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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的老房子有几处地方漏雨,两位老人家在地上接了几个盆,雨水砸在盆底,发出“丁冬”的声音。刘旺不放心,披了雨衣爬到屋顶上辅了几块油毡,用大石头块压好。
突然,一道闪电将黑色的天幕划开,伴随着由远及近滚过来的惊雷之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这……这天气真反常啊!”刘老伯和刘大娘看着窗外,又一声雷响,就在刘家房子的上空,闪电与雷响几乎同时发生,震得耳膜发颤!
刘大娘唬得直拍自己的胸口:“造孽哟!这雷,倒像是要劈死啥东西似的!”民间传说,闪电炸雷会劈死作孽的妖怪,上些年纪的人都知道。但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这秋季里反常的大雷雨,难道真是有什么东西要被劈死?
闪电和雷声越来越密,一声接一声地在天空频繁炸开,雨势也大得吓人,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仅仅是劈死作薛孽妖物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雷电,还有另外一种情况也是有雷电相伴、且要降很长时间的骤雨!墨砚猛地看向我,眼眸晶亮,显然也想到了。
“刘旺,村子里有桥吗?”我急忙问。
“桥?溪上有一个小石桥,离我家还不算远呢,就在那边。”刘旺用手指了个方向。
“刘旺,这雨短时间停不了,你们待在家里,我要出去一趟!”我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回房间找如意袋,从中取出了防水的宝物灵蟾锦。
墨砚紧跟着我进来:“少主,你别出去!”
我说:“我到小石桥那边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墨砚坚定地摇头:“不行,这雨太大,通往小石桥的路恐怕早已淹没,淌水前行,太过危险!少主稍待,墨砚去就行了!”
这时,陆凯风探头进来,盯着我和墨砚:“你俩在争论什么呢?嫂子你拿了块白绸子干啥呀?”
这灵蟾锦竟被他叫做白绸子,我暗暗为宝物叫屈,缓缓道:“我去小石桥那边看看。”
“那可不行!这么大的雨,会淋坏你的!而且这种大暴雨在山里弄不好会引发泥石流和山体滑坡,太危险了,刘旺家这房子位置不错,有大岩石和树林挡着,就算有泥石流也过不来。你别乱跑了,咱在这里好好躲着吧!”陆凯风急切地劝我。
我说了句:“我不怕!”就向外走去,却被墨砚伸手拦住,苦苦相劝:“少主,不要涉险啊!”
“墨砚,我要去嘛!”我对着墨砚跺着脚撒娇。自从进入这座山以来感受到的强大气息,绝对与昆仑镜显示的异兆有关,我必须去看看。再说了,今天这事儿可谓千年一遇,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若不让我去看一看,这好奇心恐怕能折磨死我。我虽是龚家传人,但却没瞧过什么好玩的热闹,爷爷讲的那些祖先们的奇遇和传奇,我每每艳羡得很,自己却无缘亲见一二,已经郁闷很多年了。像我这般又没本事又没见识的菜包子,这个龚家传人当得着实窝囊,如今必要借此机会长些见识,省得总被自谙见多识广的发小儿毅澈笑话。
我一撒娇,墨砚总是立刻投降,乖乖地垂下手臂,跟在我身后:“那我随护少主。”
我默许,匆匆向外走,谁知却被陆凯风从身后死死地拉住胳膊:“嫂子,这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咱别这么任性行不?”
他力气很大,我挣脱不了,只得无奈地回头瞪住他:“哎呀你放手!”
“我不放!外面这么大雨,你披这么块绸子能挡得住?别瞎跑了,真的很危险!”陆凯风又气又急,声音都是吼出来的。
“我这是防水的宝贝,不是破绸子!请放手,我必须去!”
“如果你非去,我跟你一起!你如果有危险,我怎么跟翾飞交待?”陆凯风不顾我的怒气,坚定地说。
跟就跟吧,我转身夺门而出。巨大的暴雨浇在脸上,呛得我猛然窒息,急忙低了头抹去脸上的雨水才喘了口气。这雨简直大得,真是能把人浇死,虽然身上披了滴水不漏的灵蟾锦,但没任何保护的脸还是被雨浇得睁不开眼睛、呼吸困难。我急忙捏了个避雨决,这才能睁开双眼、顺畅呼吸,转头一看陆凯风竟然就这么跟着我出来了,全身没任何防雨措施的他瞬间便被打湿,手掌搭在鼻端稍微挡去些雨水勉强呼吸,极是狼狈。看他痛苦却十分坚定的样子,很显然他是真的迫切想要保护我,我急忙捏个避雨决施给他。
墨砚身上披着从刘老伯家借来的雨衣,自己早已用了避雨决,倒还无碍,我瞧了瞧,放下心来,大踏步按刘旺指引的方向走去。
我们昨天走的那条蜿蜒的山路已经被山上冲下来的雨水淹没了,水已过了膝盖,我凭着记忆在水中淌着,沿着山路慢慢走。没有穿雨鞋,灵蟾锦也盖不到脚,鞋子早已经湿透了,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要十分小心才不会崴到。唉,看来这个热闹,也不是那么容易瞧的。
墨砚见如此举步维艰,便绕到我面前,半蹲下身子,双手抱住我的腿向上一提,便将我稳稳背在了背上。
“放我下来,墨砚!”一个人涉水而行已是艰难万分,墨砚竟又将我负在背上,使得前行更加艰难,我当然不肯。墨砚却假装听不见,坚持背着我前行。趴在他的背上,周围是连续的闪电惊雷,冰冷的暴雨如瓢泼般浇在身上,尽管有灵蟾锦和避雨决的作用可以不被淋到,但那雨中的冷气却大肆泛滥着,入侵着每一丝毛孔,使我仿佛置身冰窑。身下,是墨砚温暖宽厚的背,丝丝温度传来,注入缓缓的暖流,我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小时候,就经常这样被墨砚负在背上:哭闹淘气的时候,他背着我在院子里转圈圈哄我;集市的时候,他背着我去买蜜糖糕;春风吹起的日子,他背着我放风筝;秋雨滴落的时节,他背着我走过落叶遍布的泥泞小路去雪落婆婆那里学刺绣……自出生起,我几乎就是在墨砚的背上渐渐长大,他对我来说,是与爷爷同样亲切、比父亲更可依靠的温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