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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真是巧啊,看样子,那男子像是那些警察的上司。”
为首的警察对着高挑黑衣男子,低头哈腰,双手规矩地交叠垂于身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一派恭恭敬敬的态度。
“白警官,您竟然也在这里!”
“是,小刘,你们有案子了?”这声音温润如玉,收尾的转音格外悦耳动听,如冬日经了霜的红梅翩然而落之飘逸,又如炎夏池塘中一尾鱼儿跃出水面之轻盈。
风卷起窗台单知秋额前的细碎头发,一同送来这两句极动人的话语。
世界上,怎么会有说话这般好听的人?
单知秋把目光定在楼下的黑色身影上,此刻那人仍是背对着,看不清神色样貌。仅仅是一两句风传送过来的话,已经让单知秋觉得一再沦陷回味。不知道要是真的转过身来,那声音的主人会是怎样的惊艳绝伦?
陈彦生余光瞧见单知秋微微颤抖的手,转头看向她的神情,实在瞧不出是激动,还是恐慌……
“单知秋,你怎么了?”陈彦生轻轻用手戳戳单知秋的胳膊。
“没事没事,只是有一些晃神。”单知秋没有说实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要怎样去形容那样的感觉。像是她从前翻看诸多的文集,终于瞧见一句震慑她灵魂内心的句子。又像是修理电器的时候,不慎漏电,由指尖传遍全身的电流酥麻之感。
陈彦生歪着头,凝视着一脸浅笑的单知秋,心中无奈道,女人就是女人啊!总是喜欢言不由衷,什么事情都喜欢压在心底。
“是是是,刚才有一个女子报警,说是儿子的项链被人偷走了。就是这里,洛神书局的二楼。”为首警方用袖子擦擦额角的汗,向高挑黑衣男子解释着。
“既然如此,欣儿,要不你先去和徐老板挑选花束?”
高挑黑衣男子侧过身,看向栗色长发的欣儿,语气中的极尽温柔,让其他在场的警察瞳孔猛烈震动,皆是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之状。
同时呆立原地的,还有二楼的单知秋。
毒药,一定是毒药。这个男子的声音对单知秋造成一种中毒的错觉。可是,偏偏是这样细软温和的话语,让人忍不住深陷进去,如乘坐绵绵白云,看遍万水千山晚霞早雾,又恍若被他的声音禁锢在轻舟上,抬头累目星辰,皎月流光遍洒满怀……
直到另一个女声出现,单知秋才反应过来。
“哎呀,也不着急,我也一起去看看好了!徐老板,等一下再来麻烦你了!”
栗发姑娘亲呢地挽起高挑黑衣男子的手臂,半撒娇着说,一双盈盈眼眸如秋水明净,饱含笑意,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眉目清秀犹如远黛,容颜姣好白皙光滑。真真是一个妙人!
单知秋看向徐朝旻,发现他也正巧朝二楼窗台这边望过来。只见他肯定地向单知秋点头,眼中坚定无比。单知秋心中领悟。
徐朝旻的意思是:确定无疑,我妹妹的转世。
单知秋心中替徐朝旻高兴,回了一个祝福的微笑。
“喂喂喂,你们两位老板在打什么哑谜呢?怎么一个眉来,一个眼去?我就说吧,你们这关系实在是奇怪啊!”
陈彦生一张小脸上堆满了问号。单知秋一动未动,陈彦生只得自己嘟囔,“一个莫名,一个奇妙,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你可以认为,那姑娘是老徐的亲人就是了。”栗发姑娘和徐朝旻有千年的缘分,单知秋往简单的方向说。
“亲人?你们管理者还有亲人,莫非是转世?”
陈彦生在心中列出所想的可能性,最后落到概率最大的转世上。单知秋轻点过头,算作是给陈彦生的回应。而后向店内走去,警方一行人已经进入洛神书局,她自然是要招待一下的。
“白警官,白夫人请。”
为首的警察让高挑男子和栗发姑娘走在前面,单知秋暗暗记下,白这个姓氏。
二楼转角的门帘被一双修长的手推开,最先走进来的是警察口中的白夫人。这次单知秋看得真切,相比较徐朝旻花店监控中的女子,眼前的真人更加让人觉得亲切。
她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自信和从容,果然是如阳光灿烂,星河明媚,烟花娟丽,能够照亮其他角落的人啊!
栗发女子的出现,一同抓走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连呼吸也变得缓慢轻微。生怕半点粗重的喘息声,影响到这般美好的景致。
接着,高挑黑衣男子从门帘后走出来。他的眼睛从始至终放在栗发姑娘的身上。
单知秋干脆停止了呼吸,真是怎样一张惊世骇俗的脸啊!
男子二十七八岁,一尘不染的平淡神色,只在看向那女子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如水源般源源不绝的温柔气息。他的眼眸生得极美,转动时流光游走,偏偏是转过头来看向咖啡厅的众人时,千般万般的流光瞬间凝固,黑白分明里是冷静的寒冰,视之如望深渊。
男子眼睛略过单知秋的瞬间,单知秋闪过一抹错觉。他是不是认识我?
“单老板,工作了!”陈彦生担心单知秋因为某一些不愿意明说的隐因,在工作上出现一些不该犯的错误。
“几位您好,我是这里洛神书局的店长。事情是这样的,颜颜妈妈在本店购买了一条已经绝版的项链,戴在孩子颜颜身上,后来发现不明原因的遗失。时间段是11点09分至11点40分,期间,颜颜分别和伙伴去过厕所,一楼书店,外面的草坪。这些地方里外已经搜过,没有发现项链踪迹。简单的询问之下,无人承认,因此报警。”
单知秋说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一些什么,不自觉地松开一口气。这是千年之间,她从未感受过的拘束和不自然。
也许是感受到白警官的审视目光吧!竟然让单知秋深感心中颤意,究竟是为什么?
这种笼中困兽,折翼飞鸟之感,因何而如此强烈?
“您就是店长啊,不知道当事人是?”
单知秋如同木偶人指向厅中的颜颜妈妈。
好在颜颜妈妈分外的主动,众人的目光转移到颜颜妈妈的身上,听着她滔滔不绝的猜疑和不满。
单知秋恍若找到喘息之机,双手轻放在胸口上,目光聚集与涣散交替着,一抹晕红爬上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