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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方来到他的住所,开始勾勒初步的线索。
从已经获得的张澄的手记,到报纸的相关报道,再到已知的有关人物。他在车祸的相关报纸旁贴上吴波的照片,再用红色的笔连接到朱姓老板和陈杰上。心里想着:这个朱姓老板到底是谁,还有为什么在张澄的手记上放有陈杰的照片?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并笃定的想着:想要得到这些答案,就必须继续追查下去,这样才能查出到底是谁想杀死她的妻子张澄。
几天后,他正准备前往吴波曾经工作过的A建材公司,但是在穿过一条集市的时候,偶然间,他发现叶婧迎面向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但是看她的速度,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四目相对下她就从身边掠过了,而后面紧跟着三个人,一副凶狠般的模样。
而他只是顿了顿,脑海中挣扎了下,便也跟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他原本不想多节外生枝,只是回想起刚刚她求助的眼神,便心软了。追上去后,他就发现叶婧已经被困在了一个死巷子里,他跑进来的时候,那三个人转身过来说道:“看什么看,不要多管闲事。”
“你们在干什么?”拿起电话,并说道,“我已经报警了。”
三名男子中的一名说道:“你报警也没用,你把警察叫过来更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里有借条,她今天不还钱,就别想走了。”
“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不多,也就10万。”领头的男子A答道。
“10万?我就借了你们2万,怎么就成了10万了。”叶婧不可置信的说。
“利息不用算啊?你自己算算拖欠了多久了?”
叶婧这时已经躲在了贾方的后方说:“那也不用那么多吧,这么多我怎么也还不起。”
“还不起就不要借,借了还不想还,今天不给你点教训看看,大概你不会想着还钱了!”
此时三名男子正准备动手,贾方一把抓住了男子A的手,外加一个直踢,就把那人踢翻到地上。其他两名男子见状,便一拥而上,结果被三下五除二解决在地。随后,贾方随手扔了一张卡出去说道:“里面有3万块钱,密码是6个8,你们不要的话,只能找警察解决了,我想你们做这一行的也不想摊上这种事吧。”说完,他便拿走借条拉着叶婧就跑了。
跑了一段距离后,见后面没人追上来,他便停下了脚步,有点喘气的问道:“你是有多缺钱,高利贷你都敢借。”
叶婧带着点哭腔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我奶奶得了重病,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如果奶奶再走了的话,我就真的没有亲人了。所以,我只能找高利贷借钱了,谁知道利息那么高,我做兼职就是为了能多存点钱,哪想到,赚的钱连利息都还不起。”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谢谢你啦。以后找我查事情的话,佣金就从里面扣吧。”看了一眼贾方后,叶婧止住了刚才的哭腔,用感激的语气说。
贾方看着眼前这个没有比自己女儿大多少的女孩,多了一丝伤感与怜悯的情绪,想着如果因为继续追查当年的事,导致自己发生什么不测,那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何尝不是一种痛苦。但这种情绪只是稍纵即逝,他便收了收神,问道:“前两天找你帮忙查的事查到了吗?”
“查到了,本来准备想跟你交差来着,结果就碰到讨债的了。”她继续说道:“往吴波账户打钱的人,叫常德福。”
然后顺势问道:“要不要也帮你查下这常得福?反正我还欠你这么多钱,不查白不查哦。”
“小丫头片子,你这么会做生意,怎么还会被讨债。”贾方用无语的表情说。
叶婧笑着说道:“要是我像你这么老的话,估计那时候也是腰缠万贯了吧,哪还会有讨债的。之后又是带着哭腔说道:可惜啊,天不待我,让我出生在一个悲剧的家庭,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跑了,而我妈妈此后便经常患得患失,更是患上了抑郁症,后来再加上生活的压力,结果自觉不堪重负,把我交给我了我奶奶之后,便自我了断了。”
贾方也不知道叶婧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此刻确实被触动了,于是说道:“好了,那钱就从你以后的佣金里扣吧,哎!”
“大叔,你果然是个好人啊!有什么需要查的,说吧。”叶婧突然换了种情绪说。
贾方看着情绪转换如此之快的叶婧,更是怀疑她刚才所说的话的真假了,然而他并没有在意,只是说:“你帮我查查看这个常得福吧。查完之后再联系我。”
“好的,不过大叔。你查这些人干什么啊?”
然而,贾方没有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而叶婧看着贾方离开的背影似乎也有了种莫名的感觉。
贾方让叶婧帮忙查常得福,而自己便继续调查陈杰,和吴波之前工作的地方,A建材公司。
根据张澄的手记记载,陈杰以前是本地的一伙涉黑小头目,经常帮些大老板做些明面上做不了的事,只要能赚钱,基本上什么事都能做,包括贿赂,贩毒,卖淫,甚至杀人越货等等。因此,贾方猜想,如果想知道张澄的死因,就必须要先调查当年的暴力强拆事件,而这个陈杰以及当时吴波所在的A建材公司估计跟这起事件有莫大的联系。
贾方来到了A建材公司的旧址后才发现这里已经不叫A建材公司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德业建材公司。通过保安得知,以前的A建材公司早就没了,被现在的这家德业建材公司合并了,所以他根本查不到什么。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发现来了一辆车,保安在给车辆放行的时候,还毕恭毕敬的向车内的人问好,说道:“陈总好。”
于是他便好奇的问:“这车里的人是谁啊?好像挺有派头的。不会是这家公司的老总吧?”
“哟,还挺有眼力的,进去的就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叫陈杰。”随后低声的说道:“听说以前在这一块就是响当当的人物,不是谁都敢惹的。”见自己似乎对着个陌生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便瞥了他一眼说道:“没事就赶紧走吧,以前的A建材公司早没了。”
贾方听完便离开了,只是在路上他心想:原来以前的A建材公司变成了现在的德业建材公司,而陈杰居然是这里的负责人。他是越想越觉的事情太过巧合了,他从来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如果真有,那肯定也是人为的。
回到住所后,贾方便通过网络查查德业建材公司的资料,查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德业建材公司只是隶属于德科集团的一个子公司,而A建材公司,则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这个德业建材公司给并购了。正当他还在看信息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定睛一看,是叶婧打来的。
“查到常得福的资料了,他是一家医疗用品和器械的销售主任,公司是叫思科医疗与医用用品公司,好像隶属于德科集团。”
贾方顿了顿,然后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挂断了。”
“这是个什么人啊,连句谢谢都不会说的,虽然是雇佣关系,但是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如果我再帮你查事情,我就不姓叶,哼。”叶婧咬牙切齿的说。
贾方此时想着,多年前的涉黑团伙因为国家的管控之下,可能都隐匿了起来,变得不那么明目张胆,那些原来的涉黑人员有的从良做起了生意,有的当了替罪羊被捕入狱。尽管如此,但是真正的核心人物却依然逍遥法外,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他们只是换了身份,漂了白之后,成了某公司的高层或者某企业的董事,或者股东。但是,人类骨子里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他们肯定还靠着一些不法手段在各行业里谋取利益。只要紧跟着这条线索,肯定能抓住他们的尾巴,从而查到张澄的真正死因。
想着想着,他突然蹙了下眉头,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悲伤,不过也只是一霎那,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坚毅起来。他悲伤是因为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朱也,他的朋友之一,现在的德科医疗用品的负责人之一,会不会也牵扯在其中。这样的想法让他的情绪有点复杂和难受,面对朋友可能的背叛,他怎么能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他必须要继续下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给去世的妻子和儿子还一个公道。
但是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他后来的坚持,让他看清的全貌使这个交织网变得更复杂,更庞大,庞大到以他的能力来说,如同蜉蝣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