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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线和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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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苗姐你别停啊!”齐璐伸手揪住王小苗护士服的袖子:“我觉得再吸一会儿就出来了!”

    王小苗收好吸奶器,伸手握住齐璐的手:“我也觉得快了,不过别急,一般孩子不在身边大概三天才能出奶,没有孩子的刺激是要慢不少。”

    “你在这儿干了一年多吧,最快的多久有奶呢?”齐璐还是着急。

    “好像是两天吧,你一天还没满呢!”小苗宽慰道。

    “母乳没出来,孩子们在ICU都吃什么呀?”齐璐揪心。

    “饿是饿不到的,主要是母乳能帮宝宝们提高免疫力!“小苗继续安慰。

    “没事的,ICU护士长是释主任的同学。你之前睡觉的时候,你爸跟释主任一起过去了一趟。”妈妈凑近齐璐小声说。

    “你睡得太少了,休息好出奶才快,质量也更好!”小苗建议。

    “那我睡!”齐璐立即响应。

    “两个小时后,不,一个半小时后叫醒我,我们继续,吸!”

    门口,小姑娘举着输液瓶向走廊另一端飘去。

    右边床位,夫妻俩默默收拾着东西,十多万,还大概率保不住胎,对于眼下的他们来说实在有点难以承受。好在释主任给他们开了挺多的药,每天准时吃,心情愉悦,效果可能不比在这儿住院差。

    另一边,检查怀疑是畸胎的女人也已经进了手术室,但愿血液、B超等这些检查并不像他们吹嘘地那样准确。

    王小苗知道,前几个月护理的一家,检查的时候说胎儿肾脏什么稍分离,医生都建议不要那孩子了,但最后还不是好好的。好些事情谁也说不清。孩子就是希望,值得为他们拼下去!王小苗的孩子快两岁了,她懂。

    护士台那边乱哄哄的,好像在吵架。似乎是有个姑娘来做人工流产,因为怕疼不想做手术,所以选择药物流产,吃了几天蜈蚣粉之类的毒药,却没有流干净,于是医生只能建议用手术清宫。这下,姑娘的闺蜜不干了,逮着医生评理,医生也挺头大的……

    左床产妇做完手术被推回来,护士把产妇安顿好便离开了。产妇急忙拉住丈夫的衣襟:“老公,你看见我们孩子了吗?”丈夫轻轻摇头:“医生…拿出来就处理了…”声音有点哽咽,“他、他、她、哪里不好?啊?”妻子低声问,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我、我、我也不知道。”丈夫轻拍妻子,“我、我、我想他……!”妻子低低念叨:“就见一下也好……!”

    鲁健静静地站着,看着眼前的景象,默默无言。

    黄江市天禾医院的儿科ICU,设在一栋苏式大楼的一楼,鲁健眼前的正是。

    本来很高大、空旷的房间,现在被三排二层的铁架子分割出四条通道,从房间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在房间里写了个大大的川字,倒在地上的川字。

    架子上摆满了育婴箱!!!里面是因为各种原因不幸过早离开了妈妈子宫的早产儿们……

    箱内,恒定的温度,充足的氧气。一根管子,直接从鼻孔通到胃里提供营养,加上各种生命体征监测……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即便没睡觉也没让鲁健感觉疲惫,毕竟他平时一直坚持去健身房,然而,这一刻……他的大宝和小宝就在其中的两个箱子里……

    鲁健望望捧在手心里,刚刚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用吸奶器挤出来的初乳,嘴唇嗫嚅了几下,低低问身边的护士长:“我、我去看看?”护士长从他手里轻轻拿过奶瓶交给屋内的护士:“704床齐璐,双胎一儿一女,是初乳,赶紧喂给他们!”然后回身拉了一下鲁健:“现在不行,换个时间。“

    鲁健默默转身,却又回头看了一眼,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

    “别告诉璐璐,她以为是一间无菌病房,一个或者二个消过毒、杀过菌的护士阿姨在陪她的两个宝贝玩,只是有母乳会让她们更强壮!”护士长叮嘱一句。“他们俩情况都挺好,尤其现在还有了母乳,有母乳提供的免疫力,会更快好起来!”护士长瞥一眼神情严峻的鲁健,顿了顿继续轻声说:“我安排好了再通知你来看。”

    护士长转身离开,鲁健慢慢走到院子里的花坛边,蹲下来,看着眼前在冬日里依然青绿的万年青,和一株没有一片叶子却依旧张牙舞爪直戳天空的无名小树,发起了呆……

    伸手托住下巴,鲁健眯眼看着那小树最张扬的一枝树杈,也许是名贵的树种吧,乾隆腊梅什么的,只是不知道那树枝是脆的,还是柔韧的?

    有问题就要解决。鲁健搓了搓脸,站起身,四周围看一圈,见没人注意这边,迅速伸手一掰,树枝果然是脆的。

    离开花坛,鲁健掏出手机,找到东方医院儿科王主任的电话拨了过去,有问题总是要解决的!这是鲁健的习惯,也是他三十多岁就当上分公司总经理的诀窍!

    孩子们在前线奋力求生。璐璐那里也是前线,她的心一直悬着,一直在拼。不能有任何意外!只有自己在后方,要做好稳固的大后方!一切都要最优方案,不惜一切代价!鲁健扔掉了那截名贵的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