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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迟到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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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用了半天时间,齐璐就让哥哥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妈妈的亲密接触、拥抱抚摸才是孩子真正需要的。

    更让齐璐内疚的是:哥哥竟然连吃奶都不会!!!

    三天后,妹妹也回家了。出生时妹妹就像更大一点,这时候看起来也好一些,没那么瘦,有点憨憨的,似乎也不太害怕。

    终于聚在一起真正成了一个家!

    咿咿呀呀、呀呀咿咿、叮铃铃、拨浪拨浪、骨碌碌……瑜伽室,现在被改造成婴儿活动室,大宝小宝暂时能做的活动也仅仅是躺在双人婴儿车里动动手脚……

    不过一周时间,孩子们就像面包一样鼓了起来,终于摆脱了森林里受惊吓的瘦弱小猴子的形象,变得健康红润起来。

    齐璐坐在大红色的瑜伽球上,把两个硬纸吊牌收进一只漂亮的水晶盒子里,正方形的硬纸名牌上分别写着几个粗体字,左边是“齐璐孩·大”,右边是“齐璐孩·小”。倚着门框的鲁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俩名牌一直挂在育婴箱上,对自己,对孩子们都算老朋友了,所以便顺手带回家。显然,齐璐把它们也当成了重要的家庭成员。

    在此后的很多年里,齐璐常常会回想起这一天。

    感慨于自己和鲁健巨大的原生家庭的差异,性格与价值观的冲突。与他父母关系的恶化,反目,带着小宝满世界求医,终于离婚,小宝的离去……

    这些都怪他吗?或者怪自己?或者怪这个畸形的世界?

    “好了,现在开始第一次重要家庭会议,议题是给两个宝贝取名字!”齐璐开心地说。

    “刷”姥姥迅速举起了手。

    “太后妈妈,有什么旨意?”齐璐笑问。

    “姥爷前天看完双宝回北京后,一直在想名字的事,最后决定放弃大名命名权,专攻小名,现在已经有结果了!”姥姥开心地滔滔不绝。

    “姥爷很有自知之明嘛!”齐璐失笑,“他们鲁家耕读世家,鲁健、鲁健,你以为是说健康,其实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齐璐取笑了一声,然后才道:“把名字报上来让本宫赏析一下!”

    “名字叫大澍和小澍。’澍’的意思是灌注,希望两个宝贝在爸爸妈妈姥姥姥爷爱的滋润之下茁壮成长!”姥姥很骄傲。

    “好!”鲁健带头鼓掌、

    “嗯,这名字比璐璐好!我代表大澍、小澍感谢姥爷赐名。”齐璐伸手拨了一下窗边的风铃,“叮铃铃”悦耳愉心。

    “孩子他爸,大名有思路吗?”齐璐转向门边的鲁健。

    “朋友们从全国各地发来贺电,提供了各种方案。”鲁健顿了顿,“有损友说该叫‘卤(鲁)豆腐’、‘卤(鲁)豆花’”

    “谁呀谁呀?让他百日红包加倍。”齐璐佯怒。

    “就那个姓原的,上次他儿子取名字,鉴于当时正流行叫子什么,比如子月、子轩、子桓什么的,我就建议叫‘原子弹’,结果,这下连累了大澍、小澍。”鲁健摇头叹息。

    屋内一片哄笑,俩宝贝儿也使劲举手蹬脚仿佛在抗议坏叔叔。

    “这有一组名字,璐璐你猜猜谁起的。鲁云卷,齐云舒,笑看云卷云舒!”鲁健抑扬顿挫的说出来,望向齐璐。

    “鲁云卷,齐云舒,笑看云卷云舒。”齐璐轻声念出,品了品,犹豫了一下,还是投了反对票:“有点意思,只是听着像云片糕鸡蛋卷啥的,是不是释湘怀取的?”

    “哈哈,夫人高明,谁说生个孩子傻三年的!云片糕、鸡蛋卷这也能想出来。那齐云舒怎么样?”鲁健还是追问了一句。

    “嗬,小健,你还挺狡猾。他姥爷不会在乎姓啥,你放心!”齐璐妈妈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里还有个有意思的。”鲁健翻着手机短信。“贤伉俪不但郎才女貌还郎貌女才,国观群众见贤思齐,所以你们家双宝就叫鲁思齐,齐思鲁……!”

    又是欢笑一片。两个月嫂也放下手头的事加入了进来。

    “这个建议是哥哥叫鲁仕,妹妹叫鲁佳。”鲁健继续。

    “这里有什么玄机呢?”齐璐疑惑。

    “仕看着像有个土,佳看着像有两个土,土一点的名字更容易保孩子平安健康!”鲁健有点小尴尬。

    “噢,这是你们苏北老家的习俗吧!”齐璐恍然。

    “名字太大了,镇不住反而不好,我们老家也有这说法。”哥哥的月嫂想起了河南老家的习俗。

    “你爸取的名?”齐璐问。

    “不是不是。”鲁健赶紧否认,“好像是小学老校长取的,以前教过我,跟我爸熟。”鲁健分辨了几句。

    “也是,你作为你们镇上第一个考上北大的孩子,各界名宿都伸来关怀的双手,也很正常!”齐璐打趣了一下。

    忽然妈妈的手机响了,电话很短,草草几句就结束了。齐璐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于是赶紧问道,“妈,怎么了?”

    “你爸说他今天去疾控中心开会,广州的非典已经爆发了,让我们不要乱跑。现在上海还没什么。”妈妈复述了一下。

    齐璐松了一口气,“我们不乱跑,我们天天在家陪大澍、小澍玩。”

    “哎,对了。我们那个才华横溢的’爱乐’杂志主编师兄刘雪松,不是要帮宝宝取名的吗?有结果了吗?”齐璐问鲁健。

    “有。”鲁健继续翻短信。

    “《诗·小雅·(车舝)》: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孟子梁惠王下》:“行,或使之;止,或尼之。行止,非人所能也。唐杜甫《奉送王信州签北归》诗:别离同雨散,行止各云浮。行简,止易。所以哥哥行简,妹妹止易。”一口气念完这一段,鲁健喘了一口气。

    “当主编的果然博学,而且还有雅意!”齐璐不佩服都不行了。

    忽然“咿呀!”一声大叫,在月嫂怀里呆得不安分的哥哥,一泡尿飙出,擦过月嫂阿姨的胳膊,洒了红红的瑜伽球一头一脸……

    众人欢笑,看来哥哥对这名字挺有感觉。

    非典的阴霾笼罩着国家,但小家的欢乐多,与日俱增!

    今天齐璐和鲁健几乎同时发现,哥哥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