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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帮忙用白布裹了王氏遗骸,在山岗上挖了个坑,草草埋葬了。
王氏撒手人寰这年,韩娥刚满七岁,她趴在母亲冰冷的坟上,嚎啕痛哭:“妈妈,你快起来嘛。”
韩立只能狠心拉开她,背着哭得泪人儿似的韩娥,回到韩家湾。叔母杜氏搂着韩娥,陪她掉着眼泪。
韩立耕田种地早出晚归,杜氏背着儿子,带着韩娥纺纱织布,养鸡喂猪,清苦度日。闲暇之余,韩立和杜氏难免想起兄长,叹息之余,他们下决心要把韩娥抚养成人。于是,韩立继续教韩娥读“四书”“五经”和《木兰辞》。
韩娥十分聪颖机灵,叔父所授诗书,皆能背诵。其中,她最喜欢的还是《木兰辞》。每到晚饭后,韩娥总要给叔父沏一壶茶,然后搂着堂弟韩太和,坐在叔父身边,听他讲西汉卓文君、东汉蔡文姬、南北朝木兰、南宋李清照的故事。虽然这些故事韩娥已经听了很多遍,但是她却依然听的很认真。不过,韩娥最崇拜的还是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巾帼英雄木兰。
韩立考虑到女孩儿处于乱世中之中须有防身之术,于是又秘密教授韩娥峨眉拳法基本功。这套拳法,不但非常适合女性,而且实战性很强。
当时,朝廷规定,汉族不能拥有武器,规定一甲合用一把菜刀。近水乡场上也有一个甲主,菜刀由他保管。
夏日的一天午前,叔父要韩娥到甲主家取菜刀做午饭。小甲主却叉开两腿,横在门口,大声喝道:“用菜刀者,必举门前条石!”
韩娥也不争辩,蹲下马步就举了起来。小甲主又要她俯身当马。韩娥不忍其辱争辩了一句,便遭殴打。韩娥奋起反抗,小甲主居然操刀砍来,韩娥躲闪不及,被伤了额头,捂着伤口回了家。
不料,老甲主反而上门问罪。韩立出钱赔礼,甲主仍然不依不饶。为了躲避甲主的纠缠,韩立只好带着韩娥和妻儿回到成都度缘桥谋生。
6·宝光练武
朝廷为防止人口占绝大多数的汉族反抗,颁布了“禁止习学枪棒”的法令,武术家们只好暗地里收徒授艺。
此时,七岁的韩娥在叔父教导下读书习武,孝心纯笃。韩立自感不能传授韩娥更高武功,便在新都暗访师兄杜长龙这个峨眉派武林高手。
杜长龙是得到峨眉武术杜门真传的嫡派掌门大弟子,所学乃峨眉武功中的杜门,同时又融合了化门。他曾在驻眉山的探马赤军中担任牌子头,因不满朝廷的民族歧视以及禁习武术政策,一时性急,与百户胡格图争辩了几句,便招来一顿毒打。于是,杜长龙逃离兵营,来到新都宝光寺投奔师叔月星大和尚。当时,宝光寺院残破不堪,常有当地无赖不时侵扰。月星大和尚早就发愿,要用自己的血来写《华严经》。杜长龙来投,他非常高兴,便把护庙的事情交与他,自己则专心血书《华严经》。只可惜,月星大和尚的血经并未流传下来。
闲话少说。不久,韩立便打听到师兄下落,于是带着韩娥来到宝光寺。经和尚指点,他们绕过院墙,经小路来到庙后。竹林里有位后生在练峨眉功夫。见这人身手敏捷,拳法灵活,便忍不住大赞一声“好!”后生停住手脚,收式结束。
韩立问:“小英雄拳法可是师从杜长龙?”后生睁大了眼睛,惊异道:“老伯怎的知我师父名字?”
韩立便将曾经与师兄杜长龙交往的事说了一遍。那后生立即施礼道:“原来是师叔驾到,请恕小侄怠慢无礼。”
韩立赶忙道:“贤侄怎么称呼?可知吾兄在家吗?”后生道:“小侄姓魏,单名一个明字。师父昨日刚从新繁云游回来。”韩立道:“烦请带路。”
魏明带着韩立叔侄往杜长龙家走去。竹林之中忽然传出斑鸠“咕咕”的叫声。韩立从怀里掏出一根钢针,这时一只野兔忽然窜出来,他一扬手,只见一道寒光飞入竹林,野兔应声倒地。魏明惊叹不已。韩娥一个箭步跃过去,拾起了野兔。
魏明带着韩立叔侄来到一座茅屋前,只见庭院内紫藤围绕,周围竹树环抱。魏明推开柴门叫道:“师父,韩立师叔求见。”
杜长龙听见叫声,大步从后庭来到客堂。韩立赶紧施礼道:“师弟韩立拜见大师兄!”
杜长龙还礼,请韩立叔侄落座。韩立献上礼金,说明来意,杜长龙欣然应允。韩立看着脖子上挂着白玉佩的韩娥道:“还不快拜师父!”
韩娥立刻三跪九叩首拜了师父。杜长龙叫来魏明,与韩娥相见,叫他们互以师兄妹相称。
魏明见了韩娥,指着她脖子上挂着的白玉佩说:“这块玉挂在师妹脖子上真好看。”
韩立又拿出一张银票,交与师嫂,算是韩娥的生活费,又叮嘱韩娥要刻苦习武,同师兄和睦相处,而后乘马回家去了。
第二日,杜长龙把韩娥带到一处演武场上,问道:“贤侄,你跟叔父都学了哪些武功?”
韩娥道:“叔父教我峨眉拳法和针法。”说罢,韩娥从怀中掏出一根钢针,魏明这才明白韩立打死野兔用的就是钢针。
杜长龙拿过韩娥手里的钢针,对着一丈开外的一株碗口粗的楠木树一扬手,“叭”的一声,钢针穿进树干。韩娥和魏明近前一看,惊得瞠目结舌。杜长龙走到楠木树下,一蹲马步,右手翻腕沉手,“嚓”的一声又剥下一块楠木树皮。
随后,杜长龙带他们来到练功房,指着沙袋、麻圆、草龙桩等器械,语重心长道:“我这功夫就是利用这些器械,长期坚持不懈地练出来的。武功高手没有捷径可走,只有勤学苦练!”
杜长龙背着双手走了。韩娥在师兄魏明的指导下,每天在房里打沙包、砍麻圆、搓竹把、拉滑车,从来没有厌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