆确实难保。在下对朝廷苛政也是深恶痛绝的。值此天道残缺,豪杰四起之时,大丈夫当以天下兴亡为首责。只不过在下苦于没有明人指点出路啊!”
邹兴见王启岩有如此胸怀,便拍着胸脯道:“在下深受明帅信任,叫我任水军将领。如果老弟能在我大军攻城之时作内应,又能将盐运司财产完整交给明帅的话,在下举荐老弟,明帅至少会封你个万户。”
王启岩坚定道:“乱世出英雄!在下就按邹将军所言行事。”
这时,王夫人已将酒饭整治好了。酒足饭饱之后,邹兴和韩成与王启岩又去书房密谈,仔细策划了里应外合的方案。
深夜时分,邹兴带着韩成离开了王宅。在预定集合地点,斥侯回来报告,所说情况竟与杨汉所言大致相符。于是,邹兴令他们听从王启岩指挥,尔后带着韩成连夜出城去了。
13.攻战重庆
却说明玉珍得到邹兴报告,再次证实了杨汉所提供的情况,同时又有王启岩做内应,于是坚定了夺取重庆的决心,便催促水陆两军加快进军速度。
当时,天府之国四川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老百姓过着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他们忽看见长江水面上有大批舰船云集而来,沿岸的老百姓开始骚动起来,元朝的军队也十分恐慌。
这时候,王启岩加紧说服了盐运司的三个押运武装营反元起义,决定在红巾军攻打重庆城的时候,相机起义,配合邹兴的水军消灭哈麻秃的部下普什粘罕所率领的水军。
四月初,哈麻秃和完者都探知明玉珍大军即将抵达重庆,便在相府开会商议对策。完者都认为,单凭重庆区区五万守军难敌明玉珍虎狼之师,不如放弃重庆,退守川西北。然而哈麻秃则主张坚守,他大骂完者都贪生怕死,临阵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