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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于是坐在凉亭中,沉默下来。
许久之后,棋盘上摆着的紫砂茶壶的壶口早已不再冒出腾腾热气。
陆淳杯中的茶水也早已经凉透,竟是连第一杯都没有喝完。
他这泡茶,有些太过于随意了些,简直就是白白的浪费上好的茶叶。
至于宁南,则是更加随意了点。
他本来就不怎么喝茶,所以杯子里剩的,比陆淳还要多一些。
至于这茶叶究竟有多么的名贵,他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喝下去之后,颇为清甜,回甘无穷而已。
两人静坐许久,薛璞才慢悠悠的回来。
他手上,还拎着一朵小花。
嘴里,甚至还哼着小调。
好不悠闲。
“还没走啊?”
他走到凉亭上,看向宁南。
宁南抬头,看到是他,连忙起身行了一礼。
薛璞把手中的小花丢给宁南,道:“这是仙灵草,能够压制魔气,带给顾惜儿那妮子罢。”
宁南接住,看了一眼那平平无奇的小花,收了下来。
薛璞伸了一个懒腰,看到宁南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眼皮微掀,道:“陆老头儿没给你说明白么?”
宁南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道:“弟子虽然明白了事理,可还是不清楚师尊为何会有这些想法,再者,如果仙魔本无不同,那山海关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嗯......”
薛璞点了点头,“山海关自然是有意义的,那外面,也是魔,只不过,此魔非彼魔......”
说着,薛璞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把一些事儿说给宁南听。
因为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些。
他在想,要是宁南现在知道了那些,会不会不太好。
但简单思索了一会儿,他便抛开了顾虑。
因为现在宁南已经接触到了这一层面,所以说,在遮遮掩掩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于是他开口道:“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一些前因后果,那么下面,我就再给你补充一些。”
宁南闻言,神情微凝。
他知道,接下来,薛璞要说的东西,一定会让他再次震惊。
“混沌初始之后,出现了第一位大神,其名不可查,只知道,世间第一个文明,便是由他创造。”
薛璞道:“因此,后人,也称他为祖神。”
“祖神......”
宁南喃喃着,神色微微有些茫然。
薛璞所说的,可都是史籍上没有记载的东西,而且,他也并不怀疑这些东西的真假。
因为,薛璞对他,实在没必要编造一个弥天大谎。
“祖神创世之后,不知所踪,有人说,他身化乾坤万物,大道无极,也有人说,他遨游宙虚,逍遥永生。”
“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离开后,圣神纪元,便以一种极速发展起来。”
“那个时候,出现了神这样的强大群体,无敌万万年。”
“直到有一天,宙虚之间突然横空降临一堆更加强大的群体,他们,自称为圣。”
“只不过,这群圣极为残暴,以虐杀生灵为乐,于是神族与他们展开了长达半个纪元的大战。”
“只可惜,谁也无法奈何谁,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圣族都是压了神族一头的。”
“那漫长的时光中,虽然偶有别的种族惊艳一现,可是,最为强大的,一直都是神与圣。”
“圣神纪元的命名,也就是由此而来。”
薛璞说着,神情间竟然也出现了一丝心驰神往。
“难道说,那个时候起,就有了所谓的圣道?”
宁南见到薛璞停下,所以愕然发问。
薛璞摇摇头,笑道:“圣道?与我们仙道一样,不过是神族一脉的演化罢了。”
“而我所说的圣族,跟神族完全不同。”
说着,薛璞眼中闪过一丝沉重,他说道:“圣族,实际上,也是第一个被称为魔的群体,他们,比起仙界时期的魔修,要恐怖的多。”
“啊?”
宁南瞪大了眼。
“他们,才是真正的魔,从天而降,在咱们的地方,扎根了已经两个纪元的魔。”
薛璞叹道。
“什么?他们现在都还存在着?”宁南大吃一惊。
“当然。”薛璞微微眯起眼,道:“岂止是还存在着,甚至,他们还在大力活动,仙域之外的地界现在恐怕已经被他们占据得差不多了罢?”
“那群圣道修士,也就是我们口中的魔修,他们本来就是仙界最终一战的败者,实力受到了重创,由此,如何能够抵挡真正的魔?”
“若非如此,那顾惜儿又岂会冒着巨大风险跑到仙域里面来寻找那一位的传承呢?”
“因为她知道,只有重现当年的神道,才有机会击败圣族。”
薛璞的话语,无疑是给了宁南一个巨大的震骇。
他本来都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了,可是,当他真正知道这些的时候,还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沉思片刻,便说道:“那咱们山海关为何还要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来?”
听到宁南问起这个,薛璞又摇了摇头,叹道:“因为人性。”
“上古仙界一战之后,双方本就有了死仇,这些年来,仙域各大宗门世家更是不遗余力的宣传域外之人的狼子野心,将他们恶化成魔。”
“尤其是真正的魔本来就混迹于域外之地,于是真假难辨,加上一些个圣道修士修行误入歧途,彻底堕落为魔,所以,大家也都相信了那些个世家大族的言论。”
“再说了,意识形态上,圣修与仙修本就已经是两个不同的群体,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那些个魔头祸害他们便听之任之便是,只要不侵犯到自家,啥都好说......”
听到这儿,宁南忍不住开口道:“可是,若是等那些真正的魔彻底拿下了域外之地后,下一步,他们便是要攻打仙域了吧?这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一个小修士都明白,那些个掌握着决策权的大人物,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薛璞笑了笑,道:“自然,是因为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