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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千寻听罢,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立即找来笔墨。
温小离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了宁千寻的尺寸。看着温小离的字,宁千寻竟没看懂,温小离用的是阿拉伯数字,宁千寻自是看不懂。
可这字也太……
“小离你这记的,好生奇怪。”
“哦,这是我记尺寸的一种特殊符号,用习惯了。”
随即写了温小离三个字。“你看,这不就是好好写的字了。”
宁千寻看着温小离的字,不能说是毫无看头,只能说是奇丑无比,能看得出每一个笔划,她的手都在瑟瑟发抖,导致每一笔都歪歪扭扭。
要说这特殊的记录符号是温小离用习惯的,那么这个名字……
宁千寻戏谑的看着温小离,只见温小离两朵红晕飞上脸颊。
她这字确实不忍直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却又每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清晰却又丑得可怕。她哪知道会穿越到古代,从来没有写过毛笔字的他,提笔手就开始抖不停。
温小离一脸窘迫的看着自己的字。待墨迹干,便匆匆叠了起来。
宁千寻道:“小离不必害羞,寻常人家的女子大多都不认识字,你已经很厉害了,若你想写,往后我教你便是。”
温小离只得点点头应承。
与温小离相处的短短几日,宁千寻此刻有些庆幸温小离并未与他和离。少年的心也就此萌发出别样的情意。但他依然克制且温柔。
宁千寻在收笔墨,温小离在地上给他铺床。他收好转身看着温小离,看得有些痴迷。
温小离铺好后,跳到自己的床上,在被窝里窸窸窣窣脱下外衣,只留下柔软的里衣。这样睡舒服多了。
宁千寻那头也躺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却又睡不着。
宁千寻听着床上翻来覆去的地方声音。有些犹豫,最后鼓足了勇气,终于开口道:“小离,醒着吗?”
温小离转了个身,面向宁千寻那边道:“嗯。”
宁千寻顿了顿缓缓开口:“小离,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留下,谢谢你替我照顾爹娘,谢谢你待千乘如亲兄弟。除了对你说谢谢,我不知道我能对你说些什么,感激于你的无私付出,虽是夫妻,我却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宁千寻说着,有些内疚。
温小离有些惊讶地看着宁千寻的方向。轻声说着:“其实,我也不全然是为了你,我想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但是我多了一重身份,你的妻子,仅此而已。”她想着,宁千寻大概以为是在宁家好好生活下去。可她的另一层意思是这个时空,她孑然一身,像一缕孤魂,她不敢轻易去依靠别人,这也是她截止今日还未去拜访这具躯体的父母的原因。
宁千寻听罢说道:“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你别这么想,反正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离,你可愿成为我真正的妻子,与我共度余生?”
“我……”
宁千寻心里在打鼓,听着温小离话语里的迟疑,心渐渐沉了下去。
“我要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断不会与她人分享所爱,更遑论共侍一夫。”温小离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宁千寻,你是这永昌县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程先生赞许过的弟子,无一不是榜上有名,你定也会有所成就,可这人,最难守住的便是初心,保不齐哪天你飞黄腾达,便只想另娶高门显贵,又或另遇佳人,,我虽一届女子,却也知道,这其中门道,与其将来相看两厌,倒不如各奔前程,我要找的人,定是一心一意的待我,如若将来不再相爱,不必在乎世俗之见,愿放我离开。”
宁千寻听得心下震惊,他竟未想得如此遥远,只是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与这女人共度此生,至于她说不愿与人分享所爱之人,他倒是也认可,爱一个人,是该全心全意才好。
宁千寻随即缓缓开口:“小离,你竟得如此多,此番开口,确实有些唐突,只是我宁千寻如果决定与谁相守一生,便也会一直待那一人好,不会做个群拥三妻四妾的人,且疲于应付这样复杂的关系,只是,如果我永无出头之日,却也不忍拖累于你,只是我突然发现,我心悦于你,一时冲动,竟稀里糊涂说下这种话。”
温小离听着“我心悦于你”,脸上有些发烫,她第一次生出这种被表白后的羞涩和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也是喜欢宁千寻的,抛去其他不说,宁千寻其人,皮相俱佳,才华也算出众,比起一般读书人的文弱,多出几分英气,却又不失风度和温柔,一身粗布衣裳,隐隐遮不住其锋芒。
温小离不是没有被表白过,大学时那种被表白后的厌恶与不耐烦,让她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宁千寻的感觉。
“温小离啊温小离,你可真是只见色起意的颜狗啊!”温小离腹诽。
想到此处温小离脸色绯红,强行镇静下来道:“你若真是心悦于我,决心只与我一人相守余生,那我便等你过了春闱,一脚踏进名利场时是否还守得住这初心。”
宁千寻惊喜万分。他本以为温小离会拒绝他。
“别得意忘形,有些人连举人都还不是呢,如何参加这会试?”
“为了小离,我一定加倍努力,尽快考取,且如今圣上遇太后60大寿,增设恩科,年后便举行。”宁千寻激动的说。
“那岂不是才一个多月,你这总往家跑,恐怕不行吧。”
“离儿可是担心我不能中举?”
温小离老脸一红道:“没有,我相信你能中。”
“离儿,也请你相信我能守得住初心……”
突然的改口让温小离差点闪了舌头………
“那得看你表现如何。还有别突然叫得如此亲密……我不习惯的……”
“慢慢的便习惯了,离…离儿……”
“睡觉睡觉,哈~好困啊……”温小离装作打哈欠,转身面对墙面,脸上似有火在烧。
宁千寻嗯了一声,平躺着却也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