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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拉拢(一)

作者:拉斐尔的预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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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丰二十一年。良答应产下九公主,恰逢吐蕃战败称臣,上大悦,未等公主满月即赐名嘉和,晋良答应为良常在。

    “嫔妾给祥妃娘娘请安。”良常在穿着粉白底子苏绣荔枝的衫子,衬得刚坐完月子的面色格外红润。

    “妹妹不必多礼了,坐吧!”祥妃含笑看着她,“月子里补得不错,瞧这脸色,白里透红的,本宫原说你恢复得极好。”

    “嫔妾多谢娘娘照拂。”良常在站起身来福了一福方又坐下,“若不是娘娘日日送去燕窝粥,想来也不会恢复得如此好了。”

    “前儿你的册封礼,碰巧本宫病着,未曾与你大贺,故让晗霜把本宫晋嫔那日皇后娘娘赏的一对红玛瑙步摇找了出来。本宫年纪大了,不爱那些鲜亮颜色,便赏了你如何?”祥妃笑着拉了良常在的手,唤道,“晗霜,取那步摇来!”

    晗霜笑容满面地抱来一个一尺长、四五寸宽的红缎扁盒,良常在打开看时,却见内里衬着雪绸,上面放着两支金镶红玛瑙的步摇。

    步摇以赤金作为簪身,上面镂空雕着万字不到头的图案,簪头处以红玛瑙珠攒成葡萄串的样子,由大至小间次垂下,玛瑙珠颗颗光泽饱满、晶莹欲滴。拿起一支簪对着光一看,红彤彤的甚是可爱。簪头与玛瑙的连接处又用翡翠雕成葡萄叶的样子,匠心独运,令整支簪生动有趣。

    良常在看了一看急忙放下:“这样好的东西,嫔妾怎配拥有!还是祥妃娘娘留着戴吧!”

    “怎么不配?本宫说你配,你就配!你为皇上诞下贵女,阖宫谁不赞叹?太后和皇后娘娘也赏了好些东西,怎不见你推辞?别是嫌弃了本宫的物事腌臜吧!”祥妃笑道,不等良常在再次出言拒绝,赶紧吩咐,“晗霜,帮良常在戴起来瞧瞧。”

    “是。”晗霜忙过来服侍良常在去了簪子,插上了步摇,又拿来了镜子。

    良常在拗不过祥妃,只好由着她去了,往镜子里看时,只见那步摇摇曳生姿,衬得自己平白添了几分妩媚,一时也看住了,只是嘴上还要推辞:“可臣妾只是个小小的常在,按宫规,嫔位以上才能插戴步摇。”

    “咳!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祥妃起身走到良常在背后,“本宫瞧你戴着甚是好看,便是预备着也是好的,就当本宫提前预祝你了。”

    “那嫔妾就谢过祥妃娘娘厚爱了。”良常在忙要行礼,被祥妃按住了肩膀,“本宫与你投契,你我姐妹,拘着那些虚礼做什么!”

    良常在与祥妃聊得兴起,一直用过了晚膳方才回自己宫里去了。

    良常在甫一告辞,祥妃就冷了脸:“晗霜,把宫门关了,本宫累了。”

    “是。”晗霜忙去吩咐人关了宫门。

    “帮本宫把妆饰都卸了吧!通通头,横竖这宫里也没人来,整天顶着这些劳什子怪累的。”祥妃无精打采地吩咐,“待会儿元徵散学了,你去接他,看着他把今日的功课做完了才能歇下。本宫累了,你服侍本宫歇着,一个人也不许打扰,知道了吗?”

    “娘娘,那您睡前的羊乳羹?”

    “不用了。”

    “是。”

    晗霜点了香,放下帘子,带上门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祥妃一个人。

    祥妃侧卧在床上,帘子缝隙里的光晃着她的眼睛,令她无端端地觉得心烦意乱。皇帝自那日撤了她的绿头牌之后,已经三个月没来过了,未来考问元徵的功课,也不说复了牌子的话,想来是厌弃了她们母子。

    她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曾差人去探听皇上身边人的口风,结果一无所获,皇上好像就是突然心血来潮要考校元徵的功课,元徵也正是恰如其分地撞在了枪口上。

    她暗暗地恨元徵不争气,可是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论美貌,她是后宫第一;论歌舞,她也舍我其谁。可是若论才情学问,她可就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了。这样的母妃,如何能指导皇子呢?

    她又做了点心去过景颐殿,无一例外都被挡了回来,连景颐殿的门都没进去。

    她又去求皇后,可是皇后说自己心疾发作,不便见人,连早晚定省都免了。又说帝王震怒非比寻常,要她好好地闭门思过。她有些恼恨皇后无情,不肯帮她说话,可又无可奈何,毕竟以后需要仰仗皇后的地方还有很多。

    她又想到元徵和嘉瑶出生的那日,皇帝亲口称赞她“名副其实”,称赞她的孩子“祥瑞之兆”,立时就晋她贵妃,一直荣宠不衰。可是再高的荣宠,说没就没了,如今的她甚至沦落到要给一个常在送礼的份儿上……

    祥妃觉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大石,不由得狠狠地攥紧了被角,连尾指的指甲劈出了裂纹也不晓得。

    “吱呀!”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娘娘”,晗霜进了殿。

    “不是说了不许打扰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拿本宫的话当耳旁风!”祥妃有些不悦。

    “皇后娘娘来了。”晗霜回到。

    皇后!祥妃眼前一亮,重又升起希望之光,“快!快服侍本宫起来!”

    皇后坐在榻上,手里捏着一块芙蓉海棠糕,咬了一小口,细细地品着,聆月垂手侍立一旁,默不作声。

    祥妃整理好出来的时候,皇后已经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但面上没有半分不悦,见她来了,端起桌上的六安瓜片漱了一漱口。

    祥妃诚惶诚恐地走上前来见了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听候皇后发落。

    “你这宫里的点心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皇后称赞,用帕子拭了拭手,聆月忙送上了饮的茶。

    “不过是一点子粗鄙的吃食,能入得皇后娘娘的法眼,是臣妾的荣幸。”祥妃拘谨地站着,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试图揣度皇后的意思。

    “只可惜,入得了本宫的眼,却入不了皇上的眼。”皇后并未让祥妃坐下,而是提起了元徵的事情,“前儿本宫听说皇上考问元徵功课,不知怎的竟然惹了圣怒,连你也降成妃位,更是把绿头牌都撤了,你到底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