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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沈娇娇的父母,隔三差五带她去余烬家,或者让余烬一家来她家吃饭,她不会那么讨厌余烬。
每次坐在饭桌上,都会被拿来对比,说余烬怎么怎么懂事,从小学三年级就帮忙做家务,学习成绩又好,而她除了钢琴弹的不错以外,就一无是处。
学习成绩惨不忍睹就算了,起码弹钢琴有天赋,也愿意下功夫去练。
但她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别说做家务了,就连自己卧室都没法保持整洁,用了东西就随便乱扔,根本不会放回原位。
沈娇娇每次被拿来对比都很不服气,她也试过揭露学校里的余烬,但没人信她。
什么拉帮结派、不学无术,这不纯纯扯淡么?
余烬要是不学无术的话,至于每科都保持九十分的水准,而她沈娇娇却只有三四十?
至于拉帮结派……
都是一群爱读书的好孩子聚集在一起交流罢了。
这时的余烬父母,对于余烬还是很放心的,毕竟他一直表现的很乖巧懂事,还没到叛逆的时候。
所以,被父母训斥、对比的沈娇娇,将这份委屈、不爽、愤怒,统统算在余烬头上。
每次聚完餐,她对余烬的讨厌程度就会加深一分。
到了后期,她甚至还会幻想着要怎么才能打脸、羞辱余烬,让他在自己和他的父母面前抬不起头,还有就是扎带有余烬姓名的小人,以此诅咒他。
只不过,一切都是幻想,扎小人也没有任何用处。
顺带一提,她因此还被网上的骗子骗了50QB,那骗子说他做的小人带有诅咒效果,刻上谁的名字,谁就会倒大霉。
结果,余烬依旧过得顺风顺水,没看他有过什么烦恼或者不幸。
……
某天周六。
今天,沈娇娇的心情很烦躁,一直没法静不下心弹琴。
当她的手指触摸到琴键,不再是以往那种,水乳交融、身心合一的感觉,而是格格不入。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哪怕是第一次摸到钢琴时也没有。
“咚!咚咚咚!”
在接连几次嘈杂刺耳的重音下,教导她的钢琴老师,忍不住开口:“娇、娇娇,这样弹太重了,你是不舒服吗?状态不好?”
“吵死了!”
在沈娇娇满是不耐烦的大喊声下,钢琴老师吓了一跳,脸上浮现出茫然。
她寻思,她也没惹沈娇娇啊,至于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她吗?
满心烦躁的沈娇娇,迎着钢琴老师不解、畏惧的目光,站起身来,向着琴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行了,我今天不想弹了,你回去吧。”
“不、不行!你过两周就要参加市级比赛了,钢琴一天不弹八小时都会生疏的啊!”
钢琴老师连忙出声阻止,因为沈娇娇在比赛上能不能获得优胜,和她能不能得到丰厚奖金,有直接关系。
所以,她才这样讨好沈娇娇,不惹她生气,毕竟这是雇主家的千金。
她指导沈娇娇练琴也有半年了,这时间可算的上漫长,之前那些教沈娇娇的人,都是不到一个月就忍受不了沈娇娇的恶劣蛮横。
在这半年,她也是如履薄冰的和沈娇娇相处。
好在,沈娇娇看她也算顺眼,起码比起之前那些以命令口吻教导她,不听话还要凶她、训斥她的老师好多了。
可在今天,一直如履薄冰的钢琴老师,最终还是因为急功近利的缘故,惹恼了沈娇娇。
“滚出去!我不需要你教我,你被解雇了!”
面对沈娇娇毫不留情的话语,钢琴老师一下子楞在当场,洁白的脸蛋,逐渐失去血色。
“嘭!”
直到沈娇娇摔门而出造成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她耳边响起,她方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丢了工作。
像这种家教,雇主都是有权利单方面解雇的,只要支付当天的薪水就好。
……
摔门而去的沈娇娇,来到玄关换上鞋,推开家门,怒气冲冲地走出。
此刻,正值十二月末期,绒毛般的雪花,从天际飘落,将地面铺设成纯白。
因为恼怒的缘故,沈娇娇出门时太急,以至于只穿了打底衣和毛衣,下身是粉色睡裤。
迎面而来的刺骨寒风,吹的她身体不住哆嗦,可她还是倔强地向外走,没有想过回家,哪怕是去取外套的想法也没有。
而让沈娇娇心情变得这么差的缘故,得追溯到昨晚深夜,父母的争吵声,还有家具被打砸造成的巨响,令她整夜无法入睡。
这栋二层楼房,隔音并没有那么好,不然她的父母也不会去拜访街坊邻居,向他们打招呼了。
今晚争吵的内容,还是如出一辙。
母亲质问着父亲,又去哪花天酒地、见了哪个女人,怎么这么晚回家,电话也不接;
早已厌倦被质问的父亲,呵斥母亲没资格过问,安心当她的‘全职太太’就好。
说来可笑。
母亲明明没有工作,却整天不着家,每天都在和其他太太喝下午茶、打麻将、去养生馆。
父亲也想过和这样神经质的女人离婚,但母亲始终不愿意,称要离婚可以,父亲得净身出户,并把沈娇娇的抚养权给他。
这样离谱的条件,硬是让两人拖了八年。
从记事起,父母就一直在吵架、互相折磨。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资格说谁,都一样是烂的彻底的烂人。
从小就听父母吵架的沈娇娇,讨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也憎恨所有人、不信任所有人。
为了钱,毕恭毕敬教她钢琴的老师也好;虚伪的父母也罢;还是邻居家那个装模作样的同龄男生。
说起那个男生……
本是低着头,清扫门口积雪的余烬,看到一条粉色睡裤突兀地闯入只有白色的世界时,不免抬头看了一眼。
他看着双手抱住身体,颤颤巍巍向前走的沈娇娇,问道:“喂,你不冷吗?”
“关你什么事!”
沈娇娇狠狠瞪了余烬一眼,将还未平息的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随你,反正冷的又不是我。”
余烬耸了耸肩,也没在意,继续清扫门前积雪,任由沈娇娇从他面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