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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来,江夜拿起手机,单独找到王匡,跟他谈论了什么消息。
再三犹疑之后,王匡回应下一个字:“好!”
日上三竿。
警局里。
“小同学,这三天我们已经见你来这儿三次了,哪有喜欢把局子当自个家的?”
年轻的实习警员坐在椅子上,只觉见到江夜挺眼熟的,居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唠嗑上,不把他当外人。
“别笑,我今天说得事情很严肃!”江夜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
“是被你家老妹欺负了,还是又去偷窥女孩子被逮着了?”警员揶揄。
“我这女人缘你们还羡慕不来呢。得,说正事。”
实习警员‘嗯’了一声,拿过纸和笔。
“我要说的事,你们千万别害怕。”江夜张手道。
“我是警察,怎么会害怕呢?你说吧。”
“我这几天,差点在梦境里被弄死。”
实习警员弹弹纸,“梦境......是哪个地方?”
“不是哪个地方,就是平时晚上做的梦,有好有坏的梦。”
“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然后我梦里就梦到怪兽啊,它们不停地追着跑,梦里还有其它的很多人,被它们追上‘哗’一下就没了。然后我就拼命跑到一间别墅里,我就见到......”
“噗——”
“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我女朋友前些日子中了一大笔彩票,昨天见到她时正坐在豪车里。”
“凭我对女人的了解,你确定她只是‘突然中彩票’吗?”
“对,呃,不对......”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在开玩笑!”
“咳咳,言归正传,你说得这个‘梦境’,有趣吗?”
“它不是有不有趣的问题,它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里面的怪物肢体不全,眼睛像铜铃,手臂跟面条一样富有韧性,牙齿没长全,很吓人!遗憾的是一到睡醒什么都记不清,没能看到它最重要的部位长什么样......”
“嗤嗤。”
“拜托,我说的是真是好不好!你又笑什么?”
“我女朋友......一位男朋友后天办喜酒。”
“给我严肃点,你一直在笑我,都没停过!”
“江同学,我受过简单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说着,实习警员一口气憋不住,“噗哈哈——”
“喂!”
飒。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
在科长的陪同下,从门口走来一个扎着领带彬彬有礼的青年男子。
“小赵啊,上头有专门审理这两天连环杀人案的专家下来,既然有人说能提供相关线索,就交给他来审理吧。”
赵实习警员点点头,当即起身。这个神志不清醒的家伙,他可不想再陪他继续胡邹八道了。
江夜愤懑地盯着他的背影,“那混蛋!”
领带青年给了个眼神,科长和其他员工都知趣地退离办公室。江夜很好奇,这家伙是什么来头,能有这么大的牌面?
“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都是在梦境中被杀死的吗?”领带青年在他对面坐下,语气轻巧地问。
“对,就是这样!”江夜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把起身,恨不得直呼领带青年亲哥。
可紧接着,却听对方说:“可你有什么证据呢?梦境中他们具体是怎么死得?你都知道吗?具体说出来的话才能比对死者身上细节,验证你叙述的真假。”
江夜一愣,摇摇头,“一旦醒来记忆就会变得模糊,我只知道夏沫。”
“据我们调查,夏沫的死亡现场你是见证过的,根据当时的状况随口编造出一个片段来,怕是很容易做到吧?”领带青年又说。
“我还有办法,梦境里的东西可以带出来,只要在床边等我醒来......”
“恕我直言,在毫无证实的情况下就要求我们无条件相信,耗费大量精力陪你继续这一出谬戏,恐怕很难办到。”
“你什么意思?过来问我的是你你又不相信,你们不是需要破案线索吗?”江夜疑惑。
“我的意思是,未知全貌的事,最好不要随便讲出去,更不能以莫须有的名义来报警,你有没有想过,梦境里的一切都是巧合呢?”领带青年冷笑地说。
“我懂了,你本来就不是来侦破案件的,你根本就是负责息事宁人的吧?怎么会派你这样的‘专家’来?”江夜恍然大悟,这丫的原本目的就是跟自己对着干!
“在事件的皮毛都没查清楚情况下,把案件弄大只会无端引起群众恐慌,更容易成为自媒体和网络舆论一路欺骗炒作素材。”
说白了他就是不帮!还想把事情按下去!我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江夜气愤填膺,但这些话还是不敢说出来。这人不知来历,搞不好怕被关小黑屋。
“我知道了。”
起身而走,在江夜离开办公室之后,领带青年微妙一笑。
“都看到了吗?”
登机口,一个少女注视着平板中江夜离去的身影,摁下耳机,“明白。”
江夜回到咖啡馆中,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给他打电话。
是程攻。江夜接通电话,“查清楚了吗?”
“那当然,在我们全体成员的机智与......”
“少废话!”
“清楚,十分清楚。只是这事有点说不出口,没想到平日里的女神私下里也会做那种事,最好别跟别人说。”
江夜一愣,莫非她真是那种人?
“小时候夏沫家庭环境优越,是因为得了一种怪病,治疗费经年不断,他的父亲吃不消,后来也因此卷铺盖跑人了。”
江夜点点头,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至于她在高三找到的那份工作,是代孕,正好怀胎九月。她母亲的手术费起码百万,就是用这笔钱补上的。”
“给谁代孕?”
“不知道,查不到,买家的信息很隐秘。”程攻说。
“还有吗?”江夜问。
“她代孕那段时间,住在一个郊区别墅里。那里很偏僻,几乎不经人烟。我觉得她就算想避开同学,也没必要非得去找那么一个地方住着吧?”
江夜缓缓点头,“知道了。”
挂了电话,江夜暗自思索。
不太对。
代孕这行是在生物科技飞速发展的基础下今年兴起的,一直处于伦理和道德两难,法律管与不管之间的尴尬境地,来钱快,要说真做,国内确实也有市场。
考虑到夏沫急用钱给家人治病,做这种事是有可能的。
但是价格他也了解过,一般就在二三十万之间。百万以上,不大可能。而且只能做一次的。
难道买家特别富,人傻钱又多?
可是找谁谁不好?偏要一个年仅十八的女大三学生,连生理功能都没发育完全,怎么看都算不上靠谱。按理说越富的人不应该越有路子吗?
“怎么看都不对劲啊。”江夜叹息。
看上去更像是,在这背后,还刻意隐藏着什么玄机。
需求方为什么偏偏找到她?还给这么一大笔钱?
为什么会特意躲到那种掩人耳目的地方?
那个梦境里说得‘救他’,‘他’又是谁?
看来,只能去梦境再找线索了。江夜在床上躺下。
最烦的是,梦境里的记忆和现实是断层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要经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