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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是她最最厌恶的,那些以所谓爱慕简王爷甘愿以姨娘身份存在的女人,就这样让她不得不顾着,为了她的正室身份,这些女人们所生养的孩子,也因为是简王爷的骨肉,她不得不照应着。
可以让自己的儿女活得更舒服些,是她最大的心愿。
进喜陪着外出的简业返回府中,那天简业离开简王府,要他接了赵江涄外出赴宴,之后没再返回,简业在简王府外有一处自己的院落,收拾的很好,有时候会带赵江涄去那里住住,过上几日不被打扰的日子。
今天返回是要来府上取几样物件,也是赵主子要主子来取的,说起来,自个的主子对这位赵主子到是一向颇为迁就,甚少不满足赵主子的要求,甚至有些过于宠爱,不曾再纳新妾,之前主子会有些红颜知己相伴。
“主子。”进忠正巧迎头碰上,立刻停下脚步,恭敬的说。
“府上这么热闹?”简业微微一笑,“是不是我母亲又在宴请京城里一些官员的夫人们?”
“是。”进忠这几日一直跟在容青缈后面处理事情,这也是离开简业之后第一次看到简业,“说是酒不够了,要小的再去取一些。”
简业笑了笑,知道母亲高兴时会喝上几杯,母亲的酒量不错,在这一方面就算是父亲也喝不过母亲,“我那里还有几壶好酒,拿了送去吧。只是也要看紧着些,母亲到底年纪大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对了,这几日替母亲做事做的还令她老人家满意吧。”
正说话间,隐约传来悠扬的古琴声,声音在阳光里很是清晰,如同突然间一股寒意扑面,干干净净的就好像是山间的泉水落在山石上发出的声音。
简业一怔,立刻不再说话,侧耳听了一会,“是母亲请的琴师吗?”
进忠脸色变了变,偷偷看了一眼简业,又快速扫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进喜,看起来今天简业的心情还不错,但是,要是简业知道,这个古琴之声是由他最最不喜欢的容主子弹出来的,还是没得了他的同意由简王妃从后院放了出来,会不会大发雷霆?
“呃,这个,小的也不清楚。”进忠有些勉强的说。
进喜立刻明白,这琴声多半和容青缈有关,虽然进忠被容青缈要了去处理容家旧院的事情瞒着简业,可进忠每晚回来的时候还是会和自己的哥哥说起当天发生的事情,这也会聊到容青缈,进忠和他说过。
“容主子挺好说话,其实她很少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怕是在后院里关的久了。但,可是就算是她脸上一直都带着浅浅的笑容,我还是打从心眼里害怕她,是真的害怕。”进忠讲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真的害怕,那不是害怕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从内心里不由自主产生的敬畏,“我总觉得,容主子是个看起来安静不多语,甚至有些软弱的主子,但实际上很聪明,只是懒得计较这些事情,依着我的经验来说吧,以前我觉得容主子就是一个愚蠢不争的傻主子,但现在我自己也有老婆了,我觉得吧,更多的可能是容主子不愿意去计较咱们主子的事情。”
听着进忠罗嗦个没完,进喜始终没弄明白自己的弟弟究竟怕什么,他知道弟弟这一辈子就怕高,一到高处,他一准的晕,百试不爽,但是,从来没见他怕过什么人。就算是现在的赵主子,弟弟也能应付自如,哄得赵主子时不时的赏他些物件。
但是,有一点他知道,进忠表达的很清楚,不是言语,是神情神态,就是进忠他很敬畏容青缈。
简业并没有理会进忠的回答,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尴尬表情,又静静听了一会传来的琴声,然后,大概半盏茶的功夫,琴声停止,这一停止,就觉得其他所有的声音再听都是聒噪,甚是不舒服。
“嗯,果然好琴艺。进忠,你去取酒。进喜,我们去瞧瞧母亲请了哪位琴师过来。”简业笑着说,“到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动听的琴声。”
进忠张了张嘴,呆呆看向进喜,进喜也有些迟疑,看弟弟的样子,猜得出来刚才抚琴的一定是容青缈,这要是主子过去看到了,不得闹出事来?!
