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so,最快更新不争卫国篇 !
孟瑜蔚没有想到在路上被郭演拦了下来。
“郭大公子,您这样拦公主的马车不太好吧!”贾琪走近在马上的郭演。
郭演根本没有理睬贾琪,走向了孟瑜蔚的马车。孟瑜蔚感觉到了他的脚步声。
“昭阳公主殿下!”
孟瑜蔚掀开帘子,假意笑了笑,“郭大公子,好巧啊!”
郭演嘴唇一斜,话语中带着一些不太客气,“是好巧啊,公主不在公主府好好静养,是有什么急事吗?”
孟瑜蔚有些尴尬笑了笑,“只是出来透透气!”孟瑜蔚在郭演和郭煜面前一直觉得气势不太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畏惧这父子俩。
“公主,我知道您要去蔡家。您已经与我弟弟结下了亲,之前你和蔡家公子的那些接触,别人也不好有什么非议,但你现在丧期还这样,恐怕不妥吧!”
孟瑜蔚没看郭演的眼睛了,低头有些尴尬,“自然,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想多了!”
郭演没有搭茬她的话接下去,“佳衡这两天有些受风,身子一直不太适应,公主可有时间一同去一趟郭家!想来公主不会怕朝臣非议你有涉政的嫌疑吧!”
孟瑜蔚不好拒绝,算是半推半就去了郭家。
孟瑜蔚下马车,郭演在下面迎着,孟瑜蔚觉得心里并不是很好受,明显她是被半逼过来的,而且她也没话要同郭佳衡说。
郭演在前面引路,孟瑜蔚看着郭演的背影,突然觉得郭佳衡的哥哥头长,好像长得也不如郭佳衡精致。突然,郭佳衡的脸出现在了孟瑜蔚的眼中,孟瑜蔚一时间脑袋没有反应过来,心中还在对比着这两兄弟。确实,郭佳衡是有书生气质的谦谦君子。想着,孟瑜蔚还笑了一下。
郭佳衡像是没有看见孟瑜蔚笑一般走近,孟瑜蔚看着越来越近的郭佳衡,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心中懊恼万分。当下下意识转了一下头,突然又觉得刻意,更加懊悔了。
“公主怎么来了?”郭佳衡先说的话,但是并不是问孟瑜蔚,他的眼神是向郭演看的。
“我刚巧碰见了公主,便说起了你这几日身子不适,公主就说要来看看。”郭演解释道,说着拍了拍郭佳衡的肩膀,转头跟孟瑜蔚说,“公主,臣还有些事宜要处理,就不作陪了!”
孟瑜蔚还没来得及点头示意,郭演就走了。
孟瑜蔚和郭佳衡两个人都立在原地,气氛很不好。
“郭公子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郭佳衡知道她在没话找话,“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吧!”说完就走了,留孟瑜蔚愣在原地。孟瑜蔚那一瞬间心底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也很想有这种傲气,这种完全没有必要去看别人脸色的傲气。她愣在原地许久,突然开始自嘲起来自己这个尊贵的公主身份了。
从郭家出来后,还是去了蔡家。
见到蔡文凯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想暗下来了。听说蔡敏没有听几十年好友黎轩的劝,还把姑父赶出来的时候,孟瑜蔚下意识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大的。但是,蔡文凯好像觉得这个事情并不值得孟瑜蔚来一趟。
“公主,你知道吗?你今天如若不来,就是相信不论怎样,我蔡家都不会反的!”
