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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蠢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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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瑞珏听了夏双玉的夸赞,很是欢喜。

    可看了看夏父的严肃表情,他又立刻收敛了嘴角。

    杨瑞珏心想:夏叔叔脸上一点满意的神情都没有,说明我表现的不如人意,玉儿妹妹怕是作了假,安慰我才这么说的。

    “请夏叔叔放心,瑞珏日后定会加倍用功读书,不会再如今日这般,令人失望。”

    “嗯”,夏父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轻轻点了点头。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收拾一下,就回后院用饭吧。”

    夏父说完,双手背后,便转身离开了。

    杨瑞珏有些沮丧,垂下脑袋,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种情况。

    夏叔叔对他这般失望,那以后还会留他在府里住么?

    还会让玉儿妹妹同他一道读书么?

    夏双玉见杨瑞珏被夏父打击到了,快步上前,拉着杨瑞珏的双手,神情坚定的说道:“珏哥哥,你看着我的眼睛。”

    杨瑞珏闻言看向了他的玉儿妹妹,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认真。

    “珏哥哥,你要相信我,你真的非常棒,爹爹那是当教谕习训斥学生,不习惯夸人罢了。珏哥哥真的真的真的是个天才,比我强上百倍!”

    杨瑞珏本来就要相信了夏双玉真挚的话语,以为自己表现的不错,夏父其实是满意的。

    但在听到了最后一句“强上百倍”时,他才明白,玉儿妹妹其实又是在安慰自己。

    毕竟,杨瑞珏见过夏双玉的学习速度,他差得远呢。

    不过杨瑞珏不想让夏双玉失望,脸上便如释重负地露出一抹微笑,抬手摸了摸夏双玉的头发。

    “真的吗?那就多谢玉儿妹妹告知我了。现在,我们还是收拾桌子回后院吧,别让夏叔叔夏婶婶多等了。”

    夏双玉以为自己真的安慰好了杨瑞珏,也就不再耽搁,收拾完,就一同吃饭去了。

    就这样,以后名动天下的珏公子,现在竟被忽悠的,坚信不疑地认为自己是个蠢才。

    二人手牵手走在路上,说说笑笑往花厅去。

    而此时的花厅内,夏父正在同夏母讲述刚刚发生的事情,神采飞扬,喜不自胜。

    “夫人,你不知道,瑞珏那小子真是个天纵之才,不过一日竟能熟练掌握半部《论语》。一个天才放在为夫面前,为夫真的是心痒,想收他为弟子!”

    不等夏母回话,夏父又紧接着说到:“不过收弟子这事,还是得好好考虑考虑,要等打探的人回来再说。”

    夏母也是没想到杨瑞珏竟有如此天赋,本来就对杨瑞珏有好感,现在更加喜欢那个少年了。

    听到夫君要收杨瑞珏做弟子,夏母突然想起午时女儿和那少年相携而来的画面,心中一动,闪过一个念头。

    没等夏母和夏父说说这个念头,就见夏父脸色一变,笑意顿收,严肃的说到:“夫人,天才最忌讳江郎才尽。之前我故意压了压那孩子,让他以为我对他的表现不满意,这样他才会继续踏踏实实努力,不会骄傲虚荣,最终毁了自己。夫人你要和我统一态度,不管瑞珏有多优秀,都要表现的平淡无奇一般,知道吗?”

    夏母自然点头答应,之前她生出的那个念头,就是将女儿嫁给杨瑞珏。

    现在,夏母双手忍不住缠了缠帕子,眉头微蹙,不断在心中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和对女儿的有利之处,想了想觉得好处还挺多。

    一则:杨瑞珏年纪虽小,但人品不错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样貌也很好,温润俊秀,不会委屈了女儿。

    二则:杨瑞珏有才华,夫君又要收他做弟子。就这么一个弟子,自当悉心栽培,待将来考取功名,女儿说不定还能成为诰命夫人。

    三则:杨瑞珏现在就已经对女儿很上心,有些情谊在。瑞珏身上有六年孝,不能参加科考,自然不能成为童生,也就进不去县学。夫君收他做弟子后,那就要在府里至少住上六年,这样他与女儿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了。

    四则:杨瑞珏已经基本没有亲人,自己和夫君这个师父师娘,就会是他最亲近的长辈。女儿嫁给他后,没有长辈磋磨擎制,而杨瑞珏看在师父师娘份上,也绝不会慢待了女儿。

    五则:现在女儿还小,先按计划尽力培养杨瑞珏,若是女儿不喜,或是杨瑞珏中途长歪,那就当他只是普通弟子,女儿再从新相看他人呗。

    越想夏母就越激动,忍不住和夏父分享了自己的想法。

    夏父虽然想都不愿意去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人的画面,但十多年后,女儿还是要嫁人的。既如此,不若现在自己就好好教导瑞珏,不仅知根知底,还能携带私货,教导他专情女儿一人,不要纳妾。

