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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鬼灵精怪的想法就是多。”傅欢情摸了摸身上的盔甲,果然麟甲细密,层层锁套,比自己惯用的盔甲结实,随即又想到什么,指了指那个瘆人的木车木马,“那又是什么玩意?”
贾东风神秘一笑:“秘密,到时你便知道了。”
“那这又是什么?”傅欢情举起手上一个款式奇怪的箭弩,“听说你带了整整三车,连弩带箭,这是嫌弃我大周的弓箭不好用吗?”
“这弩一击十发,如果摆个鱼鳞阵,分批次射击,中间被护卫住的人,如同周遭安了铁桶一般安全,将士的伤亡也会低很多。不信你可以试试。”
话音未落,傅欢情已将箭弩朝天,拇指按上了机括,嗖嗖声不绝于耳,几只无辜的鸟雀闻声落地。
周遭的赞叹声不绝于耳:
“将军神功越发厉害了!”
“你看到没有,将军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呢!”
“将军真的太帅了!”
……
“一会扎营有肉吃了,”傅欢情愉悦地勾起嘴角,一脚钩在马鞍上,一个漂亮的燕子抄水,将落在地上的鸟雀捡了起来塞入怀里,“你有没有烤肉的佐料?”
萧恒远稳稳坐在钦州大营中,手里拿着一根烤的火候刚刚好的羊棒骨,惬意地啃了一口:“听说这次又来了个娘们儿?”
“是的,殿下。”副将萧涩垂手应道,“是大周的皇太女。”
“皇太女?”萧恒远不屑地吹了声口哨,“女人还能当储君?我看这大周,迟早要亡国,看本太子怎么吞了大周,替父皇报仇雪恨!”
萧瑟撇了撇嘴,之前那个精通阵法战术的娘们儿傅欢情就已经把我们打得够呛了,钦州一役那个娘们儿没打就跑,败得邪门得很,乐观的太子殿下居然还真以为自己是颗葱了。
“钦州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我们现在是防守,不打。”萧恒远思忖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定,洋洋得意道,“他们千里奔袭,粮草一定不够,只要我们拖过这个夏天,那就赢定了。到时候老妖婆说什么也该还政了。”
萧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萧恒远只是吹吹牛,放放狠话,脑子还是清楚的。
望着守得铁桶一般的钦州,傅欢情带着人马,前前后后绕着钦州城转了十余圈,又命人战前叫骂了三天缩头乌龟,萧恒远还是坚守不出。
“这个臭小子倒是学乖了,以前一激就战,现在倒好,没脸没皮当起缩头乌龟了。”傅欢情苦着脸对贾东风诉苦道,“如果他想拖,我们的粮草怎么都会不够,加上圣帝身体不大好,我们拖不起。我佯败之前倒是挖了一个地道以防万一用于巷战,只是巷战过于惨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胜了也是惨胜。”
贾东风摇了摇头:“我不需要用人命替我铺陈这胜利的荣光,我看钦州的东门四面环水,倒是个步方阵的好地方,我明日去东门布个鱼鳞阵叫骂,等他出来,我们再改换箭矢阵冲入城中,你看可好?”
傅欢情先喜后忧:“你的方法不错,可是你所说的三个阵法,耗费人力不少,我们晚上布阵,明日叫骂,若是他仍然坚守不出,只怕士气衰竭,影响后续的突击。”
贾东风高深莫测地一笑:“听说,这北魏太子每次出战都会带个恶鬼的面具?”
傅欢情不明就里:“确实如此。但那又如何?”
“北魏人勇猛,向来不以貌丑为耻。这个萧恒远却每每戴面具出战,增添自己的勇猛之气,想来是长得不够勇猛,甚至有男生女相的可能。而他必然很在意此事,所以要戴面具出战。他越在意什么,我便越骂他什么。如果这样还不能激怒他,我们也只能另寻他法了。”
傅欢情眼睛一亮:“东风,我觉得你所言不错。明日,便用上你的法子。”
第二日,傅欢情在钦州城下列下鱼鳞阵,傅欢情在五里外环水处摆出方阵,严阵以待之下,傅欢情在城下侃侃而骂:
“萧恒远,听说你长得像个女人,怎么打仗也像个女人。
啊不对,还不如我大周的女人。
我大周的女将军傅欢情三番五次地打败你,也不知你使了什么鬼魅伎俩侥幸赢了一次就不敢应战了?
你别真是个女人吧?
是不是因为你是女人,所以你母后不肯让你即位啊?
你是女人也不要紧,让你母后改立你为皇太女啊,跟我一样就行了。
我教你怎么对付朝堂上那群糟老头子啊!
我教你怎么选面首啊!
女人不要为难女人,你打不打给我一句话啊!
……”
萧恒远看着身边的将士听着城外贾东风的话窃窃私语,时不时有将士用探究的目光偷偷瞄向自己,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取我的盔甲来,我要让这个臭娘们儿看看我是不是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了!
萧瑟上前劝阻道:“殿下,冷静!”抬起头看到萧恒远细得不见毛孔的白皙面孔上因为愤怒泛起的潮红,耳边是贾东风接二连三的嘲讽,忍不住怔了怔,又慌忙低下了头。
萧恒远已经被骂得火起,见了萧瑟这幅模样更是怒不可遏,套了盔甲冲到城墙边,看了看贾东风所在的位置和阵法,再看看傅欢情居然带着大队人马缩在五里外摆个中规中矩的方阵,就算救援也是来不及的,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这个娘们是个蠢材,你看她穿的花枝招展,当打仗是绣花比美吗?又摆个鱼鳞阵,是典型的文官阵,暴露了自己不会武功,而且鱼鳞阵腾挪不便,跑是跑不动的,方阵救援不及。这是等着我瓮中捉鳖呢!”
萧瑟跟随上前,探头向城外看了看,果然如此,心中依然惊疑:“按理说贾东风是国之储君,傅欢情怎么会如此轻率让她这样出战?”
萧恒远摆了摆手:“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只怕是这个草包自己的意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是君在军中呢?你若不信,取我的长弓来,我一试便知!”
贾东风眯了眯眼,眼见萧恒远张弓搭箭,一枚追云箭冲着自己的心窝直射而来,虽说自己的锁子甲经过了自己的精心改良,然而看这支箭的力道,如果真的任它刺过来,只怕自己真的要交代在钦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