蔡文凯,只留了一句话。孟瑜蔚已经了解了他的意思,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实际上让他蔡家最不能接受的是不信任。孟瑜蔚突然想起以前蔡文凯说,“当年把我父亲当成近臣的时候,说我父亲性情直率爽朗。后来,开始怀疑我父亲的时候,又说我父亲口无遮拦!”也许,变了的不是蔡敏,而是圣心。
蔡敏后面一周没有上朝。不知道为什么,孟瑜蔚突然更加放心,如果他还会对父皇耍这样的脾气,而恰恰是说明,他蔡家确实应该是忠臣的。
孟晖却没有心态那么好,一直觉得蔡敏是在给他下马威。所谓一些事情,全看想的人怎么想,如果是这样想,总能找到这样想的理由的。孟晖在后宫发脾气的时候越来越多,身边人都害怕伺候。孟瑜蔚也很无奈,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皇根本不好劝,不好点拨,搞不好会触他的逆鳞。丽贵妃也被搞得很是心慌,她一直侧面劝说,但是也没有任何成效,反而使得孟晖更加少去她的寝宫。丽贵妃自己也自顾不暇,她一直很担忧儿子孟玄的前程安危,孟晖基本可以说是已经要确定把孟玄培养成一国之主的。丽贵妃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差事,反而只是个生死攸关的差事。
下一年春天来的时候,孟瑜蔚给了蔡文凯外公留下的一只毛笔。杨皇后是南方大世族杨家的后人,祖上光是状元就出过四个,加上那些榜上有名者更是多了。孟瑜蔚没有什么关于外公的记忆,只有母亲给过的一些木雕令牌和一只羊毫笔。那笔本来是给孟朗的,但是孟朗不感兴趣这个东西,转送给了孟瑜蔚。孟瑜蔚其实总觉得自己有安蔡文凯的心这样龌龊的心思在的。
同一年冬天,郭家在北边的兵一半被换到了南方,孟晖开始咳血,南方开始闹饥荒。
又一年春,孟晖就重病了,北边开始和郑出现这样那样的摩擦。
同年秋,郑国出兵南征连拔四城,势如破竹。卫国军队有丢兵卸甲者,有临阵倒戈者,在第五城的时候,官员直接弃战,大世族赵家揭竿而起,夺了官府的权,带领城中士兵奋勇应战,然后由于周边县的救援迟迟不来,而城中士兵太过孤寡,撑了不到三日。赵家满门皆被屠尽,这个世代出武将的大家族成了出头鸟。第五城就这么被拿下了。
孟晖已经没有意识了,孟瑜蔚、孟玄和丽贵妃还有太医们守在床前。蔡家和黎家请出兵,孟瑜蔚亲自带着孟玄盖的章。
蔡家打的头阵,黎家接力,郭家后补。
蔡家开拔的前夜,孟瑜蔚又在城头吹风,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她拦不住,什么都拦不住。那一夜,她吹了一夜的风,天刚刚亮的时候,就又澧城的民众陆陆续续出门迎蔡家的军队。孟瑜蔚感觉眼睛很肿很难受,她现在城头睥睨众生,可事实上这个局,她解不了。看到蔡家军队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很多,看到那三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她没有料到蔡施源也去,她眼泪在那一瞬间下来的。父皇,你看蔡家跟你表忠心了啊!突然,她看见了蔡文凯的转头,对着她很不在意痞气得笑起来,她们两个这么对视了一会。孟瑜蔚没有忍住,冲下去了。
孟瑜蔚一路跑了许久,她奋力剥开人群,还是觉得蔡文凯离她越来越远,她突然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蔡文凯!”她突然那么不管不顾喊起来。她蹲下哭了起来,人群没有人理她,还是攒动起来。
她抬头泪眼中看到了那个人越来越近,她冲过去抱了他。
蔡文凯本来觉得不太好的,想推开她,她没有允许,蔡文凯四周注视了一番,好像大家也没那么在意她们。
孟瑜蔚带着哭腔,把他抱紧了些,“你听我说,听我说,出了事往西南撤,去佟将军的领地,别往东南走,知道吗?”
蔡文凯笑了起来,“你就不会盼着我凯旋而归吗?”
孟瑜蔚没有理他,“你等下就这么走,别看我!”说完孟瑜蔚把他推开迅速转身,逆着人流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艰辛。
孟瑜蔚没有想到郭家会在澧城动手的。郭家在澧城多了黎轩的权,蔡家后面寡不敌众,援军未到,生生撑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败走麦城。那时候,孟晖也走了,孟瑜蔚第一次觉得什么叫祸不单行。孟晖走的那一晚,前方军报说蔡敏和蔡施源殉国了,蔡文凯向佟将军那里后撤了,最迟三日打到澧城。这时候,郭佳衡已经去东南准备后撤事宜了。
郑国军队来的时候,郭煜和郭演带走了一帮肱骨大臣和孟玄。孟瑜蔚和丽贵妃被有征兆得抛弃了。一个多月的营妓生活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