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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下床去了个厕所,病房里挺安静的,有翻动书页的声音和偶尔一两句私语。走到窗边擦一小块玻璃向外望去,暗蓝色的天边落日还留有一丝余韵,路灯却已开启。
林沐抬手想开窗,吹走这里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道。但这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想到这里又放下手,“咔哒”病房门开了,阿平哥拎着东西走了进来,摆手叫林沐走回床上“过来吃饭了”,林沐走过孙平身旁有些贪婪吸了口他身上带进来的冷冽新鲜空气。
“我在餐馆吃过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吃吧”,阿平把病床的小桌子放平,将打包的盒饭和汤打开放好。林沐接过筷子慢慢吃了起来,的确很饿了,盒饭被吃光了,骨头汤也喝掉了一半。
阿平开始收拾试探问道“老板没和你说什么吧?”,林沐滑动手机的动作顿了顿“没”,“那就好,我以为他又说什么严肃的话了,他啊刀子嘴豆腐心,你在前台请假说感冒了没去训练,是他知道了,让我去你家看看的”,林沐眸色暗了暗没有接话。阿平走出去丢了垃圾。
阿平回来林沐问了问自己明天能回去么,阿平撇了眼她,哼道“想的美啊,医生说至少要输三天液,还有你贫血低血糖,就是不好好吃饭造成的,你太廋了……”。
接下来的啰嗦林沐就自动屏蔽掉了,给班长发了微信,又加了辅导员请假,拍了病例和诊断书,辅导员直接给林沐批了个大假,1月12号到14号到学校期末考试就好,要注意复习。
今天是12月28号周日,过两天元旦学校会放3天假,放假后就是复习周了,不上课,林沐不住校也无需被查寝,直接期末考就好。
白信走的时候也说等学校期末考完再回公司训练,林沐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了个小半月的假期,心情好了些,觉得医院的空气都清新了些。
晚上阿平哥走了,林沐睡着半夜满头大汗的惊醒了,梦到了父亲出事的那个下午,到处都是消毒水味道和机器的滴滴声。打了个冷颤坐起来。
病房里起此彼伏的呼吸声,门口亮着一盏夜灯,林沐皱眉呼吸了几口气,穿上外套拖鞋起身走了出去,看了眼手机2点50,走廊里空无一人,跟着绿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灯走了走,路过护士站,看到两位值守人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林沐走到了楼梯口,打开了窗大口呼吸,医院的窗户居然只能开一半,林沐在窗口呆了10几分钟,全身冷透了就关上窗回去了。
天亮后医院又活跃了起来,林沐去楼下超市买了洗漱用品回来洗漱,阿平哥拿着早餐来了,吃完林沐又开始了漫长的输液……
在医院的第三天,下午阿平哥带来了林言,林言期末考完放假了,黑着脸给姐姐收拾东西出院,生病了居然不告诉他,林沐垫脚摸了摸已经比自己高了的少年的发顶“这两天你不是在考试么,再说就是一个小感冒”,少年提着东西没有搭理姐姐。
林沐不想在医院多呆一天,第三天输完液下午就出院了,阿平把姐弟二人送回了家,又买了堆肉类食材塞进冰箱里,叮嘱林沐好好吃饭。
晚上林沐做了两道林言爱吃的菜,姐弟二人对坐安静的进食,林言依旧没和姐姐说话,却夹了两块排骨到林沐碗里,林沐看着生闷气的少年开了口“明天我们去看爸妈吧,去过跨年和元旦,我放了几天假你也放寒假了,去疗养院呆几天好不好”,“嗯”少年开口了。林沐嘴角勾起继续吃饭。
晚上收拾了东西,林沐想起答应街唱社的活动,又给岳学长打了个电话告诉自己去不了了,岳志奇听到林沐感冒了,顺便吐槽了大源,说他也感冒了,看来以后天冷要注意少出室外活动,告诉林沐没事的,他会再安排人的,让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林沐和林言把阿平哥昨天买的食材全部装进袋子带走了,又在附近买了些母亲爱吃的水果和食物,打了出租车出发了。车程近两小时到了疗养院,母亲见到两人很高兴,抱了抱两人,吃过午饭带两人去看了父亲。
林沐看着床上带着呼吸机和各种管子的父亲,从出事到现在一年半了,转醒的可能性渺茫。曾经高大健壮的父亲廋了,医生说这是不可避免的现象,病人没有意识,卧床不动,即使每天为患者做两次四肢和躯干的按摩也无法弥补的。
除了疗养院每日的两次按摩,林母每天也会再为父亲按摩一遍。母亲也廋了,好像还变矮了些,林沐看着正在给父亲按手臂的母亲,眼眶红了。
跨年夜这晚,微信里到处都是新年快乐,朋友发来的祝福林沐一一回复了。今年的跨年夜比去年好很多,至少一家四口是在一起的。母亲心情不错,给姐弟两人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2015年来了
元旦这天,班长把复习资料发给了林沐,林沐表示了感谢。室友李楠她们也给林沐拍了各科老师最后上课给画的重点复习范围,林沐开始了复习,准备期末考试。
元旦下午,岳志奇和亚楠带了另外两个人出活动,依旧去了老地方,首都舞蹈学院的西门小吃街,准备街唱。
这次来的很早,太阳还未落下就架起了设备开唱。岳志奇打算早来早结束,不然怕又冻感冒了社员,这两个人是第一次跟着出活动的“新人”,不知是天气太冷,冻的发抖还是紧张,唱的有些颤音。岳志奇很不放心,一直在外面看着。
此时的刘畅和周雨正在图书馆努力背书复习,刘畅戴着耳机拿出手机换首歌,正在放的这首怎么这么刺耳,没忍住就滑了会儿手机,“阿!”,周围人都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刘畅”,刘畅赶紧捂嘴低下了头。周雨从书里抬起眼瞪她。
刘畅在笔记本上写了字举起给周雨看“我们去西门小吃街吃晚饭吧”,周雨拿过本子,在上面写道“还没到计划离开的时间呢才5点,6点再去!”。刘畅拿过本子耷拉下脑袋。悄悄滑起手机,看学校贴吧里有人发的西街围观唱歌的视频。
6点刘畅准时提醒周雨,周雨被好友拉着飞快的离开了图书馆,走到了西门,刘畅伸长脖子往小吃街那边看,“你在看什么?”周雨疑惑的盯着不对劲的好友。“啊,没什么啊,我饿死了,咱们快过去吃饭吧”。
过了马路,转角那个几天前有人唱歌的位置果然又有人群围着,里面传出阵阵歌声。周雨看了看刘畅“你是为了这个吧!”,好友没说话,笑咪咪的拉着自己往里面走。
挤了进去没看到熟悉的林沐,看到了另一个面熟的人,上次调侃刘畅的高个子在后面边上。等了几首歌,唱歌的换了人,也不是林沐,刘畅拉着周雨往边上移动,走到离高个子近了许多的位置,刘畅挥了挥手。
岳志奇看到两女,饶有趣味的走了过来“怎么啦两位美女又来听歌啊”,周雨没有动,刘畅上前两步凑近岳志奇问“怎么没看到那个林沐?”,岳志奇瞳孔放大盯着面前的女生,想了想还是说了“林沐感冒了就没来,不过,美女,我劝你还是不要对我们小林沐抱有什么想法为好”。
“啊!他感冒了。为什么不能,他有女朋友了?”,岳志奇握拳放到嘴巴前咳嗽一声小声道“她是女生”。刘畅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岳志奇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后面的周雨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