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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约莫三十,超一米八的个子,西装革履,戴着一副圆框金边平光眼镜。他的手上还捧着那本救了许渺渺的书,上边隐约露出“服饰”“变迁”等字。
男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而是直视许渺渺探究的目光。他并没有开口,而是用目光示意躺在身旁的那个昏迷的男生。许渺渺也知道当务之急应该问清楚那个男生,关于女鬼的事情。于是便移开了打量的目光,转向了那个男生。她轻轻摇醒了那个男生,男生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许渺渺的银色假面,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掩不住的惊恐与害怕。
“你别怕!那只女鬼不在这儿。不过,看起来,你是认识她的。叫什么,苏茜茜是吗?”许渺渺问道。
男生听到苏茜茜三个字时,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但是并未搭话。
看来他是不打算交代了。许渺渺灵机一动,拉起身旁那个男人,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说拉倒!她要是回来找你,别怪我没帮你啊!是你自己不告诉我的。”说罢,拔腿要离开。
那个男生看到两人要走的模样,手指紧紧地拽住衣服下摆,一脸难言之隐的模样。看到两人已经准备要下楼梯了,想到苏茜茜可怕的模样,知道终究是瞒不住了,便出声叫住了两人。“我说,我说!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许渺渺背着身对着身旁的男人,微微一笑,一副得意的模样。转过身对着男生时,随即又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男人在她身后,几不可察地牵了牵嘴角。
男生名叫洛小新,是女鬼苏茜茜的同学。他们也是和许渺渺同届入学的,只是苏茜茜他们是通信工程的,而许渺渺是文学系的。因为校区的差异,许渺渺一直都不太清楚北校区这边发生的事情。
许渺渺是文学院的学生,文学院、理学院跟新闻学院都是在南校区的,南校区就离静安校区是一条马路的区别,但是离北校区则是一个区的区别了,像许渺渺此次从静安校区开摩托车去北校区,大约开了一个小时。加之许渺渺平日里把绝大多数的时间花费在追星跟写小说上,因此当年发生在北校区的苏茜茜事件,许渺渺压根就不知道。
苏茜茜当年就是在这个天台上选择跳楼身亡的。至于跳楼的原因,洛小新说是与一次聚会有关。在那次聚会上,苏茜茜被三个男生下药**,而这三个男生就是前边跳楼的三个男生。事后,苏茜茜向学校报告了这件事,却不料正遇上招生季,学校领导为了保护学校声誉,选择冷处理此次事件,答应送苏茜茜保研出国。但是消息却在北校区内不胫而走,苏茜茜还未出国,就淹没在了滔滔舆论声中。一时间,男生女生都在私下议论苏茜茜,他们甚至认为苏茜茜被强奸是活该,因为平时的她就很爱打扮,并且穿着暴露。有一些人甚至当着她的面,以一种戏谑的语气在大庭广众下问苏茜茜,是不是故意被强奸,为了换取公费出国留学的机会,而这前边跳楼的两个女生就在这场舆论风波中充当着助推手角色。在舆论压力下,尽管校方拼命封锁消息,但是苏茜茜还是得了抑郁症,最终选择了跳楼轻生……
“这么大一件事,为什么我们南校区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许渺渺深感奇怪,因为宿舍中有段莹莹这个大喇叭,这件事若是传到了南校区,许渺渺不可能不知道的。
“因为校方用扣留毕业证的方法来压下了消息,而且……在她死后,新的舆论就会盖过原来的舆论,大家自然就慢慢淡忘了。”洛小新回答道。
“从你刚刚的表述上,我没找她要害你的理由。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许渺渺盯着洛小新道。
洛小新低下了头,半天才吐露了一句话:“那场聚会我也参加了……”
“你也强奸了她?”许渺渺因为气愤不自觉提高了音调,被隔壁的男人迅速捂住了嘴,他低声提醒道:“小声点,待会引来人了。”
“哦!”许渺渺降低了声音的音贝,对这个神秘的男人更加好奇了。
“我没有强奸她。只是,她之前让我跟她去警察局报警时,我拒绝了她。因为,学校老师说我这样会破坏学校的声誉的……”洛小新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渐渐听不见了。
“声誉!呵呵!”许渺渺被气笑了,“就因为声誉,你容忍他们放过三个罪犯,你知道你犯罪了吗?在她跳楼这件事上,你就是帮凶!”
一旁的男人站在阴影里,没有发出任何身响,但是他的右手手指甲慢慢嵌进了肉里……
“那我会死吗?”洛小新带着哭腔问道,“我不想死……我错了,可是我不想死,能不能帮帮我?”
“那你为什么当初,当初不帮她?她,她,她也许,也想活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血色的残阳下,像一记重锤锤在了洛小新的心中,他止不住地哭泣,泪光中仿佛看到了那日央求他帮忙的苏茜茜,那么无助,那么孤独,那么脆弱……一如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