简业已经朝着简王妃宴请宾客的院落走去,进喜也顾不得和进忠说话,匆忙的冲弟弟点了点头,快步跟上前面的简业。
如今已经这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愿着,看在简王妃以及那些前来赴宴的官员夫人的面子,主子不会发火在当面,虽然这种情形以前发生过,主子曾经当着众人的面让容青缈立刻从他眼前消失。
但愿这一次不会!各路神仙们保佑吧。
厅堂里,简王妃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官员夫人谈笑风生,没有外人在,大家一向也是熟悉的,便随意的很,桌上美酒佳肴,每个人面上都有些浅浅桃红酒意,笑容也堆积在嘴角眼梢。
“王妃呀,您这媳妇古琴真真是抚的好,听得我觉得我们现在讲话都聒噪的很。”一位年长的夫人称赞的说,“难怪您不肯外面请了琴师过来,就算是满京城里寻个遍,能有您媳妇这般琴艺的也没有几个呀。”
简王妃颇是得意,没想到容青缈的琴艺如此出色,最初容青缈嫁进简王府的时候,有些关于她的不好的传闻,虽然知道算是这丫头倒霉,但也不好带她出现在众位亲戚朋友面前,她也羞涩,平时多半是避着,后来,偶尔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她出面,尤其是钱财方面的事情难免要借助容家的能力,不太记得她有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抚琴。
只似乎是记得,自己这个媳妇在琴棋书画方面是颇有造诣的,是容家请了京城最好的师傅教习,听教习她的师父说,她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可惜,一直不得自己小儿子的欢心,时间一长,也就忘了要她表现给来府上的亲戚朋友们看。
尤其是最后这两年,赵江涄嫁入简王府成了业儿的侧室,虽然是顶着个侧室的名分,却比容青缈这位正室风光的很。
若说起来,容青缈嫁给简业也有十年光阴,一直没有生儿育女,听孟龙辉的意思,是她这位媳妇无法生养,但以她一个过来人的眼光看,容青缈似乎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尤其是看她的身段,柔软纤细,还有着女儿的羞涩内敛,这似乎不像是个已为人妻的女子。
她其实有些怀疑,是不是简业吩咐孟龙辉这样讲的。
看了一眼一旁的容青缈,她正安静的收拾好古琴,表情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刚才众人的夸奖,也似乎这一切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到有些心疼,怕是这孩子在后院关的久了,性子也淡了,因而也并不放在心中责备。
“来,坐下吧,抚了会琴,也累了。”简王妃微微一笑,语气温和的说,“鸾儿,重新泡壶好茶,青缈不爱饮酒,给她泡壶她喜欢的茶。”
“是。”鸾儿答应着,取了茶叶放入壶中,一抬头,脸色一变,脱口说,“小公子,您,您怎么得了空过来?王妃,小公子来了。”
简王妃一怔,抬头看了一眼刚刚走进厅门的简业,又迅速的瞟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容青缈,她似乎也有些意外,抬头看向厅门方向,脸色瞬间有些苍白,说不上是惊慌还是伤心,却又迅速的从自己坐的位子上起来,走到一旁一个最是偏僻的角落,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她。
简王妃长长出了口气,心微微一紧,突然想起自己远嫁的女儿简柠,最初嫁入那个遥远的国家时,女儿是不是也曾这样慌乱而不知如何是好?当时送亲的简业回来说,“姐姐似乎是有些慌乱,到底年纪不大,爹娘不在身旁,心中慌乱些。”她当时还落了泪。
此时的容青缈应该就是女儿简柠初嫁时的模样。
厅房里的几位官员夫人与简王妃的关系不错,也知道王府上的小公子简业极是不喜欢容青缈这位正室,如今更是偏护着年轻的侧室赵江涄,说起来,这些人都是家中的正室,她们的相公也都有正在宠爱的年轻侧室,赵江涄比容青缈小七八岁,此时正是青春最美好的时候,容青缈已经二十五六,又天性羞涩安静,自然是赢不过那个会讨人喜欢的赵江涄。
大家是这样想的,其实她们和赵江涄的接触也不多,只知道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虽然是容夫人大哥的姨娘所生,庶出,但却极得简业的喜爱,只是这样一个侧室夺了正室的身份地位,让这些正室们心中自然是极其的不舒服。
瞧见容青缈有意的避开,几位官员夫人都心中生了怜惜之意,不由得都装作没有瞧见,齐齐看向走进厅内的简业。
“娘。”简业笑着走到简王妃所坐的桌前,在简王妃身旁坐下,“又背着爹在这里饮酒作乐,小心爹晓得了,又要说你。”ro