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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以安不情不愿地收拾东西,一步一步挪到最后一排。
“诶!这刚开学,太水逆了吧!”任以安自语道。
张子成正在对冯思阳抱怨:“你好好的掉什么橡皮啊?早不掉晚不掉,在查的时候掉。你掉就掉吧,掉在任以安脚边干嘛?站三天,容易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冯思阳红着脸,对张子成道歉。
张子成蹙眉,“诶,不是。你和我道歉?!你有错吗?是学校是年级的锅!关你屁事?!和你随便说说就当真了?算了,任以安站那站着吧。”顿了顿,张子成犹豫着说:“那个……有没有什么方法直接到后面去站着陪她呀?”
听了这问题,冯思阳很惊讶:“你,你要去陪着任以安站三天?!”
“嗯。不过要是不能,就站一天也好。一个小女生,才158,后面一排都是些180大高个儿。怕她受欺负。”张子成说,“有没有啊?”
冯思阳笑了一下,“大概只有违纪通报批评了,点燃了班主任的引线吧。”
“呃。那成吧。我谋划一下。”张子成十分认真的思考了几秒钟,摸着下巴,点点头,说。
“啊?你真来啊?”冯思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万一班主任不呢?”
“那就自己申请呗。”张子成说的云淡风轻。
第二天。
任以安午饭后,回到最后一排。
“诶?!张子成?你怎么到这儿来坐着了?”任以安见了新同桌有点惊讶。
张子成趴在桌上,头歪过来看任以安,浅浅一笑,眼含倦意。
“嗯,怎么?不给我到后面学习?”
“什么学习啊?你怎么过来的!说实话啊。不许蒙我。”任以安指着他说,“你别又是要老师表扬你,然后,然后让老师再数落我。”
张子成“唔”了一声,说:“不是。就是我……爱学习而已。困死了都。睡觉睡觉,过来一起睡觉。”
去你马的一起睡觉!
学校让学生在教室趴桌上午休,虽然说单人一个桌子,但是跟在一张桌子上睡觉一样。
任以安走过去,趴下。
静静地趴着,睁着眼,张子成正睡熟,侧脸露在任以安的目光里。
“为什么,来陪着我呀。上次是,这次也是。”任以安小声地对着张子成说。声音小得只有任以安一人能听见。
之前,没有人这样过。从来没有人,会陪她一起。小时候被人欺负,上小学被人欺负,初一初二被人欺负(因为傻白甜)。
好像根本没有存在感,没几个同学会想起她。无论什么好事坏事,无论什么大家计划要做的事,任以安不光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被排除在外的。
并不想傻乎乎的,但是好多人懂的东西自己都不懂,不太合群。能玩到一起的人——无。
虽然有个女生带着任以安一起,但任以安总是感觉不舒服。似乎就是个跟班儿,像条人形哈巴狗,摇尾乞怜,巴巴地跟在别人身后,期待着别人的关注。
张子成动了一下,一只手臂搭在脖子上,呼吸轻缓安宁。
张子成一直都不知道,这几天他对她的举动,已经让任以安再也不能忘记有个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的男生,对她很好——至少,当时如此。
——
一整个下午,任以安都精神恍恍惚惚。就算是罚站也拯救不了要睡死的灵魂。
午休看着张子成睡觉看的太久,发呆太久。眼睛酸酸涨涨,涩得难受。戴上了眼镜看黑板,更想睡觉。但是最后一排,近视不戴眼镜看到的只有——高级马赛克版本板书。
张子成禁不住问:“任以安,你中午是没睡觉吗?站着听讲还这么困。”
“睡了。没睡好。”
“哦~一定是因为我这个帅出天际的盛世美颜学霸睡你旁边,让你欲罢不能、朝思暮想、浴火焚身、精神亢奋,你馋我的身子,所以你睡不好。我这么帅这么牛批,睡谁旁边,谁都紧张……”张子成罗里吧嗦一堆词语往上套,不管对不对,就是对自己一阵吹捧。
任以安黑线:“你丫的闭嘴。自恋是病,得好好治治!”
本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尹佩佩写了一大半黑板的语法知识点。
“大家抄一下,下节课我来提背。被提到不会的,和任以安、张子成一样站着听课。”尹佩佩说话从来云淡风轻毫无波澜,平着声音平着情绪上课。
这样的老师上课,催眠也是杠杠的。
“任以安张子成,你俩讲什么呢?给我们听听呢。记住了,上课别讲话,尤其是已经违纪的。”尹佩佩见二人交头接耳,不免要提醒一句,“抄知识点,快点啊。”
任以安转过头,不想理睬张子成这个……“煞笔玩意儿!”任以安暗骂一句——连讲话都不会避着点老师,这么多年怎么“活”下来的。
好不容易抄完了,扭扭脖子,突然想起什么:“张子成?你为什么来站着呀?”
张子成不说话,只是抄知识点。
他的字并不好看,但是看着整洁有序,很讨阅卷老师欢心。
任以安瞟了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字——潦草潦草潦草潦草……看起来乱乱糟糟。虽说单个字看着可以,;放一起,是真丑。
惆怅啊~
下课后,任以安连忙把凳子从桌上搬下去,坐下俯身趴桌上就睡。
胡婧过来看她,发现又睡得要死的样子,不由得说:“任以安这家伙,死能睡死能熬。迟早猝死。”
张子成摆着手:“呸呸呸!你才猝死!别说这些话!嘘!小声点吧。她中午因为旁边趴着一个美男子,睡不着,就没睡好。”
冯思阳正巧过来送东西,听到张子成的话——这人还是老样子,改不了。
“这是都市牧场,给任以安吃两颗吧。上课困了就吃两颗,解乏醒神的。”冯思阳递过来两小瓶糖,让张子成接着。
“两粒解困……”张子成念着包装上的四个大字儿,“这厉害呀。还是橘子味儿的。我能吃吗?”
冯思阳点点头,“吃吧。一颗两块钱。给钱。”说着,一只手摊开。
“呃……就我吃得给钱吧?”张子成看透一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