    夫妻俩对视一眼,决定等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后,确定没问题,夏父就收下杨瑞珏为弟子,同时启动“小夫君”培养计划:长相俊美,身具才华,人品上佳,疼爱妻子,一心一意。

    正当夫妻俩合谋完毕时,杨瑞珏牵着夏双玉的手进门了,夫妻俩看了看二人牵着的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进一步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玉儿,瑞珏,快去净手,然后过来吃饭吧。”

    夏母冲二人笑了笑,柔声说到。

    二人齐声道了一句“好”,便洗手上桌用饭了。

    饭桌上,夏双玉果然不出夏父所料,神采飞扬地向夏母描述了杨瑞珏是如何的聪明绝顶,智慧超群,不断地夸赞着珏哥哥傲人的学习能力。

    夏母放下筷子,右手用帕子轻轻抹了抹嘴角,抬眼看向杨瑞珏,只淡然地说了一声“不错”,然后就没有再说其他话了。

    杨瑞珏因为之前就确定了,自己的天分是真的一般,所以对夏母的反应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在心里再一次下决心,要更加努力才行。

    反倒是夏双玉,见夏母竟然和夏父同一个态度,对杨瑞珏的天才能力不以为意,不由得在心中纳闷。

    难道说,爹爹之前并不是因为做老师不爱夸奖人的缘故,而是,珏哥哥的表现真的很一般?

    难道古代的小孩儿要求那么高,连珏哥哥这般学神一样的天赋,都只能称作一般?

    夏双玉看了看夏父和夏母毫不在意的表情,又看了看珏哥哥低头黯然神伤,安静坐着的样子,顿时觉得不行,不能这样!

    明明在现代,珏哥哥这样的天才,那是被老师家长万分宠爱、被同学朋友羡慕嫉妒的存在,现在竟然被别人看不起,被打击的饭都吃不下去了(你确定不是饭量小吃饱了?)。

    哼,从现在起,我要把我在现代学到的知识,偷偷地教给珏哥哥。毕竟才经历过高考,虽然是个学渣,但是好歹考了个二本,现在的我,可以算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等珏哥哥学会了,就让他用五千年的智慧亮瞎世人的眼,嗯,就这样办!

    我宣布,珏哥哥小天才培养计划,现在开始!

    啥?为什么我不自己上?拜托,我现在的年纪说出去谁信?

    啥?过几年再上?拜托,说不定再过俩月我连二元一次方程都忘了。

    而且,我一个文科生,主修的语文政治历史,数学物理化学什么的都学得一团糟。

    万一我刚展示一下数学物理知识碾压世人,世人就拿个河堤建坝问题请教我,作为文科学渣,你让我背个公式可以,解决问题那我就不行了,到时得多尴尬。

    所以还是授人以渔,人再抓鱼给我吃,躺吃软饭,才最轻松。

    至于为什么不抄袭几首唐诗宋词惊艳世人,一是没具体经历哪能写出那些诗词?二是……才女能写一手狗爬字么?

    夏双玉可不愿意苦练毛笔字,写什么簪花小楷,能会读会写就算了,练字什么的太累了。作为一个刚解放的学渣,坚决执行女子无才便是德。

    就这样,在杨瑞珏不知道的情况下,夏家一家三口,两份都针对他的计划,就各自启动了。

    不管四人心里怎么想,现在都和往常一样继续用饭。

    用完饭,没有再闲聊,众人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夏父,是回房确定一下收徒事宜,以及收徒以后,如何规划杨瑞珏的学习内容。

    夏母,是回房间招来嬷嬷和丫鬟翻找合适的布料,并派一个嬷嬷去给杨瑞珏量下尺寸,准备给他做一些合身的衣服鞋袜。毕竟,他即将成为女儿暗地里的“童养夫”了。

    夏双玉,是回了住院,想先将自己仍然记得的知识写下来。最近她都打算集中精神,回忆并记录能在古代拿出来的知识点。简体字记录比繁体字方便,所以夏双玉决定等她写完知识点后,再去找杨瑞珏一起玩,顺便学繁体字。

    不过,没一会儿,夏双玉就写不下去了。

    她发现,就算是写简体字,用毛笔一页纸也写不了几个字,还特别难写,特别累,特别慢。

    还有什么所谓的炭笔,写在纸上,一碰就一团灰,根本就没法保存。

    啊,万分想念现代的铅笔、圆珠笔和钢笔!可现在,夏双玉也只能想想,她可没有本事造出来。

    铅笔,除了知道笔芯不是用铅,然后就不知道了。

    圆珠笔,拜托,笔尖那个小圆珠还是国外专利技术,国内都造不出来。

    至于钢笔,额,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好像是铁里加点炭?

    夏双玉咬了咬下唇,不断的思索着自己能改良的写字工具。

    而杨瑞珏,则是回书房,继续读书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