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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便在林逸无处安放之时,一阵敲门声传到耳边。林逸一愣,思忖道:“这该不会要闹洞房吧!两个女孩子结婚已经够闹腾了,再有让两个女孩子闹成这样,岂不尬得要死?”
不过,林逸虽如此想着,脚可不慢,她绕过烛灯,开了门,见了来人却是吓了一跳。只因这人便是婚礼上呵斥她的“司仪”!
不过“司仪”自然是未若一人之见。其实这翩翩男子不是别人,自是那新娘颦儿的父亲,也是顾家的在任族长,顾缘。
正待林逸踟躇之时,那“司仪”却是慨然叹道:“未若,咱们叔侄二人出来谈谈吧。”
林逸点了点头,紧随这顾缘去了。
二人默不吭声地走了一会儿,顾缘像是给林未若解释,又像是在加强决心地自语道:“未若,我知道你很是不解,本应嫁人的你为何又佯装男儿入赘我们顾家,与颦儿完婚。
我只能说,自秦王扫六合、匡正道、立大坤至今已近千年。但如今边陲突起,夷人侵袭。若无一匡天下之能,我们必披发左衽。
如今虽是太平气象依存,但已显示出下世的风景了。”
林未若听了顿觉好笑,难道两个女子完婚,这人间便太平了?
所以林未若问道:“且不谈其他,我倒是无谓,你那女儿你便忍心如此?”
顾缘一叹:“皆是缘起,或许未若你过几日便知为人父的苦心。
不过,颦儿之事,我倒可以说个几分。颦儿自生来便如此,身有不足之症,弱似风吹即化。我们寻仙访道许久,皆说此生不嫁男儿便可安然一生。”
这颦儿当是林未若之妻,顾烟颦。
顾缘不顾未若诧异神态,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回去吧,此事只你我二人知道,万不可露了马脚。你与颦儿只需知道,为人父万不会让孩子陷入危境。况令尊当为我平生最为钦佩之人,他这一举,必有深意。”
顾缘最后又是对林未若勉励道:“令尊为前科状元,当为百年第一人,侄女万不可辱了父风。”而后,便打发林未若回房去了。
林未若又入洞房,又见颦儿独自坐在床沿旁。林未若走近一看,却是一惊,那颦儿却正独自掩面而泣呢。
林未若忙是询问,颦儿呜咽回道:“夫君莫怪。颦儿不过是念起前日嬷嬷所言之事,心生恐惧,方才如此。”
林未若听完,顿觉颦儿可爱,所以顺势调戏道:“颦儿说的没错哦。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顾烟颦一念自然是拒绝,可这又不合父母、先生教诲,他们说,“为人妻,当无违夫君。”颦儿这么一想,害怕之言终是未出口,只是愣在那儿,不知想些什么。
未若见颦儿蜷缩一角,身体似有颤抖,如何不知颦儿所想。林未若心下一叹,自是知道此为古代常见之事。
想到这,林未若不敢怠慢。她轻轻地安抚着颦儿,说道:“刚刚只是在打趣颦儿呢。颦儿既不愿,咱们来日方长的。”
林未若温柔地抚慰着颦儿,毕竟如此柔弱可儿,谁人不爱?
不过,林未若话说多了,却也惊奇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可随心所欲地控制,男声、女声、老人、孩子,无所不能。
林未若把颦儿劝好了,也逗了她笑,寻思着该解衣睡觉了。
按理说,大户人家,便是洞房之夜,也是有丫鬟服侍的。不过顾缘生怕漏了馅,且以“颦儿怯弱,风雨之事自不能有人旁观”之由,打发过去。
是故此时,林未若与颦儿二人只能自己动手了。不过林未若让颦儿坐在梳妆台旁,亲自解了颦儿绾着的发辫。之后,颦儿又是如此解了林未若的发,而后二人便都平躺在床上。
洞房之夜,明灯长燃,二人皆毫无睡意。沉默一会儿,颦儿红着脸,吞吞吐吐道:“夫君不怪颦儿吗?”
“那颦儿为什么这样纠结这个呢?”林未若问道。
“因为,因为母亲和颦儿说,要对夫君必敬必戒,还不能违反夫君。”颦儿说道。
林未若听此,心下感慨。是啊,哪个男人不喜欢百依百顺的佳人?可如此,千个佳人,一个样子,说到底,实不过是冲动罢了。
林未若思索一番,说道:“以顺从为道,这样是不行的哦。颦儿想想,那我若去做个风流才子,颦儿愿意吗?”
“不愿意。”颦儿摇头。
“那还能百依百顺吗?”林未若又问道。
不过,这一次二人都是沉默了。
在这一空挡,林未若突觉一股芳香,似荷香,又像菊香,甚至还有丝兰花气,皆是淡雅清香。不过,当未若仔细一嗅,却又风去香消了。
林未若不由地问道:“颦儿你闻到香味了吗?”
“闻到了。夫君模样比颦儿还要俊俏,身上还有淡雅清香,夫君要是女儿身,应该会有很多人为你沉迷吧。”颦儿说道。
林未若略微有些尴尬,也觉得每每听到“夫君”,挺奇怪的,所以与颦儿商讨一番,也当翻过“女儿身”这个话题:“颦儿为什么要叫我夫君呢?”
顾烟颦困惑道:“不叫夫君,那叫什么呢?”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别的女孩子结了婚都把男子叫夫君。可颦儿不一样呀,颦儿这么漂亮,当真无与伦比。所以我们之间称呼也要独一无二嘛。”
“那叫什么呢?”
“要不,颦儿喊我哥哥,我叫颦儿妹妹?”林未若提议道。
“可是……”不待颦儿话说完,林未若便搂着颦儿,说道:“我与颦儿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嘛。而且我年纪比你大些,这样也理所应当的嘛。说好了哦,叫一声听听。”
颦儿双眸含情,红着脸说道:“哥哥!”
林未若一笑,捏着颦儿白皙面容,也是“妹妹”、“妹妹”地叫着。
二人打闹一会儿,颦儿便觉疲惫,睡去了。林未若在一旁,仰望床纱,整理着前身的记忆,思索着今后的人生。至于穿越之流,本就在那儿无所适从,了无牵挂,重新开始,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