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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萝的视力已经恢复了九成。这也是这几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距离上次卵之国和羽民国开战已过了十日，今天，是两国约定的决战之日。尽管不想参与两方势力斗争，女萝和钟望还是悄悄去了两国交界处观战。
交战现场，两国陈兵列队整齐，虽没有地上凡人国度之间打仗时的刀枪装备和旌旗战鼓，两国民众发挥地底下可以获取的资源，以藤木为盾，以矢石为武器，争先临阵，脸上毫无惧意，应该说是，毫无表情，双方人民面上麻木无波，只有其眼睛里迸射出一股子恨意和狠劲儿，锁定眼前的敌方。
交战尚未开始。羽民国一方传来一阵骚乱。只见对面卵之国几个国民将一躺在地面的人粗暴地拖拽上来，被拖的是一名女子，身上长着蓝羽。该女子被卵之国人用麻绳捆绑住了手脚，此刻一动不动，散发闭目，看似已经丧失了意识。卵之国人将其抛在两军阵前。
从羽民国人口中的惊呼声中，女萝得知了此名拥有幽蓝长羽的女子，原是羽民国的圣女。圣女已经失踪整整一年，原来是被卵之国人带走了。
这一边，羽民国民众纷纷气愤异常，一个为首的将士向后一挥手，有两个小兵运着一辆小木板车上来，车轴咕噜咕噜转动，木板车里面是摞得整整齐齐的十二个巨蛋，十个蛋外壳是白色的，剩余两个外壳为金黄色。这些都是卵之国国人产下的蛋，幼崽即将在蛋壳中孵化出来。卵之国人藏幼代蛋体的地方都极为隐秘，依然挡不住羽民国人的寻蛋探索本领。
“砸！”将领一声令下，几名士兵高高举起早已准备好的木锤，向其中一个蛋体砸去。嘭，喀拉声。蛋体碎裂，里面有红色液体和一团人形组织流出，有几滴还飞溅到了木板车和旁边的士兵身上。定睛望去，那团人形组织，酷似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凡人婴儿样子。卵之国的民众也瞧见了这一幕，人群中有人发出一阵痛呼。羽民国的人此刻脸上露出报复性的笑容。
“给我拔！”对面卵之国将领大怒，有两名体型强壮的男子上前，在昏迷未醒的身长蓝羽的女子身前蹲下，伸手对准其腹部处，攥住一手羽毛，猛地向上拔起。女子浑身一哆嗦，疼醒。其双目无神，低声喃喃，嗓音沙哑，像被灌了迷药没有清醒思考的意识，她温驯地依旧躺在地上没有起身反抗，只是凭本能弓起身子以减轻腹部痛楚。羽民国的人们如今知道，他们的圣女已经回不来了。
“继续砸！”一个个蛋体被砸裂，猩红色的蛋中液体一次次溅湿了羽民国人民的衣角，也溅湿了对面卵之国人的眼睛。
“继续拔。”蓝羽圣女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羽毛，被拔起长羽的地方，满是深深血孔，她已经渐渐叫不出声，她记得出生时族内长老们都夸自己身上这天生的蓝羽极为罕见，是羽民一族的幸运长羽，会给自己、家人和整个羽民国都带来新的希望和好运，从小她便被当作族中圣女，被爸爸妈妈和诸多叔婶长辈无微不至好好照看着长大。她没料到，蓝羽并没有带来好运，带来的只有被敌国绑架，被囚禁，被拔除羽毛，然后重新长羽，再一次次被拔掉，循环往复，自己沦为了供养蓝羽的饲物。
女萝看见卵之国为首的几名将士，身上穿的羽绒织物不同于普通人民的白色，是蓝色的，和地上那名奄奄一息的圣女身上的蓝羽颜色一致，都反射着幽幽蓝光。
双方仍在继续，卵之国人拔完了圣女身上最后一处蓝羽，羽民国人砸完了十二颗巨蛋。
两军此刻弥漫着的氛围犹如风暴前的宁静，民众麻木的神情变了，脸上同时显露出万分的痛苦和异常的兴奋。双方终于开打，人们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见到是敌人就掷石或刺矛，武器用完了就直接肉搏，没有后退也没有犹豫，被活活打死的人也没有发出太多叫喊，大家仿佛丢失了痛觉，在这个时候只知道机械地向对手发起进攻，直到自己倒下。
女萝和钟望在后头围观，遇到马成山主石差营和景山山主花朝，女萝惊讶问，“这次打仗你们没有上前出战吗？”
“对，我们昨天和南山区的两个女魔头协商了，上回是我们几个外来的山主之间对抗，这一次我们都不出面干涉，就让这两国人民面对面开打，看最后的胜负结果究竟如何。”石差营答道。
“毕竟这是两国人民之间的宿仇，要交给他们自己去对抗比较好。”花照补充说道。
恐怕更大的原因在于，上回双方亲身对阵后续并没有灵力波动，四人都发现了山主之间直接对抗确实并不能对完成炼境任务提升灵力排名有帮助吧。
女萝继续观察着大战局势，陷入沉思。钟望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没有我们几个外乡人的到来，是不是两国之间就不会发生如此惨烈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